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蕭振赫毫無所覺,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蕭銳的劍已經刺到他的胸口。
蕭振赫噗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忍著身上的劇痛,冷冷地盯著蕭銳,恨聲道,「為什麼?」
他一直沒有虧待過他,蕭銳也一直敬重他,區區一個女人就真的值得他帶人搗了他的藥廬,甚至為了她而殺了他?
「為什麼?」蕭銳俊眉一挑,橫著眼看到他冷聲道,「三十多年前,你叛出天機門,為了掩蓋你的罪行,為自己再重新塑造一個身份,你殺了你新交的至交好友,也就是我的阿祖蕭振赫,你以為這件事沒人知道?」
他的阿祖對他情誼深重,他卻為了一已之私,痛下殺手。他還問他為什麼?蕭銳真想仰天長笑。
蕭銳說完,人群里嗡一下炸開了,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一旁早看得傻愣愣的定國公府的下人們,懼是驚恐地望著寧國公蕭振赫,公爺一直不是公爺,不對公爺就是公爺。
只是殺了二郎君的祖父,借用了他的名字,而二郎君隱忍多年,今天向公爺報仇雪恨了。
眾人看著蕭銳和蕭振赫一片茫然,恍如夢中。
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做夢一般,太不真實了。
「哈哈,原來你知道了啊,我真是低估你了。我是殺了你祖父,可我畢竟也收養了你這麼多年,難道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難道還抵消不了當年的一點失誤。」蕭振赫暗自悔恨當年還不夠心狠,不該為了那一點點的惻隱之心,把這個禍害留了下來。
他看著蕭銳,陰冷地說道,「早知你如此無情無義,當年我就應該把你也給殺了。」
蕭銳挑眉,無情無義?呵呵,他殺了他的祖父,沒有殺了他,難道他還要感謝他,真是笑話。
就算是他養育了他,也抵消不了他所做的一切罪惡,所犯下的一切過錯。
「孽.障你偷了魔教的邪書,抓了城中三十多個孩童,攝魂奪魄,肢解幼童,簡直喪盡天良,今日就由我們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個孽.障。」天機子語不驚人死不休。
蕭銳剛才的話已經夠讓圍觀的眾人感到驚恐,現在天機子這麼一說,眾人看著蕭振赫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惡魔,太可怕了,原來這幾天城內失蹤的孩童都是被他殘酷殺害的,眾人嚇得倒退幾步,血色盡失。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侍候這樣一個魔鬼,還有什麼事情比這事更讓人感覺到恐怖的?
「都是一些賤童,死就死了,要是我大功造成了,我就能永遠不死,長生不老,他們應該感覺得到榮幸才是。」蕭振赫神情癲狂,兩眼大睜,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曾經那個鶴發童顏儒雅的寧國公一下子變成了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邪惡的惡魔,國公府的下人們被他瘋狂的表情嚇得口不能言。
蕭銳拿著劍柄的手微微地旋轉了一個圈,蕭振赫一陣撕心裂撕,心口上的劍搗得他割心的痛,他用僅余的力氣握住劍柄,只求一個痛快,卻被小寶欺身點住了穴道。
胸口的刺痛一陣陣地襲來,蕭振赫感覺身上越來越冷,他咬緊了牙關,痛苦地閉上眼道。
陰森地笑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沒什麼好說的,只求一個痛快。」
這一次是他敗了,是他太過疏忽,太過得意,可如果他成功,他將得到永生。
痛快嗎?呵呵,他會給他一個痛快的。
冰冷的劍尖抵在他的心口,一寸一寸地推進,蕭銳的動作很慢,移一寸又退一寸,再進一步,蕭振赫胸前的傷口一寸寸加大,血汩汩地流了下來,現在的他已經痛的不能再開口說話,只能睜著赤紅的眼楮狠狠地盯著蕭銳,那凶惡的目光恨不得把蕭銳給生吞活剝了,直到蕭振赫胸口的血流得差不多了,蕭銳才把劍用力一送,又慢吞吞地抽出了長劍。
蕭振赫突著眼楮,在眾人的目光當中,咚一聲倒了下去。
蕭銳看了看手中染血的長劍,隨手一擲,直接扔在了寧國公蕭振赫的身上。
眾奴僕嚇得瑟瑟發抖。
蕭銳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在場的眾僕,涼涼地道,「把他扔到城外的亂葬崗上,只有那里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看著蕭銳的目光無比畏懼,哆哆嗦嗦當中有四個人出來,抬走了寧國公的尸身。
蕭銳揮了揮手,余下的僕從四散了去天機子拂塵一佛,對著蕭銳,抱拳道,「此間事情已了,老道就告辭了,後會有期。」
蕭銳對天機子抱了抱拳,在薛青衣和蕭銳的注視下,天機子飛速而去。
蕭銳轉身對著小七和小寶道,「今夜你們辛苦了,退下吧。」
兩人頷首退下。
在烈烈冷風當中,蕭銳負手而站,只听見一聲幽深而綿長的嘆息,這一刻的他卻讓薛青衣感覺到無比的寂寥和落寞。
薛青衣上前環住他的腰身,靠在他的胸口,溫暖的身體讓蕭銳漸涼的心又暖了過來。
他把手放在她烏黑的頭發上,目視著前方,輕聲問道,「怕不怕?是不是覺得我太狠心了。」
薛青衣把他抱得更緊,在他的懷中搖了搖頭,「不怕,我只是心疼你。」
心疼他小小年紀家里就遭逢巨變,心疼他這麼多年忍辱負重潛伏在寧國公府在蕭振赫的眼皮底下。
至于蕭振赫即使蕭銳不殺他,天機子也會殺了他,他是罪有應得,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薛青衣的話讓蕭銳的心溫暖如春,他慶幸這一生遇見了她,慶幸自己沒有因為野生和仇恨而放棄了她,慶幸她一直在他身邊。
蕭銳低頭,摟緊薛青衣,星眸璀璨,忽然捉狹地說道,「剛才蕭國公怎麼一下子定住了,你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沒有告訴我?」
「有嗎?沒有吧,你是不是看錯了?」薛青衣對他頑皮地眨眨眼,踮起腳尖,飛速地在他俊臉上親了一下,又飛奔著跑了開去。
「敢跑,看我捉住不懲罰你。」蕭銳笑著追了上去。
夜色中,兩人的歡笑聲久久不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