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兀自想著,手下微微用力,竟然扯下了一縷青絲,疼的她蹙起了眉。
就在她放下青絲準備上床入睡的時候,緋夏敲了敲門︰「娘娘,皇上來了。」
皇貴妃慌忙站起來,皇帝就這樣穿過帷幔和珠簾,看著半月不見的皇貴妃,竟發現離開了靈秀閣的皇貴妃下頜都尖了。
「阿萱,你還是怨朕?」皇上想要握住那雪白的柔荑,卻被皇貴妃躲開了去,皇上訕訕的把手放下,安慰道︰「朕沒有絲毫怪罪凌家的意思。」
皇貴妃抬起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給皇上斟了一杯茶︰「阿萱說過,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阿萱豈能因為此怨恨與您,此事究竟是什麼阿萱知道該怎麼做,阿萱想像當年的琳皇貴妃一般去西宮給皇上祈福。」
皇上被她這一字一句的戳進心窩子,卻是疼痛莫名︰「朕如果不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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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抬起一雙清水的眸︰「皇上何必假意與阿萱,這半個月的失寵讓阿萱明白,阿萱不是與皇上一同站在一起的人。皇上難道忘了當初的妍順人,其實臣妾也挺佩服她的,可以肆無忌憚的勾引皇上,敢愛敢恨。若是阿萱成了那樣的女子,怕是皇上也見不得阿萱留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吧。阿萱真的想念江湖上的生活,阿萱厭倦了。」
皇上摩挲著一雙手,片刻才說道︰「你後悔進宮了?你後悔放棄了那個人?」
皇貴妃笑了,卻是帶著清冷,一種決然的美就像馬上要消亡,看在皇上眼里有種什麼東西將要在手里是去︰「皇上說的是寧王蕭屹?其實臣妾早就該明白的,不過現在也不會晚,蕭屹真真切切的愛著臣妾,否則也不會改頭換面成為衛國太子,不過臣妾更奇怪的是,皇上為何故意讓蕭屹入宮。現在臣妾明白了,只不過是抓住臣妾的把柄,威脅臣妾的父兄,皇上一把好算盤打得 里啪啦響,倒是讓臣妾很佩服呢。」
皇上听著這些話,心口就像一把火悶在嗓子里,冒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一股腥甜從嗓子里噴涌而出,在倒下去的那一刻,他明顯看出來皇貴妃眼中的驚慌
他死了也好,至少蕭屹能帶著她遠走高飛。
皇貴妃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不知道他竟然身體還帶著傷。
這一激他,竟然吐了血。
就在這時候,陸公公和緋夏進來了,皇貴妃趕緊讓緋夏去太醫院找薛敏思。
陸公公是自小跟著皇上的老人,自然忠心耿耿,陸公公看到皇上如此虛弱,走到皇貴妃面前跪下來︰「娘娘,奴才路有德替萬歲爺說句話,您雖然不喜歡,但是奴才還是要說下去。奴才跟隨皇上二十幾年,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皇上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娘娘還在江湖游歷的時候,皇上就派了十二暗衛暗中保護娘娘,就是華古神醫也是皇上的知己好友,那一次娘娘與寧王差點喪命在懸崖邊上,是皇上出手搭救了娘娘,娘娘真的以為是寧王嗎?娘娘的小公主死了之後,皇上下令徹查,卻被賢惠太後以不孝的罪名在先帝面前跪了整整一個晚上,若不是後來皇上以一個右衛將軍的位置給了喬家,恐怕娘娘就不會穩穩當當的在後宮生存下去了。再後來娘娘被皇後娘娘誣陷繡制了不合身份的九風荷包,皇上為何會來的那麼巧?娘娘全都不記得了是嗎「
皇貴妃听著陸公公一字一句的訴說著,心頭卻滴著血︰「你以為你說的本宮會相信?」
陸公公眼中溢出了淚︰「娘娘不準奴才說下去,奴才依舊還要說,奴才是苦命的人,自小進了宮,成了沒了根兒的人,侍奉了皇上二十多年,皇上對娘娘的真心奴才是看在眼里的,娘娘中了毒皇上比誰都要著急,就是連賢靈太後剩下的最後一顆救命的冷香丸都給了娘娘,皇上是怕失去娘娘您吶。」
皇貴妃扶著桌子坐了下來,一雙眸子里蓄滿了淚水,此時此刻自己的心里哪有對皇上薄情的怨恨,難道真的是本宮錯怪了他?
皇貴妃走到皇上身邊,此刻他靜靜的躺在那里,皇貴妃以前也曾那麼看他,如今看來,卻是滿心的羞愧,不知道他睜開眼自己該怎麼辦?
離開?亦或是留下?如何決定已經沒了意義,她幽幽嘆了口氣︰「陸公公起來吧。」
陸公公見她神色和婉,也許是說動了她,畢竟皇貴妃不是一個冷情之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