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是溫煦的,但是在春雨卻使得南方的州郡起了災情。那些州郡原處于廉江的下游,但是由于春汛,再加上連日的大雨,使得廉江下游的防汛工程潰塌。
皇上收到加急的文書,自然是頭痛不已,三個郡的刺史都上書要求皇上處理此事。可是災銀若是撥放下去還沒有效果,豈不是讓百姓們受苦。
更何況那些官吏平日歌功頌德的多,一到關鍵時期全都在叫苦,這個皇位就是火熱的。皇上拿著手里的文書來回走動,這個消息若是傳開,恐怕百姓人心惶惶,旁邊群狼環伺,又當作何?
正想下令傳旨,沒想到一個內侍進來稟報︰「畫心姑姑回來了。」
皇上看了一眼那內侍︰「宣她進來。」
畫心一身黑衣,跪倒在地︰「奴婢參見皇上。」
看她滿面風塵,卻像是吃了不少苦,皇上微微有些歉疚,畢竟是和自己一同練功的人︰「你起來吧。」
畫心點點頭︰「謝皇上。」
「衛國太子那邊有什麼消息。」皇上走到龍案前,坐下。
「奴婢跟蹤衛國太子到錦繡城驛站,發現一同隨衛國太子來大梁的,還有太子的男寵流雲公子,更奇怪的是有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一直喊那個衛國太子做義父。」畫心低頭說道,「奴婢跟蹤流雲公子去了浮香館,發現,發現那位流雲公子竟然是個女人。」
皇上猛然睜開眼︰「是什麼樣的女子?」
畫心見皇上起了興趣,微微臉紅。說道︰「比平常的姑娘高一些,清瘦一些,但是不會讓人覺得他是男人。」
「那個浮香館是誰家的店面?朕怎麼從來沒有听過。」皇上心有懷疑。一雙濃眉皺了起來,「會不會是逍遙門?」
「逍遙門十多年就已經在江湖上消失了,倒是有人說逍遙門的大多數門徒都已經遁隱,至于和浮香館有沒有聯系,奴婢心想這個流雲公子肯定知道。」畫心說完,一雙清亮的眸子看著皇上,帶著些許自信。
「這個流雲公子以前是做什麼的。怎麼朕都不知道這衛國太子原來是斷袖。」皇上問道。
「流雲公子也是近幾年才出現在衛國,傳說衛國的國王在打獵的時候發現了他,那時候流雲公子身受重傷。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成為衛國太子的男寵,不過他是不是男人,還需要另外核實。」畫心見皇上問起流雲公子,心里微微有些吃驚。
這流雲公子難道和皇上以前認識?
「是麼。過些天朕打算見一見這個衛國的男寵。」皇上的眼神帶著一份勢在必得。「另外,盯緊了衛國太子,听說長樂侯離京之前送給他一幢宅子,你好好看著,有沒有可疑的事情。」
「是,奴婢告退。」畫心松了口氣,回答道。
看著畫心離開的身影,皇上嘆了口氣。跟內侍說︰「給朕傳大臣們進殿議事。「
「諾。」
正如皇上所收到的奏報一般,官員們的折子一個接一個的遞上來。要求皇上撥銀賑災,皇上扶著眉頭,看著下面烏鴉林立的官員,一個個蟒袍朝服,卻是滿嘴的歌功頌德,他揉了揉眉心︰「撿重要的說。」
安庭從文官隊伍走了出來,花白的頭發帶著嘶啞的生硬:「啟稟皇上,錦繡皇城已經涌入了大批的流民,而且有些流民與皇城原住居民存在沖突,還請皇上要妥善處理此事。」
皇上揉揉眉心︰「就讓鎮撫司去做,安大人以為如何。」
安庭點點頭︰「雖說如此,但是皇上有沒有想到江南水患必定會引起瘟疫,這些流民從南方過來,瘟疫也很有可能被傳染開來,到時候錦繡皇城可就不保了。」
皇上皺眉︰「安大人為何以為有瘟疫存在,這奏報上只字未提。」
皇上話音未落,另外一個聲音響起來,竟然是鎮國公,他說︰「皇上,現在是不能讓流民再進城了,不然後患無窮,現在在皇城都在議論著瘟疫的事情,若是流民進了城,不光是瘟疫,人心浮動,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皇上看著鎮國公︰「愛卿有什麼方法能夠使流民不再進入皇城?」
鎮國公緩緩地露出一抹笑︰「死。不光流民要死,就連收留他的人也應該死,這樣才可以控制瘟疫。」
鎮國公唾沫橫飛地說著,皇上看著他長長的胡須蠕動著就像蟲子一般,惡心可怖,只揮手︰「愛卿,若是照你這樣的辦法,豈不是皇城都沒有活人了。殺人不是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朕已經派人去查了,究竟有沒有瘟疫存在,還很難說。「
鎮國公見皇上阻止,皺眉說道︰「皇上,現在不是婦人之人的時候,望皇上三思。」
鎮國公說著,走到御案前,跪了下來︰「請皇上速速決斷。
鎮國公這般說完,倒是有了一半的官員呼呼拉拉的跪了一地,口呼「請皇上速速決斷「.
皇上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從什麼時候起,這滿庭的文武大臣都成了林府的家臣了?
皇上撫了撫眉心︰「你們這麼做,是在逼著朕嗎?朕都已經說了,瘟疫的事情,朕會查實。」
安庭見呼啦啦的跪了一大片朝臣,心里也是一驚。
盡管心里有了準備,卻沒有想到,鎮國公的勢力範圍會如此之廣。
兩方正僵持著,殿里雖然已經沒了寒冬的清冷,但在這明媚的天氣里,緊張的氣氛就像一張弓弦,繃緊了隨時都會斷。
就在這時,末尾的一個小臣子走了出來,他長得身材矮小,一雙眸子里閃爍著與年齡不相符的老成和精明。
一步步走到皇上的御案前︰」微臣沈豁有事啟奏。」
這一句話,就像是給這張弓弦抹了油,卻是連所有的人臉上都露出了詫異。沈豁,只不過是按察司的一個小的再也不能小的小吏。
「沈愛卿請說。」皇上臉上露出一絲溫和。
沈豁看了看身邊的鎮國公,絲毫不理會他的眼神︰「皇上,那瘟疫之事臣已經查清,是有人故意在皇城散發的流言,使得皇城的流民和原著居民產生沖突,瘟疫一事,臣請皇上派太醫去設置醫館,為流民檢查身體狀況,另外開府賑災,安撫流民。」
鎮國公看著沈豁︰「沈大人倒是為皇上解憂了,可是流民不斷涌入皇城該如何是好。國庫的賑災銀子可是有限的,難道沈大人是想要把軍餉挪用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