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國主,國主便是叫御醫再過來看看吧」恆宇國的王後一臉擔憂的看著半伏在龍床上咳嗽的恆宇國主。
「咳……不必……咳咳……不必了」恆宇國主接過王後遞過來的清露,潤利潤嗓子感覺好了不少的靠在軟枕上。
恆宇國的國主真的是很老,頭發都已經花白了大半,滿臉的皺褶帶著深深的困倦疲憊之色,饒是任何一個人看到都知道恆宇國的這位真的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也怪不得現在恆宇國的幾位皇子都在明爭暗斗的蠢蠢欲動,就算是有個名正言順出身正統的歐陽伐坐在那里,也擋不住其他皇子想要向前一步的野心。
王後扶著國主的胸口,給國主順著氣,「前幾日皇兒在民間也搜羅了好幾位據說藝術高深的大夫,國主……」
「不用了」恆宇國主打()斷王後的話,他的身體自己心里也清楚,這一次真的是到了時間了,本來也許還能多撐上一陣子,但是為了打下容國,他損失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將軍,雖然有時候也有些擔憂功高震主,但是現如今的恆宇國真處于在這個敏感的時間上。
王家好歹是王後的娘家,是太子以後的依仗,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年老的國主有些心中不安,他的太子擁有多達的野心他這個做父皇的也不是不知道,而且還隱隱以為驕傲,但是畢竟還是太過年輕。
他第一個封王的皇子是靠著戰功自己一個人打上來的,雖然生母出聲的卑微,但是就算是恆宇國主多討厭這一點都不能否認掉這個皇子的優秀,很會帶兵打仗,雖然說也是站在太子那一邊的皇子,但是卻和新升上來的大將軍有關系很好。
人心這個是最不好控制的東西,就算是恆宇國主算計了一輩子也不敢說的很絕對,人心絕對是個最大的變數,所以他要在最後的時間里做到萬無一失的把恆宇國的皇位順利的傳下去。
雖然恆宇國在容國的這件事情確實佔了很大的便宜,但是國力也消耗了不少,恆宇國不想是富饒異常的薔國,對于這些不過是九牛一毛,這一次過後恆宇國確實要修養聲息了。
而且薔國得了水城,收斂了民心,得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若是以後……
「那些藥朕實在是喝的煩了,朕現在怎樣,朕自己清楚」
「國主……國主會好起來的」
「……咳……薔國那邊的兩位公主,王後以為如何」恆宇國主沒有再自己的身體上多言,「薔國也就這兩位公主吧」
「以為是薔國的嫡長公主,另外一位嘉怡公主的生母是如今薔國後宮分位最高的貴妃,已經執掌後宮多年了」
「上次臣妾也都看了,樣貌儀禮都是一等一的,那位嫡長公主可能在薔國真的是被恩寵慣了,言行間都帶著些傲氣凌然,倒是那位嘉怡公主……對太子倒是看得出來的青睞」
「非嫡非長」恆宇國主評價了一句,言語間倒是露出些惋惜,「那個戚國好像也來了兩位公主」
「是的,靜公主的母妃與戚國王後是親姐妹,也是貴為一宮之主的貴妃,至于那位婉公主年歲還小,看那位大皇子的意思隨意很多,修卉倒是跟我說那位婉公主好像心儀上了秦將軍」
「至于那位連拓來的公主……」
恆宇國主听完王後的對幾位公主的見解才慢慢的睜開了眼楮,看著渾濁的眼楮里還是閃過一絲精光。
「薔國會是個很好的助力」
恆宇國主說完這句話就更顯疲累的對著王後搖了下頭,王後親自服侍著恆宇的國主躺下,便施施然的走出了國主的寢宮。
薔國會是個助力,她又何嘗不知道這些,但是她分明沒有從那位長公主的眼里看出一絲對她的皇兒有意的意思。
就算是在薔國如何的恩寵,也是為沒有了母妃的公主,雖然是太子的胞姐,但是在王宮里何時有了親情這一說。
不過想起自己的皇兒提起這位長公主的神情,恆宇的王後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百里寶殊醒來的早,不過听著外面還沒有什麼動靜就知道時間還早,所以也沒有說要起身的躺著。
沒過一會兒,自己的氈帳里也有了響動,「殿下醒了,可是要起身」
百里寶殊听到嬌蘭的聲音也輕嗯了一聲,左右也躺著無事。
嬌蘭現實伺候著百里寶殊穿了衣袍,嬌嬈那邊也端著熱水走了過來,浸濕看手巾的給百里寶殊擦臉。
「喜鵲怎麼了?」百里寶殊看著一向都是早起的人,今日竟然晚了也有些驚異的問道。
「回殿下,喜鵲姐姐昨日輾轉了半夜都沒有睡著,奴卑起來的時候便沒有叫她」嬌嬈在旁接過百里寶殊擦手的手巾解釋了一句。
百里寶殊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也有些知道為什麼喜鵲會這般的睡不著了,「無事,就讓她多睡一會吧」
「把我的毛裘拿過來」百里寶殊梳洗好,左右在氈帳里無事,想著外面走動的人不多便想出去走動兩下。
百里寶殊看著嬌蘭拿過來的是那件火狐的毛裘也沒有說什麼,帶上了幕離便只露出來一雙格外沉靜精致的眉眼來。
「公主,這雪下得真大」嬌嬈扶著百里寶殊走出來氈帳才帶著驚嘆的說了一聲。
「在薔國是看不到這麼大的雪,你們若是喜歡就好好看看,等到我們回去可是就看不到了」百里寶殊走了兩步,果然是天地間的一片瑩白,雪花簌簌的往下掉。
「喜鵲姐姐難得貪睡一會,竟然錯過了這般好的美景」嬌嬈嬌笑了一聲的跟在了百里寶殊的身後往遠離氈帳的方向走。
嬌蘭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在身後的封賜和年垚,心里安定了不少的也跟了上去。
這邊距離西郊的獵場其實已經不遠了,站在空曠的地方甚至都已經可以看到不遠處山嶺的輪廓,已經一片烏黑的樹林像是淡墨一樣的鋪排在山腳下。
落下來的雪片不小,百里寶殊帶上了兜帽,整個人站在純白的曠野里顯得極其的醒目,火狐毛裘沒有沾染上一絲雪片,百里寶殊站在大雪傾落的空間里,掩在幕離下面的唇角輕輕的勾起。
嬌嬈和嬌蘭跟在百里寶殊的身後幾步遠的距離,兩個人也都披著厚厚的披風,左右兩側站著封賜和年垚,兩個人的身上都是黑色的披風。
主僕幾人難得都寂然無聲的欣賞著在薔國的國土上很難享有的風景。
不過美好的時刻總是短暫的,封賜身形微動的抖落了身上的落雪,防備的看著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的人。
「長公主好雅興」
百里寶殊聞聲回頭,就看著一身勁裝的秦子咒想著自己這邊走來,真的是陰魂不散,百里寶殊瞬息就沒了听風賞雪的心思。
「秦將軍請自重」封賜擋在秦子咒的身前,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恆宇國的年少將軍。
年垚也站在了一邊,不過他總是感覺這和自己一起當差的封賜對人家恆宇國的將軍總是有種……莫名的敵意。
「封侍衛總是太過緊張了,我沒有惡意」秦子咒為表自己誠意的裂開嘴笑了兩下,不過若是放在以前這麼一笑就算不是風華絕代也能有些豐神俊朗的意味,但是現在……
年垚感覺面對著這樣一張猙獰的臉,膽小的女子都能給嚇哭了。
封賜看著這個模樣的秦子咒心情也有些復雜,他見過這位秦將軍在戰場上的英勇,但是在恆宇國被如此對待,心里也有些幾分可惜,此等將才若是在薔國……
「公主莫緊著走」
封賜一個閃神的功夫,看著一個錯步就一下子劃到了長公主殿下面前的秦子咒,面上一片的暗恨。
百里寶殊站定,對著封賜揮了揮手,抬眼看著笑的真嚇人的秦絕,這個疤痕怎麼看起來倒是比剛開始的時候還要嚴重了?
「秦將軍可是有事」
「無事」秦子咒看著自家內定的公主媳婦,真的是越看越好看,不管從那邊看都好看,「給公主添些野味,這野兔子肉最是鮮女敕了」
百里寶殊默然的看著秦絕送到自己眼前的兔子,這個將軍真的是野人出身嗎?
兔子還是活的,雪白雪白的,真不知道在這樣漫天大雪里怎麼被這個野人給逮住的,而且還是活抓的。
「難道公主更喜歡吃山雞肉嗎?公主等等我……」
「不勞煩將軍了」百里寶殊一腔的詩情畫意被某只野人打散的一干二淨,「嬌蘭接過將軍的好意」
「多謝將軍」嬌蘭對著秦子咒福了的接過了秦子手中提著耳朵的肥兔子。
「這還有幾只小的,公主還要不要」秦子咒看著百里寶殊接了自己的大兔子,立刻又晃了晃自己另一支手上的拎著的外袍。
「今天運氣好,出去晨練正遇上了這麼一大家子」
「哎呀,殿下是好幾只小的」嬌嬈看著秦子咒打開了衣袍的衣角說道。
「殿下若是不要,回去就要進了我那幾個兄弟的五髒廟了」
百里寶殊瞥了秦絕好幾眼,這個人真的是還能再……「些秦將軍的這一家子,嬌嬈接過秦將軍的好意」
「謝將軍」嬌嬈帶著好奇的飛快的看了這位恆宇將軍一眼,接過了秦子咒手中另外幾只被都在外袍里的幾只小的。
百里寶殊本是帶著小愉悅的出來看雪,沒想到回去的時候會是氣哼哼的帶了一窩兔子回去。
這個野人將軍真的是有毛病了嗎?起來這麼早就是為了去抓兔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