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夫人自恃勝券在握,可蕭銳豈只是一個普通的過繼子而已,就連崔源雖然見識過蕭銳的厲害,那也僅僅只是見識過罷了,他所知道的蕭銳也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當崔源在太子的府第見到蕭銳的時候,他徹底地怔住了。
黃昏的時候,太子召見他,說是今晚有一個貴賓要來太子府,讓他準備一下,陪同他一起出席。太子殿下如此鄭重其事,也讓崔源分外好奇,不知道太子邀請的這個貴賓是何方神聖。
當他看到一身白衣,笑語晏晏陪同太子一起入席的蕭銳時,他的臉霎時就白了。蕭銳怎麼會來?他和太子殿下什麼時候開始認識的?他居然一無所知.
看太子對他熱絡甚至于有點討好的樣子,崔源確認蕭銳就是太子口中的那個貴賓無疑了.
此時崔源冷汗涔涔,恨不得拔腿就跑。不過這里是太子府,不是他能任意妄為的地方,他就算再慌張再害怕也只能繼續留在這里。
當他感覺到蕭銳銳利的目光向他掃來的時候,崔源的臉色已經不白得跟鬼差不多,身體更是瑟瑟發抖。
太子見他這個樣子,不禁蹙了蹙眉。
他揚手邀請蕭銳入了席面,當太子和蕭銳越過崔源身邊,崔源身上的汗已經滲透了整件內衣,雖然低著頭,但他還是能感覺到蕭銳譏諷的目光。
這讓崔源不禁懷疑蕭銳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心中更加地恐慌。當然他更怕的是蕭銳會把在莊子上發生的事情告訴太子殿下。
要是太子殿下知道他心儀蕭玉,定是不會饒恕他,那他所受的屈辱和為之所做的努力和謀劃就全落空了,崔源想都不敢想。
整個宴席崔源都如坐針氈,膽戰心驚。
坐在席面上的沒幾個人,都是太子殿下的心月復大臣,工部侍郎曹正、內閣大臣左言和大理寺卿蔣中。
談的也都是國家大事,本來崔源對這樣的事情很是熱衷。
即便他只能跪坐在太子身後,對他來說也甘之如飴。這是他靠皮肉為代價,為自己謀來的。
太子的宴席可是他了解朝堂大事最好的地方,可現在崔源卻是一個字也沒有听進去。
太子殿下讓他給蕭銳敬酒時,他還失手打翻了酒杯,姬禮極為惱怒,他第一次在人前呵斥他並讓他退了席面,崔源狼狽退下,在離席前他看到蕭銳若有似無的笑意,然後他看著他笑著問太子,「太子殿下,那人是誰?」
「他呀,不過是書院里的一個小學子罷了,我看他才學不錯,才帶在了身邊,沒想不到如此上不得台面。蕭郎不必在意。」
「哦,原來只是一個小小的學子,看太子殿下讓他一同入席,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人物。」接著他又听到蕭銳不輕不重地說道,「太子殿下,現在非常時期,一些重要的場合還是要提防著帶人。」
蕭銳清悅的聲音如同冰錐一樣敲擊著崔源,他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平時在人前向來粗暴、一意孤行的姬禮,居然听話的如同幾歲的稚兒,連聲向蕭銳保證以後不會帶他出席重要場合。
宴席上響起了絲竹聲,崔源整個人如墜冰窖,他回頭望著蕭銳的方向,緊緊地咬住了嘴唇,眼楮里全是陰冷的光芒。
他.日奮起,他第一個要除的就是這個蕭銳,他最好祈禱老天爺不要讓他得逞,不然他絕對要讓他生不如死,崔源的手緊緊地捏起了青紫色,恨恨地離了場。
酒席上氣氛正酣,在姬禮和眾大臣的勸酒下,蕭銳喝了不少酒。
亥時不到,蕭銳就借故離席出了太子府,蕭銳翻身上了馬。
此時已接近年關了,家家戶戶的門上貼滿了春聯,掛上了紅燈籠。定國公府在城西,等蕭銳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城東的莊子門口。
他看著莊子口的大銅鎖怔了下,翻身下馬,把馬拴在了古樹下,就飛檐走壁,到了薛青衣所在的屋外。此時燈光已滅,蕭銳站在窗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抵不過心中那份念想。
平時里為了不去想她,他克制壓制著自己,倒不覺得。現在到了莊子上,到了她的窗前,這股子相思之意卻是再也壓抑不了。
他抬手撬開窗,一躍而入。為了見她,他不知道跳了多少次窗,這夜闖閨閣的惡劣行徑,在她心中是怎麼也月兌不了。
蕭銳躍入屋內後,回身關上了窗戶,莊子上不比在寧國公府,即使門窗緊閉還是有冷風從四面八方的縫隙中鑽進來。
讓薛青衣離開莊子,她肯定不會同意,蕭銳想著明天直接派人過來,在莊子里也裝上地暖。
蕭銳上前站在榻邊,望著睡夢中一臉恬靜地薛青衣濃眉深鎖,什麼時候她才能讓他靠近她的身邊,而不是永遠隔著一扇窗,即使他躍進窗戶,看到的也不是她的真容。
蕭銳望著薛青衣的眼楮里帶著朦朧的醉意,這一次他是真的惱她,也暫時不想去理她,想看看她什麼反應。
可結果令他騎虎難下,她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中,對他無情而又冷漠。
看她一意孤行和他唱反調支持姬彥,他嫉妒的快要瘋掉,還有那個不知天高地厚,肖想著她的崔源,簡直該死,要不是知道青兒留著他還有用,他早就手撕了他,哪能還能讓他活到今日。
蕭銳的目光透著透徹的冷意,青兒只能是他的,除他之外別的人就是肖想也不行。
在蕭銳眼中崔源只是一個小螞蚱,根本不足為俱,姬彥才是他真正的對手。憑男人的直覺,他相信姬彥不會對她輕易放手。
可她偏偏還要自投羅網,蕭銳最氣的是她寧願相信姬彥,也不信他。
難道他就沒有能力替她保護定國公府?難道他蕭銳還不如姬彥不成?
蕭銳整個人罩上了一層青霜,越發的清冷。
在寂靜的夜里,只听見一聲綿長的嘆息和一道清冷而又孤傲的背影,直到蕭銳躍出窗外,薛青衣才睜開了眼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