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宇國的主將在聯合戚國和連拓國攻打容國雲中城的時候被暗箭射中一事,在如今的這邊已經不是什麼可以隱瞞下來的時候了。
王將軍被當場從馬背上射下來,恆宇國的部下立刻救起主將便撤軍往自己的營地撤退,戚國和連拓國看著已經在強弩之末上的雲中城當然也有點不舍就此罷手,但是恆宇國已經退了,自己兩方所帶的兵力不多,到最後也不能就一定能把雲中城攻下來。
封將軍收到消息的時候也有點意外,沒有想到本將很輕易就能攻下雲中城的聯軍,竟然還是出現這般的變化,不過听著探報,這一次的恆宇國主將被暗箭所傷,應該沒有那麼的簡單吧。
封將軍站在府衙門口看著幾乎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勢終于有了停止的趨勢,不過這麼厚的雪層,這場仗真的是有的損耗下去了。
「炭火都早些分發下去,巡*邏兵的兄弟們也不能有絲毫懈怠」封將軍吩咐下去,水城外的最後一部分傷兵也被陸續的搬回城中,畢竟論起保暖的效用還是石頭砌成的房屋好一點。
不過恆宇國的那位副使倒是回去的有點急了,看來恆宇國這次真的要出變故了。
歐陽戰已經書信一封把消息傳遞回了恆宇國都,至于這一次到底是哪邊放出來的暗箭,歐陽戰個人感覺查下去也是多不益處。
雖然說有屬下親眼看著暗箭是從戚國那邊的陣營射過來的,但是戚國豈是眼前的容國可相比的,就算是比起現在的恆宇國也是弱不了多少的,而且三國是聯合作戰,戚國射殺了恆宇國的主將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而且得到最大的好處的也就是容國那邊,說不定這只是容國那邊使出來的反間計。
也是王將軍大意了,真的是大意了。
恆宇國的主將在沒有送回恆宇國營地的時候便已經沒有了聲息,歐陽戰低頭看著幾乎是穿透了王將軍側頸的箭痕,真的是一擊斃命,難道容國內還藏著如此武功的高手嗎?
戚國自然也听出了一些風言風語,不過恆宇國這邊的皇子還算是禮儀相待不曾有過失禮,戚國這次算是吃了個啞巴虧,自然也不高興,只好希望早日找到凶手還自己一個清白而已。
不過畢竟是兩國的主將,就算是歐陽戰也沒有那個權力把戚國和連拓國的主將都留在恆宇國的營地里。
所以只好讓兩國的主將先行做打算,恆宇國短時日之內是沒有可能輕易動兵了。
「你也不要多想,再想也不可能改變現在的現狀了」,秦絕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袍坐在歐陽戰的下方,偌大的營帳中就這兩人,營帳周圍守駐的也都是歐陽戰自己的親信。
「那依你之見」,歐陽戰看著傷勢還未好就突然回來的秦絕,這樣看來薔國那邊的消息倒也不慢。
「凶手你是抓不到的」,秦絕把玩著手中還帶著余溫的酒杯說的斬釘截鐵,當然是抓不到的,人家差不多已經快回到了薔國的王宮中吧,任你想破腦袋都想不到堂堂的薔國長公主殿下竟然是冒如此風險潛入疆邊殺死了同盟國的主將。
說出來都沒有你都不會相信的事實,就算是秦絕親眼所見都有點無法相信,何況其他的人。
而且恆宇國現在和戚國已經生出一些嫌隙,歐陽伐還想要打下容國就算是心里有氣也不會把氣灑在戚國的身上。
歐陽伐這種人,這一次損失了一個朝中主將,王家現在又沒有適合往這邊派遣的人,恆宇國是已經箭在弦上,已經沒有後退之理,而且恆宇國已經打下了一個上元城,薔國那邊也攻下了一個水城。
這次若真的放了機會,容國勢必是和恆宇國勢不兩立,到時候再想說動其他三個諸侯國發兵什麼的,簡直難于上青天。
而朝中的另一位將軍,並不是歐陽伐的派系,歐陽伐自然不會把攻下容國的這個戰功讓給其他人,那麼剩下的一位也就是最合適的一位就是……
「我看你還是準備準備接手三軍吧」,秦絕看著歐陽戰說道。
「你是說皇兄會把主將之位給我?」,歐陽戰也知道歐陽伐一直對他有猜疑,所以很多出頭的事情他都避免參與,恐生變故。
這一次若自己承下恆宇國的主將一位……
「不要想著退讓了,國主的身體絕對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好了,這一次歐陽伐甚至放棄了隨軍都要守在國主的身邊就能看的出來了」,秦絕還是把心里所想說了出來,這位對自己有著救命之恩的皇子,才能、德行、心胸在恆宇國的眾位皇子中都是難得的,就是出身差了。
而且性子也有點習慣性的對歐陽伐退讓,歐陽伐那個人又豈是個好相與的,真的登上了國主之位,鳥盡弓藏都是很尋常之事。
「子咒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過怯懦了」,歐陽戰有點哭笑的看向秦絕。
「他是王後之子,雖然不是恆宇國的長子,但是卻是恆宇國名正言順的嫡子,而且王後一族在恆宇國已經是繁盛幾代,朝中的黨羽甚多」。
秦絕也有幾分默然,歐陽伐背後的支持的高官是不少,但是按照秦絕的性子絕對不是沒有拼死一搏的決心,至少現在歐陽伐的手里沒有了軍權的依仗。
「且我生母身份卑微,若不是王後心慈也不會有現在的我,所以我從未有過與皇兄相爭的念頭,雖然皇兄對我諸多猜疑,但是……」。
「我知道你在顧念著什麼,到時候恆宇國的眾皇子相爭,唯恐最後的結果只是恆宇國政不安嗎?副將軍屬下一切都听您調遣絕無怨言的,只是希望這一次結束回國都,皇子可要保我」,秦絕也苦笑的看著歐陽伐說道。
「子咒是不遇將帥之才,跟著我是委屈你了,皇兄以後定能看得出你的才能,恆宇國以後的大業你定能一展身手」。
秦絕笑而不語,歐陽伐忌憚自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現在只不過看自己蹦不起來了,還沒有必殺之心罷了,待到以後可不敢說。
本以為這次跟著過來,主將是王將軍,肯定會故意的把自己晾在一邊,而且自己也真的猜的不錯,這邊開戰,那邊就讓自己帶著幾對弱兵殘將是助援薔國。
薔國的主將將軍也不是個傻子,看到的自己帶過來的將士都是什麼樣的,可是人家什麼都沒說,自己也拼了半條命的出力,受了傷自然是要修頓養傷的。
結果鬼門關留了一圈睜開眼,恆宇國的人都回去了,就把自己一個人扔在了薔國的營地里,自己是不是應該慶幸薔國的將軍還算是個有點良心的,沒有見到恆宇國對自己如此不管不問就薄待自己。
而且……秦絕想著這些時日經歷,心里也有點美滋滋的臭美,而且在自己身邊伺候了這麼久的還是人家薔國的長公主殿下呢?
啊,雖然這個不能拿出來炫耀什麼的,但是自己想象高興也是個好的。
「你感覺薔國的那位長公主殿下怎麼樣?」,秦絕出聲開口問道。
歐陽戰抬頭看著突然有此一問的秦絕,「為何有此一問?不過薔國的那位長公主殿下自是和我所見過的皆是不同,容姿和手段皆是不凡……」。
秦絕睜開狹長的鳳目看向夸贊起薔國的長公主殿下倒是有不絕之勢的歐陽戰。
「你笑什麼?」,歐陽戰對上秦絕的長目,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倒是有點心虛的回避了秦絕的視線。
「你不是對那位長公主殿下一見傾心了吧」。
歐陽戰還未說話,耳尖倒是先紅了,「人家是長公主之尊,你莫要在人家背後亂說」。
「我也沒有亂說什麼……」。
「皇兄的正妃之位還未有確定,側妃也只是王後母家里挑選出來的一位,至今膝下還未有子嗣,而且皇兄上次回去便已經跟國主提過此事,想必戰事結束之後,也許……」。
「你放心吧,薔國的長公主殿下未必能看得上歐陽伐」,秦絕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桌案上,有點郁郁的的站起身往外走。
「子咒,你莫要再惹皇兄生氣,我定然是要保你的」。
「多謝皇子了」,秦絕沒有轉身的說了一句便走出去了營帳,外面是冰天雪地的蒼茫,可惜**,自己怎會把性命寄托在別人的手中。
秦子咒知道和歐陽戰已經多說無意了,歐陽戰出生是低微了,但是他不是毫無建樹的皇子,明明有相爭之力的,但是如今看來真的是對歐陽伐絕無反心了。
歐陽伐……
秦子咒想到這里就在心里冷笑了一聲,這個人疑心大,哪里會真的徹底相信什麼人,現在的這些人都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罷了,等到這個人真的走上大位的那天……
其他的皇子會是什麼樣的下場,這個真的不難想象出來,他不相信這一點歐陽戰真的也明白。
況且……秦絕抬手模了模臉上的這道長長的疤痕,況且自己都在人家長公主殿下面前說了大話了呢。
君子怎可言而無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