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就連御醫都對他說青兒是得了失心瘋了,這兩個明顯還是黃口小兒的少年人,他們真的能治好孫女的病嗎?
定國公看著眼前的二個少年人,男的爽朗清舉,清新俊逸。女的皎若秋月,明艷照人。特別是女姑子的那雙靈動而又清澈的眼楮似是包含無數的秘密,甚為熟悉。像是在哪里見過,不過到底是哪里見過呢?薛青山低下頭埋頭苦思。
簡秋白對這位國公爺的印象也是極好,這位國公爺不但明辯是非且沒有架子,對他們又客氣有禮,這讓他對接下來要做的事存了幾分愧疚。不過他那個孫女當真和他判若兩人,驕橫無禮,粗鄙不堪。簡秋白想不明白,這一脈相連,區別怎麼會如此之大?難道真應了那句龍有九子,各有不同。
簡秋白解下背上的箱攏,遞給她身旁的薛青衣,上前作了個揖,有禮道「公爺,可否容我上前為貴孫女把脈。」
「那就有勞小道君,請隨我來。」定國公做了個請的姿勢。
薛青衣跟著兩人來到床前,她從懷中取出一帕繡帕蓋在妖孽手上,見到阿祖給她投過來贊許的眼神,不禁動容。
不管她變成何樣,阿祖對她始終一如既往,不曾放棄,哪怕躺在床上的那個是如此的不堪。
不過此時阿祖心里該是多麼傷心和失望,薛青衣的視線都不敢和他對視。
再看著床上的那個那個妖孽,薛青衣想不通,本來她還挺囂張的,怎麼究竟說昏倒就昏倒了,這太不合常理。
她細細回想之前的場景,隱隱地好像抓住了點什麼,這個妖孽好像是見到她這後才渾身發抖,驚叫著暈過去的。她為什麼怕她?
難道……一個可怕的念頭襲上薛青衣的心頭--------她是蕭家的阿玉。
她們靈魂互換了,就是因為見到前世的自己,所以她才會這麼害怕,她是被這麼靈異恐怖的事情所嚇怕了。
再看看那妖孽現在躲在床上蒼白的臉色和緊鎖的眉頭。薛青衣心想是的,一定是這樣的,只有這樣一切才合理了。
不過,她們兩個為什麼會互換了身份?到底她們之前有何牽扯,她們還能再換回去嗎?
看著床上的那個變得「面目全非」的自己,薛青衣內心五味雜陳,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復雜了,她不光要護著定國公府,還要時時看著這個容易惹事生非的妖孽。也不知道她那性格還要為國公府惹下多少禍事,為阿祖平添多少煩惱。
簡秋白把手按在蕭玉左手的繡帕上,沉吟半晌,才嘆了口氣,道︰「國公爺,貴府小姐這病怕是有點難以醫治。」
定國公面色一緊,擔心地道︰「小道君,真的無解嗎?」。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貴府小姐是驚嚇過度,風邪入體,得慢慢調理,我這兒有一粒丹藥,服用後可保心脈平和,不過貴府小姐怕是要昏睡一段時間。」
听得還有藥救,定國公松了口氣。「小道君,這大概要睡多久的時間?」
「不多,也就是10來天即可。」一旁的薛青衣听得簡秋白這樣一說,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妖孽受了驚嚇頂多也就10來分鐘就能醒了,這怎麼一下成了10來天了。他這是想干嘛呢?
不料簡秋白卻是對她微微一笑,用眼神暗示她他早已成竹在胸,你盡可放心的樣子。
薛青衣看阿祖神色緊張的樣子,猜想他怕是已經信了簡秋白的鬼話。薛青衣狠狠地瞪了簡秋白一眼,他居然連她阿祖也敢欺騙,真是白叫他簡大哥了,薛青衣這次可真是錯怪簡秋白了,人家完全是為她著想。
看薛青衣冷冷的樣子,簡秋白有點丈二模不著頭腦,剛才不是還好端端的嗎?怎麼這小姑子一會的功夫冷臉相對呢。難怪師兄們為了姑子們常常聚在一起哀聲嘆氣,這小女子的心思還真是捉模不透,簡秋白心中暗道。
他又從箱籠里取出紙筆開了幾貼藥方,交給定國公,囑咐道︰「國公爺,這幾副藥到時每日三餐,讓婢子煎了給薛小姐服下,這藥丸現在就可以將著水吞下了。等10天過後,我再來給薛小姐治病。」
說著,把手中的藥丸和藥方交給了薛青山。薛青山即命樂凌給青兒喂了藥丸,再吩咐她派人拿了藥方前去抓藥。
等一切安排妥當,奴婢們把泡好的雨前龍井端了上來,簡秋白雙眼一亮。這雨前龍進色澤明亮,又飄著一般淡淡的茶香,讓人聞之就有品一品的沖動。
‘玉髓晨烹谷雨前,春茶此品最新鮮。真是好茶啊。」簡秋白贊道。
「兩位請坐。」說完,定國公在主位也坐了下來。「兩位的運氣真不錯,看這位少年道君,對茶之一道好像也頗有研究,這雨前龍井是陛下前不久剛剛賞賜,有這茶的全金陵也找不出幾戶來,今年雨量稀少,這雨前龍井更是稀罕。」
對個氣質高端的少年郎,定國公還是很有好感。而那個年輕姑子,更讓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兩位以後如若有空,也可以多來定國公府坐坐,老夫對茶之一道也頗為喜愛。大家可以平輩論交。」
「多謝國公爺厚愛,您是長輩,我們只是晚輩,哪能平輩論交,晚輩們如若有空定會抽空前來,到時您可不要吝嗇您的好茶。晚輩姓簡名秋白,您叫晚輩秋白就可以了。說完,指著薛青衣道,「這位是晚輩的朋友,姓蕭,在家中行六。」
「拜見國公爺。」薛青衣站起身,行了一個跪拜大禮。定國公急急起身,道︰「你這孩子,莫要如此多禮,快快起來。」說著,就伸手扶了薛青衣起來。
「世人皆道國公爺忠君愛國,愛民如子,您擔得起如此大禮。」薛青衣是真心想給阿祖行禮,她不能時時陪在阿祖身邊,區區這麼一禮又算得了什麼。
「你這小姑子慣會說話。」定國公頻頻微笑點頭,明知這小姑子是恭維于他,定國公薛青山現在的心情還是非常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