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嬌寵姚嬪,但是似乎並沒有想要晉封的意思,姚嬪多少也有些急切,卻又無可奈何,畢竟自己的復寵是因為皇貴妃,若是再去求她,自己的臉面也拉不下來。
看著懷里長得白白胖胖嬌憨可愛的和興,姚嬪摟著這嬌軟的身體不忍心放手,她知道當初皇貴妃將和興送到這嬌蘭殿不過只是權宜之計,如今她也已經解禁並且掌管了六宮大權,難保不再次將和興搶走。
燕秋端來一份杏仁酪,放在桌子上︰「主子,你的杏仁酪好了。」
姚嬪擺擺手︰「你先下去吧,本嬪跟和興說會話。」
燕秋福福身告退。
和興嘟著一張小嘴,嬌女敕女敕的聲音︰「還是跟著娘親好,整日都能看到父皇,在承光殿整日都要被皇貴母妃安排人教熙兒規矩,那些嬤嬤可怕極了。」
姚嬪模模她的小臉︰「你這個小傻瓜,你皇貴母妃也是為了你好,若是哪一天父皇突然因為熙兒規矩不好責罰娘親怎麼辦?」
和興似懂非懂,清澈的眸子帶著笑意︰「不過有大皇姐和大皇兄二皇兄,熙兒的日子過得好開心,不過在嬌蘭殿就只有娘親陪著熙兒了。」
姚嬪溫婉一笑︰「那以後听娘親的話,娘親給你做好多好吃的。」
小孩子最經不得吃食的挑逗,和興連連點頭︰「還是娘親最疼熙兒。」
此時,靜淑儀坐在承光殿,和皇貴妃慢慢品著茶,皇貴妃似乎興致還挺好,今夜章華台舉行宴會,兄長此時應該是最得意的。
「姐姐,為什麼讓姚妹妹復寵?」思忖了多日,靜淑儀還是將心底的疑惑說了出來。
皇貴妃撫著茶碗上精致的花紋,淺笑妍妍︰「她是姚府的嫡長女,有的是野心,本宮若是一直壓抑著她,難保她以後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靜淑儀嘆了口氣︰「偏偏還讓姚妹妹跳了那支舞,你明明知道皇上對賢靈太後」
皇貴妃唇邊揚起一絲淺笑︰「無妨,只要是能復寵什麼手段都無從重要,關鍵是結果能否讓人滿意。最近宮里那些新人可還算老實,不過因為姚嬪異軍突起,恐怕有人該蠢蠢欲動了。」
靜淑儀看向皇貴妃帶著疑惑的眼神︰「姐姐說的是?」
皇貴妃慢慢將茶碗送至唇邊,輕輕啜飲,方才放下茶碗︰「自然是咱們的寧貴儀,她現在估計是感覺靠著皇後無望了,想要跟本宮套近乎,可是不送點禮怎麼能行?」
靜淑儀沉吟片刻,方才開口︰「娘娘是否听說一件事?欣婉容為了給悅婉容求情去了嬌蘭殿不過被拒絕了,後來竟然去了擷香殿,擷香殿看門的內侍卻生生的將欣婉容擋了回來。」
皇貴妃一雙茶眸泛起一絲漣漪︰「婉兒?她為何如此?」
靜淑儀輕聲說道︰「姐姐的這個表妹心性高著呢,偏偏和那悅婉容交好,悅婉容的身世不是很尊貴,也不知道欣婉容想的什麼,不過據說寧貴儀不知听了誰的話,又見了欣婉容的禮物,竟然向皇後求了情。」
皇貴妃一雙眸子里泛起一絲狠戾︰「皇後雖然禁了足但畢竟是皇後,皇上不是因為女乃娘才禁足了皇後,前朝的蜚短流長大概也應當以皇後的解禁而停止。不過皇上最終還是將這個爛攤子甩給了本宮。」
靜淑儀看著皇貴妃︰「姐姐,還是惦記著凝月的事?」
皇貴妃閉上雙眼,再睜開眼時,眸子里蓄著淚水︰「早晚有一天本宮會查的水落石出。」
靜淑儀勸道︰「皇上是知道的,姐姐問皇上,皇上也未必能說。姐姐這是何必?」
皇貴妃用帕子拭干了眼淚,恢復平靜︰「原來妹妹也如皇上一般認為本宮是無理取鬧?」
靜淑儀訕訕地停嘴,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解,只得說︰「姐姐莫要動怒,如今大皇子二皇子都在南書房讀書,若是因為姐姐皇上怪罪于兩位皇子,我們可都是前功盡棄了。」
一句前功盡棄,倒是令皇貴妃回過神來,扶著胸口︰「你說的對,文兒德兒都還小,本宮不能連累了他們。」
靜淑儀點點頭︰「如今姐姐的兄長貴為征西大將軍,平定了衛國叛亂,衛國太子被衛王做了質子,如今咱們的長樂侯威風得很,听說很多名媛淑女都想要嫁與長樂侯做侯夫人。」
皇貴妃臉上看不出喜怒︰「也許,兄長還是沒有死心,本宮卻不知道該如何為凌家打算。」
靜淑儀淺淺的笑了︰「咱們還有大皇子二皇子,慢慢來就好了。」
皇貴妃伸手再去模那只茶碗,指尖微涼,那茶水已然涼了。
章華台。
凌雪岩一身常服,旁邊坐著的卻是一個溫潤的公子,一雙眸子里全是滿滿的無害。
誰能想得到,這公子竟然是衛國太子。
皇貴妃來的時候,皇上竟然沒有來,凌雪岩與衛國太子悄悄說著話。
皇貴妃咽了咽口水,朝衛國太子看去,原來那衛國太子一身風霜不掩其色,風華果真美極了。若是蕭屹在此,恐怕也得自慚形穢了。
誰不知,蕭屹是大梁第一美男子。
只可惜生來便是中了魅蠱,皇貴妃笑道︰「衛國太子遠來大梁不辭勞苦,本宮敬太子一杯。」
听的此語,那衛國太子起身,一雙細長的手指握住酒杯︰「如此,那便謝過皇貴妃。」
听得這磁性的聲音,皇貴妃微微失神,眼看著這太子就要喝下去,卻听得內侍來報︰「皇上駕到。」
眾人趕緊整裝迎接。
皇上今日龍袍加身,一雙眸子里是溫和的笑意︰「你等起身吧,今日的主角是咱們的凌征西將軍。」
若有若無的目光看向皇貴妃︰「愛妃,剛剛听到你在為衛國太子敬酒,真的讓朕很高興。」
皇貴妃不動聲色的福福身︰「臣妾也是見衛國太子一表人才,頓生敬仰之心。」
皇上攬住皇貴妃,一雙溫熱的大手握住嬌軟︰「皇貴妃有心了。」
皇上揮揮手,簾子後面的琴師奏起樂來。
這悅耳的琴聲听起來卻是悅耳動听,卻不知是誰所奏,倒是雅致,听在耳畔猶如仙音,滌蕩內心,卻是耳熟,不知在哪听過。
皇貴妃看向自己的兄長,兄長也是失神的看向那珠簾。
皇貴妃頓時明白了幾分,心里有所不安。
遂舉起酒杯,說道︰「今日是為長樂侯接風,長樂侯果真不負眾望,本宮敬長樂侯。」
凌雪岩失神的望著簾子後面的琴師,哪里顧得上這些,倒是衛國質子看出了什麼,對凌雪岩提醒道︰「長樂侯,娘娘說話呢。」
長樂侯這才轉過身,略帶歉意︰「微臣听著這樂聲如此悅耳,不由得想起往日微臣的母親也擅琴藝,不由有些失態。」
皇貴妃點點頭︰「母親她老人家師從公孫靈子前輩,琴藝自然是一絕,只是母親久未入宮,甚是想念。」
皇上看著皇貴妃,溫和如玉︰「你若想念輔國公夫人,倒不如朕宣召輔國公夫人入宮,也全了你的思念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