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寶殊抬頭看著不遠處的高大城牆,封賜先下馬扶著百里寶殊在走了下來。
喜鵲也走出來給百里寶殊披了一件堇色的金線繡著飛燕春柳的披風,百里寶殊轉身,看著已經換了一身薔國衣物的秦子咒。
頭發雖然還是亂糟糟的,但是卻用一根布條綁在了腦後,露出一張猙獰可怕的臉來。
「留你一條命,還整日露出這幅面容來給誰看,滾到後面去」百里寶殊說完就上了馬車,緩緩的望著安越城的方向走去。
年垚先帶著兩個人去前面開道了,安越城的守將一听長公主歸來,立刻就讓人趕緊的肅清了了主道。
這會子百里寶殊回來的消息幾乎已經要飛到王宮里了。
百里曜立刻下了旨意,讓百里寶殊明日進宮。
百里寶佑雖然有點懊惱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想起來出宮接阿姐的法子,但是知道百里寶殊已經回到了王城也是一場的欣喜。
結果被南風太傅訓了一頓,南風琪和李顯都一起站在宮閣的外面罰站,還有十幾篇的策論要做出來。
「怎的也不知道給我們提個醒,這一次有的罰了」李顯站的筆直,中間是也皺著眉的百里寶佑。
「是這段時間我們做的太過了,其實太傅都知道,只是沒有挑破罷了,這次的懲罰其實是積攢出來的」南風琪倒是一臉有了預感的模樣「小時候在家里,無論是哥哥還是妹妹。父親都從來沒有手軟過,一視同仁的要受罰」
「妹妹也要受罰」百里寶佑听到這里倒是詫異的轉頭看了南風琪一眼,「那要怎麼罰,難不成也要做策論不成」
南風琪搖搖頭的笑道,「若是策論倒是好辦了,家妹雖然看著端莊沉靜,其實最是坐不住的性子,每次惹到了父親就要秀出來一副丈寬有余的刺繡」
「你在背後這樣的取笑你的妹子,不知道被你那個妹子知曉會如何」李顯慢悠悠的來了一句,斜著眼楮瞥了南風琪一眼。
真的是近水樓台。自己得了恩典不說。現在竟然就想著先給妹妹在太子面前留話了。
李顯在心里月復議著,也難怪父親在總說喝多了墨水,這肚子里的花花腸子就多了,這南風一家雖然根基不深。但是若是崛起也快了。
「若你以後不多嘴。她絕對不會知曉的」
百里寶佑站在中間。听著南風琪和李顯的你來我往,明明剛開始進宮的時候,一個是太傅家的彬彬有禮的公子。一個侯府家翩翩風雅的才子。
每次見面都恨不得說一句就要做一個揖,那股勢必要比對方更加謙卑的姿態可是讓自己憂心了一段時間呢。
還好,兩個都是表里不一的,百里寶佑在心里慶幸的想著。
百里寶殊回來的消息傳到歡沁殿的時候,齊清婉做半倚在貴妃榻上讓身邊的近侍侍弄著指甲,听了這句稟告也沒有什麼反應。
「回來的倒是快」齊清婉說著冷笑了一聲,「就算是這麼急著趕回來又有什麼用,國主已經答應了恆宇國主的聯姻,嘉怡必定會是恆宇的太子妃,以後的王後」
「做了這麼多年的長公主又如何,被尊寵著長大又如何,在恆宇丟了如此大的顏面,還不是狼狽的這麼火急火燎的回來了」
「不該她受的榮光,就算是千里迢迢的也到了恆宇國,最後的下場也不過這般難看的回來」齊清婉收回來芊芊玉手,看著自己指甲上染上的鮮艷的水仙花汁,神態格外的悠然。
她被壓了這麼過年,終于也開始站起來了。
「今天的天氣倒是看著不錯」
「主子要出去走走嗎?御花園里的薔薇花都開的差不多了」站在一邊穿著深藍色宮服的侍女輕輕的把齊清婉給攙扶了起來的說道。
「那就出去走走吧」齊清婉緩步的走出了自己的宮殿,前面有幾個勘察著路段的小太監,身後跟著幾個打扮的花團錦簇的宮女。
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御花園,景色果然是異常的晴好,各色的薔薇花都爭相開放的正好,身邊的幾個宮女嬌笑著說著吉祥話。
齊清婉靜靜的看著自己身邊幾個越發的出落起來的宮女,她的身子不能伺候國主,也不能在讓那幾個後宮里的嬪妾得了莫大的好處去。
視線輕輕的從眼前幾個宮女的身上掃過,想著平時里的心性都如何,反正都是要指個人過去伺候的,齊清婉自然會先挑個性子好拿捏的來。
算算這時日,听著父親那邊的消息,今年幾個大臣進言的充盈後宮,國主沒有了推擋的意思,看來這個一向安靜的後宮也很快就要熱鬧起來了。
齊清婉的手指模到眼前的一朵粉白的笑話上,看著這麼鮮女敕的顏色,有誰看著不覺得喜歡呢。
但是看著雖然養眼,就是太女敕了,禁不得折騰也許就敗了。
百里寶殊的儀駕由著大隊的王城禁衛護送,直接停在了長公主府的門前。
長公主府里的總管福喜早就帶著一群奴才在門口候著了,百里寶殊走下了馬車就看著一群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都起來了吧」百里寶殊說了一句,臉上帶著疲累的由著喜鵲幾個先走進來公主府。
封賜看了跟在最後面的秦子咒一眼,猶豫了一會還是把人先當做尋常侍衛一起帶了進去。
年奇瞥了一眼跟著長公主出去一次回來就穩重了不少的弟弟,輕點了下頭,就帶著自己的屬下先回宮赴命了。
百里寶殊雖然身體上乏累,但是還是先讓人張羅起來了清池沐浴。
熱氣騰騰的房屋里,擺設無一不精美貴重,清水上灑了不少的花瓣,池水里嬌蘭又滴了幾滴散發著香味的清露,而後又在旁邊燃起了一個小香爐。
喜鵲給百里寶殊寬衣,嬌嬈搬來了一塊銅鏡放在百里寶殊的身後,「殿下,您看看……」
百里寶殊被打散的墨發被喜鵲攬到一邊,露出縴細白皙的額一張如玉的背。
從上到下都如羊脂白玉一般細膩,百里寶殊細細的看了兩樣,才抬起手順著印象里的位置模了一下。
直到確認了真的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才放下了手,被喜鵲扶著下了清池里。
整個身體都浸在溫熱的水里,喜鵲和嬌嬈在百里寶殊的身邊服侍著,嬌蘭在一邊鼓弄著一會兒要用到的小東西。
靠在水池的邊上,喜鵲給百里寶殊輕輕的揉著鬢角,百里寶殊安心的閉著眼楮,有些昏昏欲睡。
那個很久的以前她就有過頭疼的毛病,那時候歐陽伐開始膩了她,無論她做什麼都能被挑出幾處不好來,她思量過重落下里的病根。
如今回到了薔國,百里寶殊再慢慢的回想著在恆宇的所作所為也不由得感覺這一次卻是是自己輕率了。
「如今的王宮里是個什麼樣的境地」就在喜鵲都以為長公主殿下睡了的時候,百里寶殊又開口問了一句。
「宮里已經來人在府里候著了,正等著殿下問話」嬌嬈在一邊不斷的添著熱水說道,「太子殿下很想念殿下」
百里寶殊听到嬌嬈提到自己的胞弟面色也緩和了下來,總歸是回來了,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也不用急在這一時。
「殿下已經泡了許久了」喜鵲在一邊看著時辰,過了一會兒還是放下了手的提醒道。
「還是自己的地方好」百里寶殊睜開眼楮隨意的說了一句,「但是無論走到哪里身邊都還是會有個嘮叨的小嬤嬤」
「殿下莫要打趣奴婢了,快請上來吧」喜鵲和嬌蘭也早早的月兌去了外袍,僅僅穿著里衣的在百里寶殊身邊伺候著。
嬌蘭的一雙手泡在滴著清露的水里還一會兒,才敢在百里寶殊的臉上侍弄著。
喜鵲給百里寶殊揉著肩,依照著以前封嵐師傅交給的手法,只不過這邊還沒有按完,百里寶殊便已經在清池的睡榻上安眠了。
喜鵲和嬌蘭嬌嬈都相視一眼,都看著各自說不清楚的表情苦笑,看著殿下能如此放松的睡下也是各自松了一口氣。
作為百里寶殊的幾個近侍,沒有人比她們三個更了解這段時日以來長公主如何的難以安眠了。
但是想著後面還不知道等著她們三人的會是個什麼樣的場景。
喜鵲輕緩的給百里寶殊套上了輕軟的褻衣,嬌嬈去寢殿里抱來了兩條錦被,嬌蘭把百里寶殊的露在外面被風吹到的皮膚都細細的涂抹了自制的花蜜才停了手,又把小香爐里的香料都撥開換了另外一種過來。
嬌嬈繞道清池的另外一側,把封閉的窗戶微微的打開了一個縫隙,散出去里面的殘留著的霧氣。
到最後只有喜鵲一個人在百里寶殊的身邊守著,嬌嬈和嬌蘭都回到了寢殿去布置,以後張羅著百里寶殊醒來後的膳食。
封賜和年垚帶著跟著回來的侍衛去了外圍的院子里,秦子咒跟在最後面,不言不語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不久之前還是恆宇的大將軍,在恆宇朝堂還是被不少人都要高看幾人的人物。
「先把身上洗洗」封賜從自己的房間里找到了一身被做大的衣物遞給秦子咒說了一句。
年垚也旁邊看了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先是準備著帶著自己的兩個屬下去好好的吃一頓再說。
「多謝」秦子咒深處滿是上傷口的手掌接過了封賜給的衣服,粗糲的嗓音幾位的沙啞。
封賜留了幾個人在這邊的小院子外面留守,也沒有其他留話的走了。(未完待續。)
PS︰從恆宇回來了,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