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國長公主暫住的院落里跪了一片的人,為首的是穿著天藍色棉袍的侍女,後面跟著跪下來的便是幾十個侍衛。
寂靜無聲的庭院里,能听到凜冽的寒風在空氣里東倒西歪的呼嘯。
恆宇的王後身後跟著盛裝而來的良貴妃,修卉公主也露出了一臉擔心的模樣,像是無比關懷的看著已經睜開眼楮的百里寶殊。
「你這孩子,這一次是吃苦了,可是把國主和我都嚇得不輕,現在終于是醒過來了」恆宇王後一臉心疼慈愛的看向睜開眼楮的百里寶殊,雖然臉色還是蒼白的下人,但是神志終于清明了。
知道薔國的長公主不會死在恆宇國,剩下的事情都會容易許多。
「是啊,只要長公主能醒過來就好,大難不死必有厚福的,長公主殿下一看就是個有福的」良貴妃說著,視線就正大光明的落在了百里寶殊的那一張就算是現在都容顏攝人的臉上。
以往只是傳言中薔國的長公主有了一張傾國傾城的樣貌,但是沒有親眼見過的也不過是說說而已,甚至有不少的貴女表面上一片的恭維認同,但是心里說不定怎麼的月復議。
但是真的見到了這麼一張讓女人都會嫉妒恨的臉之後,想著這位長公主的遭遇心里又不知道怎麼嘲笑的等著看笑話呢。
「長公主殿下就安心養傷吧,有什麼需要都可以直接提,若是身邊沒有什麼好使喚的人,我身邊到是還有兩個比較伶俐護主的。可以讓長公主看著挑」良貴妃說著就指了指自己身後站在的四個宮女。
「別看年紀都不大,但也都是宮里被嬤嬤精挑細選出來到我那邊的。服侍人的手藝那……」
「良貴妃的好意心領了,這護主的奴才我不缺」百里寶殊菱唇微啟的打斷良貴妃的話。「別人養熟的狗我也不要」
「我想知道,我在恆宇的意外,恆宇國主可曾與我的父皇修書告知」百里寶殊看著坐在自己床邊的恆宇王後,「咳咳……咳……」
「長公主莫要著急」恆宇王後听到百里寶殊的話,眸光深處閃過一絲的為難,不過語氣還是帶著長輩的關懷安撫,「先養好身體要緊,這次長公主傷到身子,恆宇會給薔國一個滿意的交待」
「交待?」百里寶殊的語氣轉冷。渾身都散發著不會輕易罷休的怒氣,「敢問恆宇王後娘娘,恆宇能給我個什麼樣的交待,您感覺什麼樣的交待會讓我滿意」
「這個……」恆宇王後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貴為恆宇國的王後,又是太子的生母,雖然幽居後宮一直都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但是也從來沒有人敢這樣一副質問的口氣對著自己說話。
恆宇王後本來就不怎麼看好這個薔國的長公主,一個女兒家性子如此強勢怎麼行。而且她親自過來看望也不過是為了表示恆宇對這個薔國長公主的歉疚之意,誰知道這個薔國的公主竟然會這麼的不給臉面,非要生生的戳破那張粉飾太平的薄紙。
「多謝王後娘娘的關心,若是沒有其他事。我累了」百里寶殊說完就閉上了眼,恆宇王後也飛快的掩飾住自己眼中的一絲不快。
「那就不打擾長公主休息了」恆宇王後說著也站起了身,看了一眼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良貴妃。耷拉著眼皮的帶著不快走了。
雖然薔國富饒,嫡長公主的身份卻是尊貴。但是也不能讓她這個恆宇的王後一再的放低姿態。
「長公主放心,以後絕對不會打擾了」良貴妃營養怪氣的說了兩聲。轉身也跟著前面的王後走了出去。
修卉留在最後,看著躺在軟榻錦被間的百里寶殊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皺褶眉頭一句話都沒有說的走了出去。
等到紛亂的腳步聲都跟著消失的走出去,百里寶殊重新的睜開了眼楮,慢慢的用手臂支撐著自己已經可以慢慢的坐了起來。
內室里燃著地龍,還燒著好幾個熱爐,就算是衣物單薄也感覺不到一絲的清冷。
百里寶殊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天,實在不願意再一直的睡下去,自己一個人慢騰騰的僵硬著背的起身。
扶著床邊的柱子輕輕的走了兩步才敢松手,最後繞著熱爐轉悠著,偌大的內室只有百里寶殊一個人,長發全部散開的披在白色的褻衣後。
她本來還想著給薔國寫封書信讓人送回去,不過看著今天恆宇王後的臉色,就算是自己寫了應該也送不出去吧。
雖然自己是吃了大虧的一方,但是這個恆宇國百里寶殊是不想再繼續的停留下去了,她要想著今早的月兌身,未眠夜長夢多。
就算是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有時候她還是把事情想得簡單了,就算是歐陽伐還活著,但是這一次恆宇國絕對不會再有那個殺神將軍了。
百里寶殊最後坐在熱爐旁,想著怎麼順其自然的提前離開恆宇盡快的回到薔國。
而這邊帶這些不滿離開的恆宇王後,半路竟然很是湊巧的遇到了正好也急著過來探望百里寶殊的百里飛鳳。
「王後娘娘,貴妃娘娘,修卉公主」百里飛鳳十分謙謙有禮的問候。
修卉公主也跟著行了個平禮,恆宇王後的視線看著百里飛鳳卻是溫和了下來,「這是要看望長公主嗎?」。
「是的,听聞皇姐醒了,我就想著快點過來看看,皇姐的傷的那麼重,這一次真的是受苦了」
「難得你對待皇姐這麼的有心,不過你皇姐卻是累了,現在已經歇下了,反正也遇到了不如陪陪我走一會兒吧」
「既然皇姐歇下了,那我便不去打擾了」百里飛鳳听著恆宇王後的話,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笑意。
「良妹妹剛剛不是說宮里還有事嗎?下面就不用跟著了」
「那妹妹就先行告退了」良貴妃早就知道這個王後打著什麼樣的注意,薔國一起就來了這麼兩個公主,那個是絕對不行的了,也只好從這個下功夫了。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勾搭到一起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良貴妃施施然的帶著自己的近侍先行走了,修卉公主猶豫了兩下也還繼續跟在了恆宇王後的身後,安安靜靜的隨著。
若是王後不想她跟著,自然會說,既然不說她自然也不能有什麼走開的理由,就算是不言不語的當個隱形人也要好好的認真跟著。
修卉微低著頭,耳邊是那位薔國嘉怡公主輕輕的笑聲,特意的說了幾句好听的話,和王後相談甚歡的模樣。
想來沒有什麼意外,這位薔國的嘉怡公主定然是要留下來的了,修卉想到這里邊忍不住的在心底嘆息。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嫁入皇室到底有什麼好,不如找個真心待自己安穩平凡的生活一輩子也是好的,但是同樣身為公主的自己卻也明白,無論怎麼好這也絕對不會是自己的以後,既然是實現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多想,好好的讓自己活的更好才是更重要的。
恆宇的王後帶著些不悅的神色從百里寶殊這邊離開後,就沒有了多余的人過來,天色將黑,彎著腰的小太監一個個的提著精美的食盒走了進來。
等到人都退了出去,躺在床上的百里寶殊身子微動,坐在一邊的喜鵲就要起身過來扶著。
「罰也罰了,無用的東西便不要再去想了」百里寶殊坐起身,語氣淡淡的說道,「恆宇國主的壽誕已經快到了,等過了我們就立刻會薔國」
「是」喜鵲低著頭,咬了咬下唇的應了一聲。
百里寶殊這邊一直都候著好幾位德高望重的御醫,但是除了百里寶殊剛被找回來昏迷不醒的那一次,這幾個御醫和女醫官就沒有了再近身的機會。
百里寶殊的隨行里也有從薔國帶著的醫官,而且她背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涂了藥膏的後背正在長出新肉,有些酥麻麻的發癢,但是預防著不會留下疤痕百里寶殊一點也不能踫。
但是這種感覺卻不好受,坐立不安的讓人忍不住的焦躁。
而且外面的天冷,這兩天又開始醞釀著下雪的天氣,百里寶殊身上披著毛裘的在內室里走來走去。
喜鵲看著自家公主不好受,自己的心里也急,嘴角已經冒出來兩個白色的小泡泡。
古靜帶著古婉過來看望百里寶殊的時候正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畫面,渾身都帶著發布出來怒氣的百里寶殊低著頭打轉,周圍跪坐著幾個不敢言的侍女,可能在別人不知道的時候都已經受了主子的怒氣波及。
「殿下……」
百里寶殊听到聲音轉身看了一眼,待看到已經走跟著下人走過來的古靜臉上的神色也微微的收起來了幾分。
「長公主殿下,身上的上可好些了?」
「靜公主記掛了」百里寶殊淡淡的應了一聲,一張絕色的臉帶著比初見更多的清傲孤高。
古靜卻好似沒有感覺到百里寶殊對自己散發出的不友好態度,自顧自的走了進來,「看到長公主已經沒有大礙,我也就放心了」
百里寶殊听到古靜這樣說卻突然變了臉色,眼中帶著憤恨的看向古靜,只是不待百里寶殊開口,又有忍不住露面的人了過來了。
「靜公主原來都已經在了,長公主殿上可大好了?」司馬明虞穿著一身明亮的衣袍進來,臉上掛著一抹格外刺眼的笑意,笑吟吟的看向帶著面帶不甘的百里寶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