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這貨聞言皺了眉頭,一雙靈動的大眼滴溜溜的轉了轉,而後噗嗤一聲笑了。
她尋了凳子搬來坐下,看著榻上端坐的凌旭輕咳一聲︰「好吧,現在說說你把我賣給誰了?」
凌旭冷冷看她半響,最終無奈輕嘆,他又重新躺下,扯過一旁的被子蓋上,而後翻身背對著她道︰「我已經將你賣給了齊皓,而且賣了個好價錢,所以你現在快快去他身邊,最好永遠別回來了!」
這貨聞言默默半響,最終探了探脖子看他︰「你當真沒遇到什麼麻煩?」
凌旭扯了扯身上的被子,語聲甚是不耐︰「世間傳言暗璽在我身上,故而有些跳梁小丑罷了。」
江若芸嘆了口氣︰「我還以為多大事,這麼點事就算了,我走了。」
說完她便起身,眨眼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待她ˋ走後,凌旭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她坐過的那張凳子沉默良久,而後突然起身下榻,來到桌前點了燈盞。
他眉間緊皺,本就剛毅冷俊的臉更顯冷色,他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來,在燈盞之下看了一遍又一遍。
那密信之上的字跡飄逸俊秀又不乏剛毅,信尾落款的齊皓二字更是尤為醒目。
凌旭盯著那信良久,忽然將那密信付諸與燭火之上。
密信燃起的火焰將他冷俊的面龐映照的晦暗不明,凌旭閉了眼。神色頗為復雜,似輕蔑又似佩服,似羨慕又似苦澀。
他從胸中吁出一口長氣。清冷的聲音在房中響起︰「一個楚國,換一個江若芸,齊皓,你好大的手筆!」
江若芸回到營地,一切是那般的平靜,看著那個鋪上仍在閉眼的人,她唇邊露笑。而後飛身而起緩緩落下,輕輕躺好之後,打了個滾又朝那人滾了過去。
齊皓似乎已經睡熟。她一貼過來,便自覺的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江若芸彎了眼,在他唇邊親啄一記,這才閉上眼沉沉睡去。
雖然在場的都是貼身之人。自己與這貨的親熱也沒少瞧了去。但齊皓終究面皮較薄,只在眾人入睡之後才攬她入懷,而天色漸亮眾人未醒之時又將她放開,自己退了退與她保持了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江若芸醒來之後,發覺自己孤零零的躺在一旁,不由就有些不大高興,皺著眉頭就朝面前正看著她的齊皓張開雙臂要抱抱。
齊皓心頭一軟,不自覺的便要伸出手去。然而這時卻傳來清風與清明起身的聲音,他那剛剛伸出的手臂瞬間就給縮了回去。
這貨見狀頓時就瞪了眼。一臉不可置信模樣。
齊皓輕咳一聲,模了模鼻子,微有些心虛的不敢看她,只起身一邊整著衣衫一邊淡淡道︰「早些起身,或許能趕在天黑之前到達下個城池。」
這貨聞言,從鼻中重重的發出一個哼聲,而後抱著被子打個滾,一邊滾一邊嚷嚷︰「不起,沒有抱抱就是不起!」
她這話一出,周遭頓時傳來一片壓抑的輕笑,剛剛起身的清明與清風,還有新月詩雨,頓時就帶著幾分看好戲的神色瞧了過來。
就連青一,也雙臂環胸,嘴角擒了笑意。
四周目光傳來,齊皓忍不住微微紅了臉,其實若讓他順著這貨的心意去哄,他也並不是拉不下臉來,但他想了想,在外間還好說,但若是回了齊家莊,她還時不時便在人前這麼鬧,他這齊家家主還要如何服眾?
他狠了狠心,決定在這一路定要將她這毛病給治好。
于是他看著這貨微微皺眉道︰「起來,莫要鬧了笑話。」
莫說是江若芸了,就連清風等人瞧見齊皓這副模樣都是一臉訝異之色,家主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這貨短暫的震驚之後,便立刻故技重施換上了一副委屈至極,泫然欲泣神色。
然而齊皓這次是鐵了心,要根治她在人前鬧他的習慣,所以瞧見這貨露出這副模樣之時,他非但沒有去哄,反而轉身就走,邊走邊言不由衷的放狠話︰「你若不起,咱們便這般耗著。」
這貨哪里受過他這般冷面相待,就是從前他與她初初相識之時,她鬧他就算不哄,但也不會這般無動于衷的。
當下便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她這回是真的哭了。
詩雨與新月二人見她傷心痛哭,頓時慌作一團急急上前去哄,就連清風與清明也走上前來,在一旁跟著哄著。
齊皓听著身後傳來這貨的痛苦聲,還有詩雨清風等人的哄勸聲,心忍不住還是揪成了一團,腳下一頓險些忍不住就要回身去哄,然而理智還是戰勝了沖動,他皺了皺眉,又抬腳朝前走去。
青一看了看亂成一團的詩雨等人,想了想便抬腳朝齊皓走去。
來到齊皓身後,他低聲開口問道︰「青一斗膽敢問家主一聲,為何今日一反常態?」
齊皓聞言露出一絲苦笑來,他嘆了口氣,掬起溪水洗漱完後,這才起身看向青一問道︰「若是換成你,你會如何?」
青一險些便要月兌口而出,當然是去哄,然而他想起眼前之人的身份,又閉上了嘴巴。
若是尋常人家,當然可以毫無顧忌的去哄,可身為齊家家主卻是萬萬不能。
因為倘若每每江姑娘鬧騰家主便去哄,久而久之齊家眾人會如何看待家主,天下眾人又會如何看待齊家?
青一沉默片刻,終究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心里話︰「但依著江姑娘的性子,只怕不是這麼容易作罷的。」
這點齊皓又何嘗不知,但他已然拿定了主意,只低嘆一聲並不言語。
待他回到營地之時,已經沒有了江若芸的身影,齊皓心頭一慌,最終自己對她而言還是沒那麼重要麼?僅僅因為他沒有哄她,她便棄自己而去了?
想到此處,他的心忍不住開始劇痛起來。
他微微垂下眼眸,唇邊不禁苦澀難當,原來自己于她,不過如此罷了。
詩雨與新月等人瞧見齊皓微有些失落模樣,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她們雖是自幼便入了齊家,一直跟隨在家主身側,但終究身份有別,有些事有些話是不當說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