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走了一會又回過頭來,看著兀自留在原地氣的發抖的齊佳悅,嘟著嘴嘆氣︰「這樣的蠢人,也只有在齊家這等干淨之地才活的下去,就這性子,若是在父皇的後宮,早就尸骨無存了。」
她轉身伸手模了模頭上的玉簪,面上揚起一絲甜膩的笑容來︰「真好,以後齊哥哥就不會不要我了。」
說完她似乎又高興起來,蹦蹦跳跳的朝翠竹苑而去。
這貨走後,齊皓也抵不住乏意閉了眼休息,然而他剛睡下沒多久,卻又被外間的動靜吵醒了,他皺了眉頭細听,只听得外間齊佳悅與清風清明正在爭執。
齊皓嘆了口氣,忍著背上的傷,起身穿了外衫坐在榻上開口道︰「讓她進來吧。」
清風與清明听得他的聲音,雖有不願但還是開了門,瞧見齊皓竟穿了衣衫坐在床邊,頓時就急了。
齊皓擺了擺手︰「無事,你們先退下。」
清風與清明聞言只能恨恨的看了一眼齊佳悅,而後退了出去。
齊佳悅一進屋便沖到了他的面前,她看著齊皓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面色,頓時露出一抹心疼來。
齊皓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不動神色的移開了視線,而後輕咳一聲道︰「你來尋我所謂何事?」
這般疏離的態度,讓齊佳悅心中一痛,她深深吸了口氣看著他緩緩問道︰「家主當真要與那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成親?!」
齊皓聞言轉眸看她,眸中有著說不出的冷意︰「她並非來路不明,她乃是江國公主,凌旭逼宮當晚是我親手將其從皇宮救出。撇開她的過去不說,如今她乃是大長老的義女,僅憑此點她也不是來路不明。」
公主!那貨竟然是公主!
齊佳悅身形微顫,難怪她會那般看不起自己的出身,難怪她會說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齊佳悅苦笑一聲,雙眸盯著齊皓一臉痛色︰「家主若與她人訂婚,佳悅絕無二言,可是那江若芸卻是個表里不一蛇蠍心腸的女子,家主你切莫被她的表象給迷惑了!」
齊皓聞言頓時皺眉,他既然已經認定了那貨,那麼她好也好,不好也罷,她都是他的人,由不得一個旁人來告知他,她的脾氣秉性!他有心有眼,自會看也自會感受。
他迎上齊佳悅那滿含痛色的雙眸,而後一字一句淡淡道︰「你說的對,她確實不如她所表現的那般單純,若是我連此都看不出來,也枉為齊家家主。」
齊佳悅聞言面上一喜︰「那你……」
齊皓淡淡打斷了她的話︰「但她好也好,壞也罷,她都是我想共度一生之人,即便她蛇蠍心腸,即便她另有所圖。我既認定了她,此生便不會更改,佳悅,你多言了。」
齊佳悅從沒有任何一刻如現在這般狼狽過,即便是先前那貨辱她之時,她未曾如此從心底感到狼狽。
她幾乎有些站立不住,堪堪退後幾步這才穩定了身形,看著齊皓的雙眸頓時就溢出淚水來。
齊皓靜靜的看著她,說實話他有些不忍,畢竟她是一個女子,而且又是與自己一同長大之人,即便沒有男女之情,但親情卻是無可抹滅的。
但他也僅僅是不忍罷了。
看著齊佳悅落淚模樣,他甚至微微皺了眉頭,為何面對那貨落淚之時他會那般無奈無措?
想著想著,他不禁苦笑起來,原來他早已對她動心動情,早到他自己都未曾發覺。
齊佳悅看著他半垂了眸子面露苦笑,便知曉他的人雖在此,但心已然飄到了那貨身上,她再也無法呆下去,這個房中仿似有千萬把刀,正在片片凌遲著她的心。
她立刻奪門而出,走出門口之時卻又回過頭來,流淚痛聲道︰「你會後悔的!」
吼完這句,她便掩面離去。
齊皓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微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間,沉默片刻忽然朝外喚道︰「清風,將書房內那束鎏金請柬取來。」
候在外間的清風應了一聲而後便朝書房而去,齊皓又喚來清明,讓他扶著自己來到書桌旁坐下,而後命他研墨。
清明聞言頓時就急了︰「家主你傷在背部,此時動筆定然會牽扯到傷口!」
取了請柬回來的清風見狀也跟著開口相勸,齊皓擺了擺手︰「無妨,我只是寫個回帖罷了。」
見他心意已決,清明與清風也不好再勸,只按著他的吩咐,取了代表齊家的空白帖子,而後在一旁為他研墨。
看著齊皓回好帖晾干墨跡,清明有些訝異道︰「家主要前去恭賀趙國新帝登基?以往這事不都由當地的管事代表家主送禮便可了麼?」
齊皓聞言不答,他只是將回帖遞給清風讓他盡快送出。
清風此刻卻顯得有些固執︰「家主如今有傷在身,怎可隨意外出,再者我們剛從江國回來還沒多久。」
齊皓嘆了口氣解釋道︰「你按我的吩咐去辦便是,趙國乃是四國之中最繁盛的,如今新帝登基定然會八方來賀,我既將主母發簪交于了她,那麼便該讓她與過去做個了斷,趙國乃是最佳之地。」
清風雖然听不懂齊皓的話,但他听出來了,此次前去趙國為的不是恭賀那新帝,而是為了翠竹苑的那貨!
當下他便不再說什麼,只點了點頭拿著回帖退下了。
清風退下之後,齊皓便由清明扶著重新上塌休息,听著房門關上的聲音,齊皓閉了眼,趙國新帝登基,于情于理凌旭都會前去,即便他沒有前去的打算,在听聞自己帶著那貨前去恭賀新帝之後,定然也會去的。
齊家雖然勢大,但若在江國與凌旭對上,也未必能討了好,可在趙國就不一樣了,凌旭就算想搶人也是無力。
還有那方暗璽……若是凌旭的目的只是暗璽,那便有商量的可能,若是不是……
齊皓猛然睜開眼,眸中冷色一片,若是不是,自己並不介意如何幫他的,便如何毀去!
自己對那貨的過去知之甚少,但可以看出,那貨在江國過的並不好。
若是好,她又怎會 癥?若是好,她又怎會不眷戀故土留戀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