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貴妃親手做的毛裘,這冰雪蠶絲的布料還是貴妃大婚是的賞賜,一直讓奴才們好生保管著,這一針一線的刺繡都是按照宮里的圖樣貴妃還挑選很久,還有你看這……」。
寧國寺深處的一片清淨悠遠的小禪院的門口站滿了穿著宮裝的奴才,為首的一個宮女穿著品級比較高的寶藍色的宮服,雙手捧著折疊整齊的一件毛裘。
嬌蘭嬌嬈站在禪院的小門外面,擋在宮女的面前完全沒有讓人進去的樣子,任憑來人把東西夸上了天上去,也絲毫不動的守著。
「長公主殿下此行已經幾月沒有音信回宮,國主也想念的緊,正好我也要走一次就希望親眼把東西交到長公主殿下的手上,也好回宮赴命,大家都是听值當差的奴才何必讓彼此都做不好呢」。
「或者兩位怕驚擾到長公主殿下,我就在外面看一眼也好,就是為了給國`.``主報一聲長公主殿下安康……」。
齊清婉身邊的宮女站在門外說的口干舌燥也不見守在門外的嬌蘭嬌嬈有一點的動搖,越是如此宮女就更加的想要進去,想著如此不讓自己進去,莫不是長公主殿下在這里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想著貴妃在自己來之前的吩咐,若是這一次惹得國主惱怒,長公主殿下失寵,宮里還不是尤為貴妃所處的二公主殿下,倒是著屬于公主的榮寵可不是就落在了二公主殿下的身上,到那時看誰還敢看低貴妃和公主殿下。
「兩位是真的不讓進去了」,宮女想著,聲音也有些冷了下來。
嬌蘭默然無聲的擋在門前不語,嬌嬈看著來人冷哼一聲。
「長公主殿下在閉關抄錄經文,為邊疆的將士祈福,其實你想進去請安就能讓你進去的」嬌嬈看著宮女冷下來的臉色,「怎麼,不讓你進去打擾長公主殿下你倒是不高興的緊,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開口就要進去,這個門你進的起嗎?」……
「奴婢是身份卑微,但是奴婢身上是帶著齊貴妃的旨意,雖然長公主殿下不是貴妃所出,但是貴妃一樣的怪念著,和國主都想看一眼都不可以嗎?到底是長公主殿下不見,還是你們這兩個奴婢在欺主」。
「在宮里當差許多年還沒有見過敢在長公主殿下移駕前如此無禮的奴才,貴妃的心意殿下自然收著,來日回宮必謝齊貴妃的好意,裹住那邊自然也有殿下親自去請安,難道還不比你這個奴才的一句話」。
「若是長公主殿下看不上奴婢的主子,奴婢在這里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主子交給奴婢的差事奴婢是要無論怎麼樣都要完成了,不然奴婢們也無法回宮里交待」。為首的宮女揚聲的對著緊閉著禪院的小門叫道。
「休要驚擾到長公主殿下的安寧」,嬌嬈恨不得抬腳踢死這個敢來長公主殿下這邊撒野的奴婢。
嬌蘭暗自的拉住嬌嬈,想必定是宮里的齊貴妃那邊得了什麼消息,不然也不會拿出這樣的一副架勢來,明顯的有恃無恐。
「長公主殿下,奴婢來給您請安,長公主殿下萬安」。
「長公主殿下萬安」,為首的宮女身後也立刻的跪倒了一片。
大雪剛下過不久,禪院這邊因為人少,而且按照長公主殿下的喜好定然不會讓人把雪清走,所以這邊到還是厚厚的積著未曾消融的積雪。
跪下去不到一會膝蓋處衣物便被沁濕,刺骨的冰冷涼,跪了一地的奴才都低著頭,一副恭順的模樣,但是做的事情卻一點未見恭順的樣子。
嬌蘭嬌嬈守在門前,具是一副氣惱的神情。
時間一分一刻的過去,地上跪了一地的奴才具是嘴唇發青發紫的時候,禪院的門才被打開,同樣一身素服的喜鵲走了出來。
「喜鵲姐姐你看她們不識好歹」。嬌嬈立刻就來了一句。
「大家同是奴婢在主子面前當差,何必強人所難」,喜鵲看著跪在最前面差不多已經搖搖欲墜的宮女說道。
「奴婢……奴婢奉命給長公主殿下請安」。
喜鵲聞言,知道這位是鐵了心的想要進去,「別說你擔不起驚擾了殿下給邊疆眾將士祈福的後果,便是你一個奴婢也敢如此要主」。
「長公主殿下心慈,這里是寧國寺,莫要你們跪死在這里擾了寧國寺的安寧,也髒了寧國寺的地方,你們貴妃敢如此,我們長公主殿下可不欲見到這些」喜鵲眸光微冷的看到,也不再看就跪在下方的宮女。
「長公主殿下的經文抄錄已快結束,三日內起駕回宮,爾等盡可把東西帶著回去復命,長公主殿下用不到如此排場的東西」。
喜鵲說完便冷冷的掃了為首的宮女一眼,也不管癱軟在雪地里的宮女,回身便帶著嬌蘭和嬌嬈走了進去,緊緊的關上木門。
「沒用的東西,還不跟我一起到國主那邊請罪」齊清婉得了這樣的消息,自然是惱怒,沒有親眼探查到百里寶殊是否在寧國寺不說還把東西都給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等到幾天後百里寶殊回宮,國主面前是如何進言說自己的不是。
齊清婉立刻換了宮裝就去乾清宮給百里曜請安。
「國主,齊妃娘娘在外面請見」候在百里曜身邊的安公公小聲的說道。
百里曜的筆尖微停,像是沒有听到一般,安公公自然也閉嘴不打擾國主批閱奏章處理國事。
齊清婉帶著一身狼狽的宮女就在殿外等著,直到自己的雙腿站到發麻,才看到面前的殿門被打開。
「國主,臣妾管教不嚴請國主責罰」。
百里曜把手中的奏章擺在一邊,看著下方跪著的齊清婉不語。
「是臣妾交待不周,沒想到一番心意竟讓這刁奴辦了惡事一般」齊清婉等了許久也沒有听到百里曜的聲音,只好繼續的請罪道,反正自己今日便主動的把罪責承擔過來,也總好過百里寶殊回宮的時候再說。
「起來吧」百里曜倒是沒有在意齊清婉到底說了什麼,「你執掌著六宮,瑣事諸多,一時紕漏朕不怪你,今日一齊去的奴才便都發配到浣衣局」。
「國主,國主饒了奴婢吧……奴婢……唔……」,人被捂住嘴直接給拖了出去,齊清婉站在原地,低著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的怨毒。
「你且回去歇著吧」。
「國主這次……」,齊清婉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抬頭對上百里曜掃下來的視線便知道什麼都不必說了。
「是」,行了禮齊清婉退出了大殿。
寧國寺內,宮里的來人離開不久,禪院的房門便打開,幾個短褐小廝拿著工具,輕手輕腳的清理著禪院附近的積雪。
燃著香燭的禪房內,供奉著諸佛的雕塑,跪在蒲團上的身影,縴細嬌小,一頭青絲如瀑披散而下。
「殿下都吩咐下去了」。喜鵲站在外面說道。
百里寶殊站起身,轉身眸間清亮的,一身素衣樸實無華的意蘊,百里寶殊自坐在窗前「這段時間你們幾個受怕了」。
「殿下說哪里話,殿下才是辛苦的」,端著熱水進來的嬌嬈接話的說道,「殿下這邊準備好了,要現在沐浴嗎?」……
要回宮自然要把在宮外的氣息全部的洗掉,尤其是那一身帶著邊塞氣息的女乃茶味。
喜鵲服侍著百里寶殊走下浴桶,不比宮里百里寶殊也不會多做要求,想著在邊塞的時候若不是有那一方暖泉……
罷了,也不是什麼愉悅的回憶,現在想來除了拔掉了恆宇國的一個主將,自己倒是被秦絕那廝佔盡了便宜。
不過現在想來也有點後怕,若是當時他起了歹念,自己這薔國的長公主殿下真的是沒有什麼活下來的顏面了。
幸好……
這次是自己真的思慮不周,才讓自己陷入那般的境地,不過若是重來一次,百里寶殊還是會做出如此抉擇,至少現在的恆宇國是不會怎麼好過了。
百里寶殊這邊沐浴好,喜鵲小心的給擦拭著頭發,那邊已經有小沙彌過來送話了。
百里寶殊看了一眼擺放在台岸上的經文,就算是齊清婉覺察到了什麼又怎麼樣,誰敢來翻查長公主殿下的經抄。
重新穿上一件素服,長發也只是用一根素色衣帶綁起放在身後。
百里寶殊出了自己的禪院,幾個穿著僧服的僧人過來,見禮過後便走在前面帶路,百里寶殊的身後是喜鵲她們三個,懷抱里抱著的是百里寶殊抄錄的經文,最後面走的幾個小沙彌懷里則是從經閣借閱過來的經書。
到了寧國寺的主殿,供奉著諸天神佛,金身雕塑都是惟妙惟肖的莊嚴,百里寶殊掀起衣擺跪下,身後的喜鵲三人也跪下,不過三人跪拜過後起身,各抱著懷里的經文走到一邊的焚爐旁。
百里寶殊雙掌合十的放在胸前。
這些諸天的神像,若是真的有神靈的存在,既然讓自己有一生二世的機會,那自己回來逆改薔國的歷史也就是皆有因果的。
若是逆天日後定有神罰,但即便如此自己也不會再眼睜睜的看著國破家亡的場面,既然讓自己回來了,日後自己所犯下的殺孽,自己願一人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