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行色匆匆,大冬天的,邊走還邊擦著額頭的細汗,一身窄衣領花綿長袍襯著他欣長的身形更顯儒雅清俊,簡秋白心道此人不正是蕭六那個不省心的親爹蕭炎嗎?
這一大早的出門莫非是有什麼急事,難道蕭六出事了,簡秋白當真關心則亂。
他走上前去,喚道,「蕭二爺,您這麼急著出府,是不是府中出了什麼大事了?」
蕭炎听見有人喊他,回頭見是簡秋白,不由得大喜,道「是小道君啊,踫見你真是太好了。小道君,府中是出了點事,需要小道君幫忙,不知道小道君能不能即刻隨我入府一趟。」
蕭炎急急地拖了簡秋白的手,開心地道,「這件事全靠小道君了,只有你能幫我這個忙了,真是謝天謝地,菩薩顯靈。幸虧小道君在此。」
簡秋白正愁進不了府,這從天而降的好事,他當然不可能錯過。「二爺,您別急,咱們連走連聊。」
「好,好,小道君請。」蕭炎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府門,院中的積雪已經被清掃干淨,道路兩旁的枯枝上積滿了雪花,在陽光的折射下,片片雪花晶瑩透亮,分外耀眼。
「蕭二爺,看你這麼急切?府中到底發生什麼大事了?」簡秋白問道。
「不瞞小道君,是我那小妾夢染今早不知道誤吃了什麼,一直喊著肚子疼。這才把我急的,準備出府給她找個大夫瞧瞧。」
「那蕭六身體可有好些了?」簡秋白問道。
「這幾天顧著夢染這邊,玉兒那邊我還沒有去過。」看到簡秋白面色不善,蕭炎又補充道,「不過我已經送了靈芝和人參給玉兒和她娘了。」
簡秋白面色一冷,這為人父,為人夫的當的真夠稱職的,小妾肚子痛就嚇得到處尋醫,正妻和嫡女生病送點補品就當了事了。
這蕭二爺還真是混蛋。
簡秋白寒著臉道,「二爺,您說的這事我也幫不了你多少,最多也只是看看,婦科的事還是要請這方面的專業的人大夫。等下您還是得另請高明。」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玫瑰苑,蕭炎訕訕然,道,「那就先麻煩小道君了,有你在此,我這心也寬了,等下等小道君看了,我再派人去請大夫。」
兩人剛跨進玫瑰苑,就听進內室傳來呼天搶地的叫喊聲,蕭炎一听到這女子的嬌喊時立時臉色一白,忙請了簡秋白一同進了室內。
內室中一個十七八歲的容色絕佳的少婦躲在榻上,床榻邊兩個小奴婢躬身伺候著。一見蕭炎進來,那個少婦立時嬌聲喊道,「二爺,夢染是不是快死了,好痛。」
這話說得蕭炎的臉色更是慘白了幾分,他幾步爭奔到榻邊,握住李夢染的小手,柔聲哄道,「夢染,你這是要嚇死我嗎?我的夢染怎麼可能會死呢?你放心,我已經為你請了最好的大夫,他看過就好了。」
鬧個肚子痛就要死要活的,簡秋白看著這兩個膩膩歪歪的人也是醉了。
「二爺,下面好像流血了,夢染好怕,二爺,快救救夢染,救救咱們的孩子。」李夢染一把抓住蕭炎的手,放聲慘叫了起來。
蕭炎被李夢染說的嚇得失了心魂,忙轉身回望著簡秋白,顫聲道,「小道君,快來幫忙瞧瞧,夢染說她流血了。」
簡秋白從容地放下了背上的箱籠,走到了塌邊。候在一旁的兩個小奴婢忙退開身去。
在相互交錯間,簡秋白在其中一個身穿藍色棉襖的小奴婢的身上聞到了一股異樣的味道,雖然在室內燻香的掩蓋之下,這香味很淡,但簡秋白還是聞出來了,這是麝香的氣味,它是一種能讓女子流產的香,而且這香極貴,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奴婢怎麼可能會有這種高級的香料,他掃了那個小奴婢一眼,那小奴婢低著頭神情恭敬地站在一旁,看不出什麼異樣。
蕭炎命小奴婢放下粉色的帷帳,又取了一塊薄紗制成的繡帕放在李夢染的潔白的玉手上,簡秋白收回了視線,把注意力放在了李夢染的身上。
他把手放在繡帕上,開始搭脈。一旁地蕭炎緊張兮兮地望著他道,「怎麼樣,小道君,夢染沒事吧。」
簡秋白惱怒地瞪他一眼,他這才住了嘴。要不是此人是蕭六的父親,簡秋白這一會早就起身走人了。
等他搭完了脈,從箱籠取出紙筆,配了一張藥方給蕭炎,冷聲道,「二爺,您最好令一個信得過的煎了這藥方讓貴妾服上,再另請一個大夫給貴妾看一下。」
蕭炎接過藥方,看著滿臉蒼白的李夢染擔憂,道「那夢染不會有事吧?」
「二爺放心,您喜愛的貴妾死不了。」簡秋白沒好氣地道,這個人簡直寵妾寵得沒邊了。他真替蕭六和她母親不平,這樣的父親不配為蕭六的父親。
難怪蕭六老是郁郁寡歡,誰攤上這麼一個父親誰還能開心,快活。
簡秋白這語氣,這話要是換了另一個人,蕭炎鐵定是要翻臉,不過面前這人算是救了夢染,他也就不在意他的態度了。
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差點讓蕭炎吐出一口老血,「大的是死不了,不過小的就未必了,二爺還是速派人煎藥請大夫吧,我這藥只能讓貴妾在一個時辰內止住血,保不保得住孩子就看二爺得不得力了。」
簡秋白說完,帳內的李夢染差點暈死過去,她好不容易進了寧國公府,以後要在這里站穩腳根,可全憑肚子里的孩子了,這孩子可不能出事。
「二爺,您快救救咱們的孩子吧。」李夢染放在床榻上的手又緊緊地抓住了蕭炎,放聲大哭了起來。
蕭炎被她哭得心中大亂,也顧不得和簡秋白置氣,忙命小奴婢喊了婆子去請大夫。自己則留了下來安慰一直哭啼不停地李夢染,把李夢染摟進懷中,寶貝心肝叫個不停,把簡秋白惡心的直接背起箱攏就準備走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