秀竹軒的竹子最是能經得住寒冷與寂寞,每日都是那樣翠綠喜人,靜淑儀靜靜地坐著,身上的綠色宮裝與這竹子交相輝映,倒是相得益彰。
把這幅景色看在心里,玫淑妃淺淺而笑︰「靜淑儀也像這竹子一般,到讓本宮看不清靜淑儀了。」
靜淑儀站起來,微微福身︰「嬪妾給玫淑妃娘娘請安。」
玫淑妃含笑︰「既是本宮來到這地方,自然就不必客氣了。」
靜淑儀垂眸︰「是。」
「本宮知道你前來無非是想跟本宮說,讓本宮為皇貴妃說清,」玫淑妃神秘莫測的表情略有詭異,「可是本宮不得不說,這個忙代價太大,本宮當不起責任。」
雖是初春的天氣,這吹拂在臉上的風還帶著寒意。靜淑儀垂眸︰「玫淑妃好歹是賢靈太後身邊的人,賢靈太後的秘密恐怕玫淑妃沒有不知道的吧?若是本嬪說出來的事能夠換回皇貴妃的解禁,也值了。」
玫淑妃看著靜淑儀的眼楮,絲毫不能相信︰「賢靈太後的秘密?!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若是你能以大公主的性命發誓,或許本宮相信也不一定。」
靜淑儀撩起一絲溫柔的淺笑︰「玫淑妃還是這般如往日,大公主是嬪妾至親的女兒,嬪妾怎麼能夠以大公主的性命起誓。」
玫淑妃一雙清冷的眼楮泛著寒意︰「那就當本宮什麼都沒有說過。不過本宮十分好奇,當年為什麼你竟然會靠向皇貴妃,不僅僅因為皇貴妃救過大公主的生命吧?」
靜淑儀淡淡的說︰「賢靈太後真正的死因,跟皇後有關。」
玫淑妃微微一顫,似是不能夠理解︰「你說什麼?」
靜淑儀看著玫淑妃的表情,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當年賢靈太後身懷皇嗣,召集天下名媛淑女為當時的太子,也就是今日的皇上選太子妃,皇後買通了賢靈太後身邊的嬤嬤,把賢靈太後用的香里添加了東西。」
玫淑妃心底的寒意慢慢席卷全身,一雙眸子里全是不可置信︰「你有什麼證據?」
靜淑儀揚了揚眉毛︰「娘娘若是不能相信,可以查一查寧貴儀的擷香殿有沒有這種東西,不過想來寧貴儀或許已經知曉了而換了別的香料。」
玫淑妃看著靜淑儀,問道︰「你是如何得知?況且皇後和賢靈太後怎麼可能會有私怨?」
靜淑儀搖搖頭︰「皇後以前是嬪妾的主子,嬪妾多少也是知道皇後的稟性。娘娘如果還不相信的話,嬪妾也沒有辦法。不過拿嬪妾孩子的性命起誓嬪妾是做不出來的。」
玫淑妃端起景泰藍茶碗,飲了一口︰「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本宮會和皇上說的。」
靜淑儀見事情成功了大半,一雙眸子神采斐然︰「嬪妾謝過玫淑妃娘娘。」
玫淑妃唇邊揚起一絲淺笑︰「不過,本宮有一個要求,靜淑儀必須答應本宮。」
靜淑儀抬起頭。
「今日在秀竹軒僅有本宮一人在此。」玫淑妃淡淡的說。
靜淑儀點點頭,似是早就得知玫淑妃會如此吩咐,聲音干脆︰「自然是的。」
待靜淑儀離開,良兒問道︰「娘娘為什麼相信靜淑儀的話,要是知道皇後對咱們可是很好的,若沒有皇後娘娘的照顧,這麼多年主子恐怕早就熬不下去了。」
玫淑妃撩起淡淡的弧度︰「本宮也不想相信,你去找人查查寧貴儀那里,看看皇後有沒有賞賜過什麼香料。」
良兒躬身︰「是。」
頓了頓,玫淑妃似是想起了什麼︰「要暗中辦這些事,盯住坤寧宮一舉一動。」
良兒應聲稱諾。
坤寧宮皇後慢慢啜飲著茶水,手上依舊把玩著一對鴿卵大的夜明珠,唇邊的微笑若有若無,听著寧姑姑說著宮里的事情。
「哎呀,娘娘您是不知道,那位寧府的小姐為了悅婉容可真的豁出去了,不愧是好姐妹。」寧姑姑笑著說,「哎,原本奴婢還看不清楚主子為什麼故意跌了一跤,原來是為了那位欣婉容,莫不是真看中了她背後的凌家勢力。」
皇後示意她拿過來裝夜明珠的錦盒,將這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放了進去,合上蓋子︰「是也不是。」
寧姑姑微微笑道︰「既然娘娘有了計劃,奴婢就高興了,娘娘,國公爺來信說,務必使曹氏入宮。」
皇後唇邊泛起一絲惱怒︰「非是女兒不听父親的話,這種技倆皇上已然知曉,已經對本宮有所不滿,父親如此行事,真是荒唐。」
就在此時,有宮女來報︰「稟娘娘,皇上來了。」
皇後一驚,連忙整裝迎接皇上︰「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上一身常服,一雙長眸不怒自威︰「免禮。」
皇後急忙令人給皇上準備茶果點心,還有皇上喜歡的杏仁酪。
一時間,侍女都有些慌張,不免有一個奴婢嚇得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寧姑姑急忙把他們都帶下去了,還關上了殿門。
「皇上怎麼有空來到坤寧宮?」皇後強制壓下內心的恐懼,她可是不相信皇上真的能夠實心實意的留宿在坤寧宮。
皇上邪魅一笑,皇後心里咯 一聲,腦袋一片空白。
「朕來,是想問問皇後,為什麼竟然有人在皇子公主面前乖張無禮,原來查來查去竟然是坤寧宮的人主使。是誰,朕就不說了,皇後自己處置吧,免得髒了朕的手。」皇上看著這張臉,感覺深刻的厭惡。
皇後被這言語一激,反而冷靜下來︰「臣妾不知皇上為何這麼說,這麼長時間,臣妾對皇子公主並沒有任何不對,就連三皇子也是臣妾找乳母照顧無微不至,臣妾說的句句是真,求皇上明鑒。」
皇上看著皇後一派從容高雅,就像看著一張陌生的臉︰「三皇子的乳母原本是朕安排的,三皇子失了親生母妃,本就可憐,你卻唆使人將乳母推到湖里,換成自己的人,你這毒婦,真的用心良苦,等的就是朕大行殯天之後你想垂簾听政,想學武後擅權,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本事。」
皇後還想要分辯,皇上打斷皇後︰「朕決定,承乾宮解禁,宮內一切事務由皇貴妃同理,皇後即日起禁足坤寧宮,沒有朕的命令,不許任何人探視。」
皇後不可置信的看著皇上,想要從這表情里找到答案,卻是絲毫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