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是出來游玩」,百里飛鳳微微抬頭,看著溫潤如玉的歐陽戰問道。
這邊不待歐陽戰開口,那邊的秦絕就口快的說道「不是出來游玩還能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看漂亮姑娘嗎?雖然今天漂亮姑娘確實也看了不少」,秦絕像是想到什麼的,兀自模著自己光滑的下巴笑了
「子咒,你再如此,便早日和大哥一起回去吧」,歐陽戰有時候實在對這個亦弟亦友的屬下有些管制不了了。
秦絕這下子是閉上了嘴,沒有再說什麼,不過表情還是一樣的讓人惱火。
「這位姑娘莫要見怪」。
「我家公……小姐才不會和這種人一般見識」,站在百里飛鳳身後的丫鬟這會子才好像是找到點存在感的說道,「不過若是另一位……另一位可就說不定了……」。
「挽香」,百里飛鳳輕喝一聲,才~轉頭的對著歐陽戰歉意的一笑,「挽香是自幼在我身邊的,有時候多有失言還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這個自然」,歐陽戰似有同感的點點頭。
「二公子,大公子過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上來,幾個同樣穿著黑衣的侍衛走了上來,看著坐在歐陽戰面前的人微微有點錯愕。
「嗯」,歐陽戰點頭,一直坐在窗子上無所事事的秦絕也不知不覺的站在了歐陽戰的身後,微低著頭,神色冷峻不語,這會子倒像與個普通的侍衛無異。
百里飛鳳看著這個還沒有出面的大公子還沒有露面便使得這麼個不知禮數的人變得這麼規矩,當下心中也是十分好奇。
不多時下面果然就有了聲響,百里飛鳳顧著女兒家的持重才沒有回頭看去,反而是旁邊的小丫鬟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大哥,你來了」,歐陽戰親自的站起身說道。
「你我兄弟,再為不必這般見外」,歐陽伐當然也看到了二樓之上多出來的幾個人,沒有主動開口詢問的坐在床邊的桌子旁。
「大哥,這幾位是在這里等待同伴的,剛剛我的人沖撞了她們其中的一個同伴,所以……」。
百里飛鳳這下也看清楚了坐在對面不遠處的男子,原以為剛剛說話的男子就已經是比較溫潤,而眼前的這位應該要用天人之姿來形容了,雙眉邪飛入鬢,雙目炯炯有神,此刻正帶著溫和的笑意,爽朗而坦蕩,五官深刻,見之不敢忘。
當年連百里寶殊都能迷惑的皇子,長相怎麼可能會普通。
百里飛鳳這是臉色已經有些羞紅的低了下去。
歐陽伐早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女子對自己露出過如此的神色,早就安之若素的坦然處之,對于這個有些姿色的姑娘到沒有說些什麼,輕輕點了下頭便移開了視線。
「我已經在這里逗留的時間過久,這兩天便啟程準備回去」,歐陽伐說道這里看了一眼在歐陽戰身後當隱形人的秦絕。
「大哥事務繁忙,小弟是自不敢相留,子咒會跟著大哥一起回去,他在這里也無事,倒不如回去為大哥出一份力」。
「有這份心便好,準備著就行」,歐陽伐轉頭,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街道,已經比同齡人成熟不少的臉上掛著令人看不懂的神色。
「在幾日在薔國收獲不少,也見識不少,怪不得你賴著不肯回去,若是我也真的有幾分留戀了」。
「大哥笑話了,小弟不過是生性憊懶,只想著偷得浮生半日閑」。
「兩位公子不是薔國人?」,百里飛鳳有些突然的出聲,發現兩位公子同時的望過來又有些後知後覺的羞澀,「……我……是不是打擾了兩位公子」。
「下面什麼人」,守在樓梯口的侍衛出聲喝道。
「什麼人?你家老祖宗」,百里寶佑一口老氣差點沒有提上來,因為自己愛熱鬧,拉著喜鵲胡亂的買了一大通,轉身回來才發現自家阿姐被自己弄‘丟’了,立刻把懷里抱著的東西扔了滿地,拉著年垚就要找阿姐。
但是人山人海的這麼多,哪里去找一個人,喜鵲在一邊氣的眼楮都紅了一圈,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巴,也不看百里寶佑,一個人在那邊自責。
三人好不容易從老遠的街道走過來,百里寶佑畢竟還是個沒有成年的孩子,而且在宮里一向被百里寶殊護著,哪里受過被身邊人暗自責怪的委屈,可是今天偏偏又要受著,而且這件事情還真的是自己的不是。
好不容易找到了酒樓,一樓掃了一遍,沒有人,這二樓剛走上來兩個階梯就被上面的人給喝住了,百里寶佑生了大半天的悶氣,正好送上來一個出氣筒,二話不少的就讓年垚上前直接把人給扔了下去。
在薔國他還不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怎麼樣。
二樓人也不多,百里寶佑哼次哼次的走上來,一眼就看到了靠窗坐的幾個人。
「百……你怎麼會在這里?」,百里寶佑也有些驚訝的看著在這里遇到的百里飛鳳,她怎麼也出宮了?
百里寶佑一向和這個名義上的二皇姐本來就沒有什麼親近可言,也發生了她連累自己的阿姐掉水的那件事情後,對百里飛鳳更是厭惡了起來。
歐陽伐看著來人,一身的華貴的衣袍,上面的暗繡活靈活現的繡著一只半大的麒麟,這是祥瑞之獸,這可是就算連官宦人家都不能隨意繡在衣服上的圖騰,但是眼前這個少年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
歐陽伐心中一動的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百里飛鳳。
「這位公子,家奴多有無禮,還請諒解」,歐陽伐親自的站了起來,坐在一邊的歐陽戰也不好干巴巴的坐著,也只好似有所悟的站起來。
秦絕看著臉上一片虛假的歐陽伐,心中一片的冷笑。
「無禮的奴才就應該早日關在家里,不要出來沖撞了別人」百里寶佑才不懂得台階二字是何存在,只覺得上面還是沒有找到阿姐,這里所有的人都跟著不順眼起來。
「這位小公子,想必就是剛剛離開的那位帶著侍衛的公子要等的人吧」歐陽戰眼角微微的抽搐,難怪是一家人,連說話的語氣都是一模一樣的。
「是的」,百里飛鳳也站起了身,「佑兒,你們不要亂跑在這里等等吧,皇……阿姐剛剛就在這邊等你呢」。
「公子,我們就在這里等著小姐吧」,後面的年垚也上前低聲的說道,百里寶佑看了一眼一臉失望擔憂的喜鵲,才只好點點頭,拉著比自己還高了一頭的喜鵲在另外的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
歐陽伐這才坐下,不過神情可比剛剛熱情了不少,「不瞞姑娘,我們確實不是薔國人,我們是慕名而來,想看看這薔國熱鬧非凡的花祭」。
「……每年確實都會有很多其他諸侯國的人過來,不知道幾位公子是來自……」,百里飛鳳本來還想著要不要過去和百里寶佑坐在一起,可還沒有等到自己動身,就看著對面的那位器宇軒昂的公子主動的和自己說了話。
「我們來自恆宇,不知姑娘可否給我們說一下薔國當地的人情風俗,前些日子還曾看見過長長的香車沿著皇城的主官道走了一圈,兩邊的臣民夾道相叩的場面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里面坐著的人都應該是薔國很是顯眼的人物吧」。
「那是自然,我們小姐當時就……」。
「挽香不要多嘴」。
「每年薔國的花祭首日,都是要薔國皇室中人還朝中重臣的夫人為花祭開道的,要說是薔國顯眼的人物,公子也是謬贊了,不過是一些宮牆之內的婦人罷了」。
百里寶佑在一邊坐著,才不會在意百里飛鳳在那邊說些什麼,他現在最為關心的事情是什麼時候才能等到阿姐,眼看著這外面的天可都已經要暗下來了,父皇肯定要知道自己拉著阿姐出來了。
「年垚,你說阿姐應該快過來了吧」,百里寶佑還是有點擔心的問道,不過這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喜鵲听著百里寶佑問了這一句,直接就拿著手中的手絹捂住了眼楮。
「沒事的,小姐身邊有封賜在護著,一般人肯定近不了身」,年垚看著一臉懊惱、一臉著急的兩個人,只好強裝鎮定的安慰道,至于百里寶殊那邊的情形鬼知道是什麼樣子的。
百里寶殊走了將近一天,腦子里有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等到意識到天色將晚的時候,才想起來百里寶佑還沒有找到呢。
幸好街道上的人已經大大的減少了,剩下的不過是一些商販在收拾著小攤。
百里寶殊走回來,遠遠的看著酒樓上想起來的燈籠,腳下一頓,便停在了外面。
「封賜你上去看看,佑兒有沒有在里面等著」。
封賜面有難色的看著停在原地不可能在走一步的長公主,雖然不知道長公主和那人有過什麼恩怨,不過絕對稱不上什麼好的過往,但是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自己也不能留公主一個人在這里。
封賜站了一會,轉身,左手屈起雙指的放在了口中,提氣一吹,便是一聲清響響徹在靜謐的街道上。
坐在二樓上的年垚瞬間就站起了身子。
「怎麼了」百里寶佑不明所以的看著。
「公子,封賜在外面,我們走」。
百里寶佑這邊一听,那邊騰的一下就竄了起來往外面跑,坐在一邊的百里飛鳳早就擔憂的看著外面的天色,這下看著百里寶佑飛快的跑了下去,也站了起來,「兩位公子,我該回去了」。
「姑娘留步」,歐陽伐站起身來,走到百里飛鳳的面前「多謝姑娘為我等講解了這麼多,若是有緣,姑娘若是有機會到恆宇游玩,在下也願意為姑娘盡下地主之誼」。
百里飛鳳臉色緋紅的看了一眼歐陽伐,嘴角多了抹笑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就帶著身後的兩個人也緊跟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