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大夫進來的時候,看到後背鮮血直流的江逸辰,又看到跌坐在地上,腳上明顯的打傷的樂如意,出于醫者的本能,立刻皺起眉頭,「身子骨此的折騰,你們還想不想要了?」
江慕儒听到安大夫的這句話,立刻緊張的看著自己兒子的後背,越看越發的觸目驚心,「你……你為何要對辰兒如此惡毒?下這麼狠的手?我不指望你有多照顧他,但是你也不能……」
「老爺!」就在江慕儒伸出顫抖的手,指著秦素茹一副傷心欲絕,大有要休妻的樣子的時候,桃紅上前一步,聲音如春風般的柔和,像是有安定人暴躁不安的脾氣一樣,「大家都在看著,您如此動怒,這若是傳到老夫人耳里,恐怕效果不好吧!」
桃紅的話,讓正在擔憂江逸辰裂開傷口的樂如意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嘴角噙著適當柔和笑容的桃紅,便又默默的低下了腦.+du.袋,小手不由的緊緊的抓住了床幔,眼神顯得既落寞又帶著一點點的冰冷,桃紅姐姐變了!真的變了!
「今兒個這件事總是要有個說法!」注意到樂如意情緒變化的江逸辰,知道她此刻心里定然不太好受,便開口道,「大夫人今天一來,就說要對剛剛調入到我院里的如意執行家法,今兒個……爹也在,何不說清楚?」
爹這個字听在江慕儒的耳里,很是僵硬,一听就知道不少發自肺腑的,深深的看了一眼一臉淡漠的兒子,江慕儒知道,他肯喊他一聲爹,便已經是非常的好了,自打他娘親去世之後,他曾經有長達一年都沒有和他說過話,現在喚他一聲爹,他應該知足了。
「說吧,到底因為何事要處罰這個丫頭?」
不得不說,桃紅的話還是有效果的,此刻的江慕儒已然冷靜下來,看著安大夫給江逸辰處理後背上的傷口,江慕儒走到一旁坐下,並且示意桃紅將秦素茹扶起來。
門外的江峰此時終于恢復了點血色,拿著絲帕捂著流血的側臉走了進來,不是他不願意走,而是大夫就在這邊,他何必舍近求遠的再去找大夫耽誤時間?
「江峰你來說!」江慕儒看著眾人都低頭不語,秦素茹更是一臉的木然,眼尾掃了一眼樂如意的腳踝,看到上面殷虹的血跡,眉頭微皺,看到江峰之後,立刻開口問道。
江峰聞言一楞,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素茹,發現她雙目木然的看著前方,一時間拿捏不準現在的情況,但是江慕儒問了,他又不能不回答,腦袋尋思的轉動了一會,江峰決定還是就把樂如意闖入到祠堂的事情說出來,至于責鞭五十,便被他刻意的省掉了。
江慕儒听完江峰斷斷續續的敘述,眉頭皺的更深了,看來石頭來告訴他的事情是真的,素茹真的是因為這件事要處罰樂如意,只是那日,這丫頭闖入到祠堂,為的是辰兒,光是這個原因,他就不能對處罰她的事情坐視不理,否則日後誰還敢保護辰兒?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就因為這件事嗎?」。江慕儒一臉冷淡的看著秦素茹,「那日,我也進去了,娘也沒召喚我,是不是我也要受這藤鞭之罰呢?」
江慕儒的話一出,江峰被嚇得立刻跪下,這話雖然是針對大夫人說的,可是老爺這眼神是直接看著他,他……可是無辜的啊!
而被江慕儒這話影響的不止江峰一人,還有一旁本是木然的秦素茹,在听到他這話之後,臉上立刻浮現怒氣,為了救這個兒子,他是連自己都要被月兌下水是嗎?當初,齊兒犯了錯,被責罰的時候,他怎麼沒出來說一句話?
「瞧老爺這話說的!」秦素茹甩開桃紅扶著她的手,抬起下巴,一臉冰冷,可是嘴角卻帶著虛偽的弧度,「您若是犯了錯,自然有娘來說話,犯不著在我處罰丫頭的時候出來說這事,老爺,您是一家之主,這若是一個三等丫頭犯了錯,您都如此偏袒,這日後,江府上下誰還听江家的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句話可是娘經常說的,您不會忘記吧?」
一番話,既拿出了宋鳳來壓他,又拿出了整個江府來壓他。
江慕儒雖然心中有氣,也想救這個丫頭,但是卻又無話可說,看了一眼低著腦袋的樂如意,江慕儒眯起眼,半響之後才嘆息一聲,畢竟是一個丫頭,素茹說的也都在理,「那就……」
「誰說犯了錯不懲罰?」看著江慕儒準備妥協的樣子,江逸辰示意安大夫到一邊給樂如意上藥,他已經無大礙,「若是我沒記錯,那一次,我在祠堂上昏倒之後,爹就對樂如意進行了處罰,不是嗎?」。
一番話不但把江慕儒和秦素茹說楞住了,也把正在擦藥的樂如意說楞住了。
扯了扯江逸辰的袖口,樂如意小聲的開口,「二爺,老爺沒有處罰如意,您不能說謊拉!說謊是不對的!」
還以為江逸辰是為了幫自己解圍的樂如意,在第一時間很是認真的糾正了江逸辰,還不忘告訴他說謊不好!
樂如意的話一出口,一旁的石頭簡直是想要撞牆,她若是不開口,二爺這麼一說,老爺肯定會順著下去圓謊,可是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開竅了呢?
石頭想要撞牆的表情卻並沒有在江逸辰的臉上體現,只見他嘴角上揚,一副早就預料樂如意會這麼說的樣子。
「那日,你昏過去了,所以不知道!」柔和的嗓音帶著一股魔力,使得樂如意對上藥部分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江逸辰的身上,「醒來之後,你難道沒發現自己的手腕錯位了嗎?」。
江逸辰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安大夫小聲嘀咕著,「你們也太狠了,一股丫頭做錯了事情,竟然把人家姑娘的手腕給弄錯位了,這要是一個不小心,這手恐怕就廢了呢!」
安大夫的話,雖然聲小,但是卻一一落入到了屋子里面所有人的耳里,江慕儒也听了個清楚透徹,一雙眼更是不敢對上兒子那銳利的眼神,原來……辰兒什麼都知曉。
嘆息一聲,江慕儒看著秦素茹淡淡的開口,「辰兒說的沒錯,私闖祠堂的事情,我那日便已經處罰了這丫頭!你現在再次處罰,是否是因為對我的處罰不滿?」
秦素茹咬牙切齒的看著江慕儒,對于樂如意的手腕到底有沒有錯位,她沒空去搭理,可是他們夫妻兩人這麼多年了,這個男人的表情她難道還模不透嗎?剛剛那一瞬間的驚愕她是立刻察覺到了,這說明什麼?這顯然是說明他根本沒有對樂如意進行處罰,若是樂如意的手腕真的錯位了,那肯定和這件事沒有關系!只是恰巧被江逸辰利用了起來而已。
「看大夫人的這個樣子,似乎不太滿意?」江逸辰微微撐起身體,一副要下床的樣子,「每日安大夫給我看診的結果都會去向老夫人匯報,她自然也知道如意手腕的事情,但是這些天,老夫人沒有追究這件事情,這說明了什麼,大夫人應該比我清楚吧!」
秦素茹聞言一僵,這話說的似乎……也有理,那個老太太是最容不得沙子的,怎麼就突然對這件事不在乎起來?
江逸辰看著秦素茹若有所思的目光,低頭斂去眼中的銳利,老太太當然不會關這事情,因為她現在打的注意是想要讓他輔佐下一任江家主事的,所以現在,老太太肯定是想要先給點甜頭,拉進和他之間的距離,好發現他的弱點。
就在屋內一片靜默的時候,安大夫已然給樂如意上好了腳踝上的藥,拎著小箱子起身,看了一眼一臉凶相的秦素茹,深知庶子在一個大家庭的地位有多麼的卑微,出于醫者的慈悲心腸,他還是小聲的提醒了一句,「老爺,二爺身上的傷口是二次裂開,一定要靜養,否則會留下病根的!」
江慕儒知曉的點頭,看了一眼江峰,便讓出了位置,讓安大夫給他包扎傷口。
「還有什麼好說的嗎?」。抬頭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站著的秦素茹,江慕儒也冷下了臉,她剛剛的一番話也沒有給他留有臉面和余地。
秦素茹咬唇,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無論怎麼樣,她都會丟了面子。
「大夫人!」桃紅上前一步,依舊是一臉的溫婉,「三爺今兒個身子有些不爽,我想早些回去看看,您看……」
「什麼?峰兒身子不舒服?」秦素茹一臉的驚愕,隨即便責備的看著桃紅,「那你怎麼不早說?」說著,便急急的離開。
而桃紅,看了一眼江慕儒,不忘禮儀,對他福了福身子,這才轉身離開。
在她即將要踏出門檻的那一刻,屋內揚起了樂如意清冷虛弱的聲音,「桃姨娘慢走!」
桃紅的身子一僵,臉上那恰到合適的笑容也變得僵硬起來,停頓了幾秒的桃紅,抬頭,一臉冷然的走出了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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