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國的王城,被圍攻了數十天才被重木撞開了緊緊關閉著的大門。
容國的前國主在王城被攻破的那一刻被現任的容國國主親手從城牆上推了下去,連一聲慘叫都為叫出口,就被往王城里洶涌的跑進的騎兵踩成了肉泥。
已經搖搖欲墜的王城被鐵塊轟炸的滿是瘡痍,秦絕縱身借著坐下戰馬的力,直接在眾多將士的眼里飛上了容國的城牆。
恆宇國的將士立刻爆發出一陣的喝彩聲,緊接著鬼叫著縱馬跑進容國的王城。
戚國和連拓國的主將眼里皆閃過一絲的忌憚,這一路而來的殺伐,饒是他們也經歷過不少戰事的老將,心里也不禁的有些發 。
恆宇國有如此悍將,回國之後定要和國主稟告,日後切不可輕易的和恆宇國發生齟齬。
封將軍也帶著薔國的兵馬走上了容國王城的主道,昔日也算是繁華的都城,如此的付之一炬。
容國的歷史至此終止,容國滅亡。
封賜跟在自己叔父的身後,步履沉穩矯健,手掌緊緊的按著掛在腰間的長劍上,一路的走上城樓,遍布各處的死尸、也處于奄奄一息的傷兵、還有棄繳了武器跪伏在一邊哀嚎國破家亡的殘兵……
容國已經沒有將士了,這麼多年的揮霍和廢棄,最後守護著容國王城的大部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頭發花白的耄耋老翁,還有睜著眼楮還有點迷惘的看著他們這下人的幼童。
就算是心里不忍,也沒有在表面上再流露出半分來,也不過哀嘆而已,沒有身處其境就永遠體會不到的悲涼。
幾大諸侯國的主將都已經走上了王城的城樓,歐陽戰為首的看著背靠在王城之上的容國國主。
發冠早就不知道散落到哪里去了,華服錦袍沾滿了污垢和血腥,露出一張還算是年輕的容顏,比之歐陽戰也大不了幾歲,但是一雙眼楮卻布滿了憤恨和絕望的看著這些攻破了容國王城的敵國。
「降之,可赦」,歐陽戰開口說道。
容國的國主置若罔聞的握住了手里已然有了圈口的長劍,轉身看著一身盔甲浴血的站在不遠處的秦絕。
狼狽異常的對著秦絕揚起手中的長劍,秦絕鳳目微凝的看著就這樣對著自己沖過來的容國國主,周圍的人甚至都沒有看清楚秦絕拔劍的動作,一顆頭顱便飛落出去,落在王城外瞬間的一陣哄搶。
容國的亡國之君死的算是淒慘萬分了。
歐陽戰都來不及阻止便已經發生的事情,只是看著周身的煞氣越來越重的秦絕,歐陽戰有著隱含的擔憂。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便可以交給父皇派遣過來的大臣處置了,自己已經功成身退即日整頓三軍,不日將班師回朝了。
捷報傳回薔國的安越城,百里曜立刻派遣了以南風文相為首的一干人等快速的趕赴了過去,後繼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安排,但是首先出列的卻是言官和兵部的幾人。
要求要重重褒獎那些戰亡的將士們,各種禮法如何以安民心,百里曜坐在上方片刻未語,但是最後還是準允了奏事。
下了朝,百里曜就直接去到永翊宮。
薔國長公主殿下的及笄大典去掉了許多的奏樂和奢華的儀式,薔國青史上最為榮寵的長公主殿下的及笄大典前期籌備的眾所周知,但是最後進行的卻很是低調。
百里寶殊出宮開府,長公主府終于迎來了等待許久的主人,管事福喜帶著一眾的奴才跪在一邊說著吉祥話。
百里寶殊走出駕攆,視線卻落在了門前兩個微微彎身的老嬤嬤的身上。
嬌蘭從一眾的奴婢中起身,到百里寶殊的近身伺候著,順帶的解釋了兩句這兩個老嬤嬤的來處。
百里寶殊到未多言,直接賞了長公主府的一眾人等,跟著身後過來的賞賜堆滿了長公主府前的整個街道。
下人往府里抬了半天才算是收手。
百里寶殊看著自己的府邸,喜鵲跟著到前廳去查點國主賜下來的物件,福喜一張圓臉像是笑出花來的喜慶。
「府里的不少事項都是福喜總管在打點著,奴婢出來也只能在身後學著了」嬌蘭在百里寶殊的面前笑著說道。
「哎呀,嬌蘭姑姑可是折煞奴才了,都是奴才的本分」。
看的出來是真的用了心的,長廊、後院、流水、亭台……移步換景的巧思都是跟著自己的喜好來的。
「倒是個會做事的」,百里寶殊瞥了一眼躬身走在一邊的福喜,「日後你便是著長公主府的總管,本宮必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奴才」。
「謝長公主殿下恩典」。
百里寶殊看著下跪謝賞也很麻溜的管事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自己的府邸自然要先好好的查看一番。
最後停在公主府中最為高聳的一處樓閣前,房內的空間倒是寬泛,中間的正堂上掛著幾幅墨寶,下方擺放著一套黃花梨木的精巧座椅。
兩邊的偏房里,皆是大大的木質鏤花窗欞,一邊擺放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宮里帶出來的文房四寶,都是自己用慣的物件。
另外一邊偏房里窗戶正對著一個偌大的院子,院子里是青青蔥蔥的草木青翠,中間的地方擺放了幾盆已經開的很好的薔薇花,一陣風吹過帶著淡淡的花草氣息。
偏方的後方還留有一個小門,是依照著宮中的淨池的設計,推開門便是垂掛著薄紗的空間,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大出不少,光滑的石台,水里的石板上還雕刻著花紋,兩邊還擺放著木架台子,大概的打量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百里寶殊暗自的點點頭,往上去,看著鋪墊著厚厚的步毯樓閣,踩上去綿軟無聲,一個描畫著仕女圖的屏風過去,中間擺放著一個寶蓮纏枝描金的香爐,和宮中的那個頗為相似,但是這個更見精巧,尤其是蓮花伸展的花瓣,惟妙惟肖的生動。
室內飄散著清淡的氣息,泛著幽香,聞著沁人心脾的舒緩。
福喜留在下面,身邊的嬌蘭侍奉著,「奴婢新學的制香丸的法子,殿下感覺如何?」
「嬌蘭做的,自是好的,就算是王宮里制香的老人也比不得你這雙巧手」。百里寶殊說著往里面走。
女兒的閨房里,床榻自是不必說的精美,出手于能工巧匠之手,自見得不凡,床榻垂下的帷幔上也繡著纏繞的薔薇花枝。
百里寶殊轉身看向一邊的露天閣台,站在閣台上府中的大部分的景色都盡收在眼底,無論是春草夏花還是秋葉冬雪……
轉了一圈,府中的景色百里寶殊也不急在這已是賞玩,從閣台上走下來心情自是不錯的閑適。
走到前廳那邊,偌大的前廳院子里滿滿當當的擺放著器件,周圍下人都低著頭的站在一邊,喜鵲在前面清點,嬌嬈跟在後面記著,入門便看到的兩個老嬤嬤倒是神色不虞的站在一邊。
「殿下」,喜鵲和嬌嬈對著百里寶殊行禮。
「這些可清點完畢」,百里寶殊看著堆放在院子里的箱子說道。
「殿下已然清點,這里是禮單」,喜鵲接過嬌嬈手中的禮冊遞給百里寶殊。
「便這樣吧,福喜你讓人把東西都收歸庫房里吧」,百里寶殊坐在前廳的軟椅上,看著一批接著一批進來請安的下人,自然都有封賞。
喜鵲、嬌蘭、嬌嬈都算是自己的近侍,日後這府中的事務定然也是要插手的,第一日的規矩要長肯定是少不了的。
看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百里寶殊就想著起身回去安歇,連晚膳的胃口都沒有了。
「長公主殿下,奴婢是宮里的掌事嬤嬤」,站在一邊裝聾作啞了一整天的老嬤嬤終于忍不住的開口說道,「每位公主出宮身邊都要跟著兩位老嬤嬤,長公主殿前一直沒有嬤嬤,這幾個奴婢還小恐怕服侍不了長公主殿下貴體」。
「長公主殿下的身邊從來不喜嬤嬤近身的你們的貴妃娘娘沒有跟你們說嗎?」。,嬌嬈是第一個跳出來駁斥的。
「奴婢在殿邊服侍了這麼多年,別的不說,忠心這一點就不是外面來的貓貓狗狗可比的」,嬌蘭也跟著和嬌嬈站在了統一的戰線上。
「兩位嬤嬤像是年紀真的大了,不知道長公主殿下的府邸上到底誰是主子」喜鵲也加入了一直對外的陣營。
百里寶殊難得的見一次三個丫頭都一起站在同一陣營的時候,這出了宮還真的立刻就不一樣了。
「長公主殿下,公主府嬤嬤是要近身侍奉公主的,還請長公主殿下不要為難老奴」,站在前面的一個老嬤嬤也算是沉得住氣,也不愧是在深宮也能活到現在的。
不過百里寶殊有點疲累了,自然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兩個嬤嬤的身上。
「公主府是要有掌事嬤嬤的」,百里寶殊一開口就看著兩個老嬤嬤都露出一絲得意的看向百里寶殊身邊的三個近侍身上。
「照規矩公主府的掌事嬤嬤都是公主身邊從小打到跟著的人,本宮的身邊自小就沒有嬤嬤」,百里寶殊看著兩個面容冷峻的嬤嬤說道,「這三個母後在時就跟在本宮身邊的,從來還沒有奴才敢當著本宮的面,說她們侍奉不好」。
「回去跟貴妃娘娘說清楚,本宮府邸上的事情不勞她伸手」。百里寶殊說完便一眼都不停留的轉身。
兩個老嬤嬤看著說變臉就變臉的長公主殿下也齊齊的跪下了,本來以為也不過是剛行過及笄禮的公主,便是在宮里再得寵也還是個孩子,而且自入府邸對待下人的態度也未曾有趾高氣揚的,這樣的主子就好糊弄的……
若是在這長公主的府邸掌了權,依著國主對長公主殿下的恩寵,以後的日子自然是比在宮中好上千萬倍的,兩個嬤嬤心里想的很好,只顧著看著擺滿了院子的賞賜看花了眼,剛要開口求饒就被人給緊緊的捂住了老嘴。
福喜使了個眼色,便有人拉著兩個老嬤嬤往外面拖。
福喜一反在百里寶殊面前的乖喜,一張圓臉上盡是嘲諷之色,若真的是讓這樣的兩家老家伙留在長公主府,日後還不定會怎麼的找自己麻煩。
既然長公主殿下不喜,那自己肯定也要跟著一起直接把人給擠走了事,被長公主府退回去的掌事嬤嬤,下場無論是怎麼樣,以後肯定都不會在自己的面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