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醒了,反正是死不了了,剩下的就是安心的養著傷。
百里寶殊心里說沒有絲毫的遺憾肯定是不可能的,現在看著人又睜開眼楮就差活蹦亂跳的時候,百里寶殊又有點後悔了。
趁你病要你命,只要人死了,以後薔國就會少了不少的後顧之憂,但是這個機會是真的從自己的手心里被自己放走的。
百里寶殊回到自己的小營帳里,整理好自己不多的衣物,就準備跟著這次回來的軍醫進入水城了。
誰知道東西還沒有收拾好,就有藥童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小殊,副使大人要見你」。
他算哪門子的大人,真的是狗仗人勢,恆宇國屁大點的副使倒是要在薔國的地盤上耀武揚威了。
百里寶殊後槽牙緊緊的咬住的站起身,跟著藥童往外面走,真的是不該啊,不該就把這樣的機會白白的放掉的,那時若是自己的一丁點疏漏,這人現在也沒有命在這里呼五喝六了。
等到百里寶殊跟著走進秦絕一直養傷住著的營帳時,前來探望的眾多將士都已經不見了,就剩下坐在床榻旁再給秦絕換藥的軍醫。
「大人的傷勢恢復不錯,想必不久就可以下床走動了」。
「多虧了大夫的醫術超然,不然這條命定是已然的保不住了」,秦絕臉上掛著謙和的笑意說道,「這次還要讓大夫留下自己的藥童照顧我一段時日,心里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站在不遠處的百里寶殊听到秦絕的這句話,心里就有點不好的預感,看著秦絕嘴角帶著笑意的看過來,不安的感覺就更大了……
然後百里寶殊就悲催的被留下來了,還被軍醫寄予厚望的叮囑了兩句,注意的事項,然後人家就揮揮衣袖的走了。
「我渴了,給我倒水喝」,秦絕看著軍醫這邊走出營帳,那邊就很輕松的做了起來,哪里還有剛剛的虛弱之色。
百里寶殊倒了被熱水遞過去,微低著頭的不想讓秦絕看到自己的表情,百里寶殊的心里更加的後悔,若是自己當時不想那麼多,也不過一下子的事情。
雖然人死了,恆宇國那邊肯定會有些微詞,但是薔國有的是銀錢把嘴上頗有微詞的人都砸到閉嘴……
現在好了,自己這次倒是知道了何為自作自受。
伸出手等著秦絕把水喝完,把杯子給自己,結果手里接到的不是杯子,而是另外一張粗糲的大手。
百里寶殊下意識的抽手,卻已經來不及的被秦絕握的死緊,這下百里寶殊幾乎都對秦絕恨出血來了,這個刁民,竟然敢如此,再有下次定然不饒他、不饒、不……
「咦,看著不怎麼樣,模起來倒是感覺比女子的柔夷還要柔軟」,秦絕嘖嘖稱奇的看著百里寶殊的手,「你們藥童的手都是這麼軟嗎?」……
軟你個頭啊……百里寶殊怎麼抽都抽不回來,臉色掩飾不住的變得很難看。「你松開」。
秦絕抬頭看了百里寶殊兩眼,手還是沒有松開,反而示威一樣的握的更緊了,「我想下去走走,你走近點扶著我」。
「你現在還不能下床」,百里寶殊才不會往秦絕的跟前湊,「你現在最好躺下來休息,這樣傷口愈合的才會快」。
秦絕抿了抿菲薄的雙唇,狹長的鳳目又往百里寶殊那邊看了一眼,听著百里寶殊的話也不在出聲,只是手腕用力,不想湊過來的人也踉蹌了幾步走了過來。
把長長的手臂毫不在意的往百里寶殊的肩膀上一搭,百里寶殊立刻被壓得矮了幾分低下的腦袋沒有看著秦絕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
百里寶殊若是礙著皇家自小開始的禮教管束,真的想在心里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秦絕掙扎的下床,大半個身子都壓在了百里寶殊的身上,「你怎麼這麼小還這麼瘦?」,秦絕貌似疑惑的捏了捏百里寶殊的肩膀,「應該多吃點」。
「……」,百里寶殊緊緊的閉著嘴巴不說話,真害怕一張口會把這人罵的狗血淋頭。
「外面感覺很冷啊」,秦絕微微的掀開一道縫,只伸出個腦袋往外面看了兩下,就听著這寒風呼嘯的聲音,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單衣的秦絕就果斷的半依靠在百里寶殊的身上往營帳的里面走。
燒著炭火的營帳自然要比外面舒服的多,百里寶殊喘著氣的支撐著秦絕,誰知道這廝往里面走也沒有打算再往床榻上那邊的意圖。
就繞著幾個炭火盆溜圈……
百里寶殊就感覺自己的牙好癢,手也好癢,真想一把就身上的人給推到一邊,上去手腳並用的招呼兩下。
不過這些也就只能在心里這樣想想。
「你累了?」,秦絕還有點訝異的看向百里寶殊,「哎呀,別看我長相比較清秀,其實武將都要比一般人要重不少的,你累了就跟我說啊,真是的,你這孩子干嘛死撐著呢,你不說我也不知道你已經累了,下次在累可一定要和我說,你和我了,我們就不走了,就先休息一會再走……」。
百里寶殊忍著耳邊的聒噪的把秦絕往床榻那邊送,也真的是沒有力氣了,雖然和年嵐學了一些東西,身子比以往都要好一些,但是身為長公主的尊貴,誰敢平時里讓她敢這些粗活。
看著近在咫尺的床榻,百里寶殊終于有點松了一口氣的感覺,然後這邊才有點放松,那邊就听到了秦絕一聲很悶,然後秦絕搭在百里寶殊肩膀的長臂還來不及收回,兩個人就雙雙的都摔倒在了床榻上。
「……嗯,你壓到我的傷口了」,秦絕臉色一白的說道,但是放在百里寶殊身上的手臂還是沒有收回來。
百里寶殊整個人從外面看都像是被秦絕給抱在懷里的躺在了床榻上,本來還想掙扎著站起來,但是听見了秦絕的話就立刻裝作沒听見的不動了。
秦絕月兌下單衣,百里寶殊看了兩眼就把衣服亂七八糟的往秦絕的身上披,「傷口沒事,一點事都沒有」。
「你先休息,我去給你煎藥」,百里寶殊說著就往外面走。
「等一下……」,身後的秦絕開口。
背對著秦絕的百里寶殊臉上閃過一絲的氣惱,隨後才轉身,「大人還有何吩咐」。
「你多日來對我照顧有加,不用這麼生疏的叫我大人,我姓秦名絕,字子咒,你可以叫我子咒,你叫什麼名字?」。
就算是看著秦絕的和顏悅色,百里寶殊也擺不出好臉色,「大人叫我張殊即可。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便先出去了」。
「外面冷,你把我這件披風披上」,秦絕說著便指了指床榻邊上一件玄色的厚重披風說道。
「如此多謝大人」,百里寶殊看了一眼披風,也不打算和這個秦絕客氣,直接抱著披風就往外面走了。
秦絕看著走出去的百里寶殊,整個人都有點容光煥發的高興。
只是不過一會,百里寶殊就拖著一件明顯過于長的披風走了進來,把藥碗放在一邊,表情有點著急的看向秦絕,「我的營帳不見了?」。
「嗯,這次大夫回來帶走了不少的藥童,可能分配給你們軍醫處所的物資有限,大夫便讓你晚上住在這里,也方便照看我,你的行李在那邊放著」,秦絕示意著一邊角落里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包裹說道。
百里寶殊氣的嘴角都有點哆嗦的看著秦絕,視線落在秦絕身下的僅有的一張床榻上,「那晚上我歇在哪里?」。
「若不是我還有傷在身,同榻而眠也不是不可的,不過現在就辛苦你了,這邊還有個木板,你收拾一下應該可以睡覺的,我們的營帳里暖和應該也不會感覺到冷的」。
秦絕嘴巴一張一合的說的理所當然,百里寶殊面無表情的听著,心里氣的要死要死的,真的低無數次後悔當時怎麼就沒有把這人給直接的悶死算了。
心慈手軟最後遭殃的必然的就是自己了,百里寶殊定定的看了秦絕兩眼,一句話都不說的走向自己的行李,準備親自動手收拾自己的東西。
這樣下去,百里寶殊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一直在這個人的面前忍下去,只要時機到了,百里寶殊就干脆利落的攪亂這幾個諸侯國,只要容國滅亡的結果遭到擱置,耽擱的時間越久,恆宇國的消耗就會越大。
秦絕面不改色的喝掉碗里比平時苦了不少的藥汁,狹長的眼楮半眯著的看向不遠處背對著自己的人。
連背影都是小小的,秦絕真的不知道這人到底在想些什麼,真的是什麼樣的事情都敢做,若是被有心人知曉,下面的事情可是一丁點的都不好收拾了。
不過秦絕也知道自己今天把人戲弄的不輕,也不能把人給逼到了絕境,不然兔子急了都是會咬人的,況且這還是個膽大包天的人。
真的要按下心來好好的養傷了。
對于恆宇國就這樣把自己丟在這邊的事情,秦絕也毫不在意的听之任之,反正在歐陽伐的眼里,自己的這次就是跟著過來送死的,不過事實上自己也真的差點就撿不回這條命了。
還好這次算是因禍得福了嗎?
天冷的真快每天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