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感覺出她身體的僵硬,心里的苦澀就像是洪水侵襲了所有,她身上的芬芳就像是一張大網,再也撕扯不開,皇上小心翼翼地放開了手,帶著歉疚︰「你若是累了,就好好歇著,這些事情朕會好好查一查。」
皇貴妃微微嘆息︰「臣妾明白皇上的心,此事牽涉甚廣,想要查實並不是很困難,但是皇上若是牽扯進來什麼人物,恐怕也是萬萬不能去做的。」
听出她話里的傷感,皇上問道︰「你說,是皇後?不可能,皇後還病著。」
皇貴妃倒是沒有回答,問道︰「皇上認為呢?事情因為臣妾跟皇上設宴引起,倒是很不湊巧,皇上那日給了臣妾不小的驚喜。」
皇貴妃眼中的諷刺刺痛了皇上的眼,皇上皺眉︰「你是說欣婉容?」皇貴妃倒是沒有立刻回答,倒是皇上有了主意。
皇上走出承光殿的時候W@,天色已經將晚,黑沉沉的雲彩壓在心頭,喘不過氣。
江南的水患未除,京城似乎也不安定了。
皇上想起那位衛國質子,似乎他身上有著更大的秘密。
身後的陸公公問道︰「皇上回同泰殿麼?」
恭順而溫沉。
皇上悠悠露出一抹笑︰「朕覺得皇貴妃今日比往日與朕親近了許多。」
陸公公眉眼含笑︰「皇貴妃還是心里有皇上的。」
皇上挑了挑眉︰「朕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以前皇貴妃與朕相處。朕卻只是習慣了她在身邊,她被禁足這麼長時間,朕的心就是煎熬。」
陸公公緩緩說道︰「如今皇後已然解禁。皇上有什麼打算沒有。」
似是習慣了一般,皇上點點頭︰「明日再說吧,皇後也許已經睡了。這幾****囑咐畫心,查一查那個衛國太子的底細。」
陸公公點點頭︰「奴才明白。」
坤寧宮,冷香悠然,一如她最喜歡的風格。
冷珊。
什麼時候起她已經慢慢的快要離那時候的自己越來越遠了?就像成了習慣。皇後靜靜地待在自己的內室,這屋子里的一個擺件。一個擺設都有自己熟悉的感覺,卻沒有自己想要的踏實感。
權力的巔峰大致與此,一國之後。
她還清楚的記得他曾經那樣高的舉過自己的手。在萬臣矚目之下。盡管知道不是出自他本心,但是自己依然會感激那一刻他的溫存。
盡管她很厭惡。
「主子,陸公公傳話,明天皇上可能過來。」寧姑姑過來稟報。一雙眸子里帶著深刻的擔憂。
皇後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若是皇上認定了她所做的事依早皇上的性格,也肯定會不依不饒。想必是查到了什麼,想要到本宮這里求證。
皇後的唇邊綻開一抹笑意,卻是深刻的冰冷,一如她的名字。
冷珊。
或許,那年不知誰為自己做了一首賦,歌頌自己貌美,自己還記得有這麼一句︰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皇後撫模著自己的臉,原來這宮里靠的還是青春貌美的臉蛋。
想起安美人,她非常痛恨她那張臉,卻和那個滅了她一族的女人一模一樣。或許安美人正是感覺出自己的厭惡,所以每次見自己都是暗中用黑布包裹,不讓自己看清她的臉。
或許也是寧姑姑的主意。
這麼多年難為她為本宮著想,只可惜是個奴婢。
她心里自動忽視了內心那份恐慌和害怕。
同泰殿,皇上在賢靈太後的畫像前駐足而立,修長的身姿挺拔如松,一雙眸子里掩藏不住的是憂慮和難受。
看起這張熟悉的臉,他眼前閃過安美人那張相同的臉,不知為何,他總是相信那是老天看他失去賢靈母後太可憐,所以才令賢靈母後重新投胎轉世。至于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選秀上,他已經不想去思考了。
他可以寵欣婉容,可以寵悅婉容,可是他仍然不敢去寵安美人。
賢靈母後已經故去十四年了,而安美人也恰好十三周歲,再加上那顆淚痣,簡直是一模一樣。為什麼上天會這麼折磨自己。
可是一想安美人的身世,淮陰侯暴虐無常,責打侍妾,而後院也是不安寧,皇上想好好保護安美人。畢竟如果是個庶女,依照淮陰侯的所作所為,肯定不會有好結果。
在宮里就不一樣了,錦衣玉食,只要不接近權力中心,一切都還是好的。
皇上重重的把拳頭靠在自己溫熱的額頭上,像是下了決心一般。
猛然想起阿萱,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提筆寫下
當一種美,美得讓人無所適從,也只好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當一種平淡,淡得讓人無從品味,也只好嘆之惜之,贊之賞之。你甘于淡泊,樂于平淡,自得于平淡,只願在夢中化蝶而逍遙,只願隨那盤旋而上的鵬者浮游于天地,不願累于國事,不願牽絆于塵世,你就如同那甘之如飴的淡淡而香的礦泉之水,給人以絕境逢生,給人以平靜致遠,給人以超月兌外物,我想要觸及你的衣襟,卻在指尖踫觸了清而澈,涼而柔的泉水,原是這般滋味。
念往昔,繁華競逐。你依舊逍遙游于世外,參透之自然的無窮。世界不過是你的主觀產物,甚至你了解了河魚之樂,蝶舞之愉,螳螂之負,搖曳而去,穿梭于泥潭之中,何必在乎那權勢之爭,誰言非要承受那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氤氳之間,明月可掇,你在清風夜唳之中獨自守望那明月,以至于在人們高枕無憂之時那皓白之月不會迷失———只閃你這顆平淡的心相追逐。世人笑你瘋癲,你淡漠的眼神卻攝人無語,恍然大悟你淡淡的泉水般的哲理如此深邃,你卻早已悠然飄遠。對你唯有驚鴻一瞥,卻窺見了一種平淡致遠的處世態度,淡罷,淡罷,絕不為萬物所主宰,我獨逍遙于濯濁之外,蟬蛻去拖累,只願抱明月而長終。江邊一簑煙草,一片縞素。教我如何追尋你的步伐,那美至于無所適從的精髓;教我如何觸及你的衣襟,那平淡而超然的態度。
寫到此,卻已經熱淚盈眶,滿篇的你啊,我啊,倒是有些荒誕不經的意味。
夜已深,這夢與誰共度?若是阿萱可是同我一般望著這天邊的圓月,思念著那個埋在心底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