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三人沒走多遠,就有馬車在等候了。
因為已經打點好,這輛可以容得下四人的馬車不是由石頭駕駛,而是由他專門雇了一個人在外面駕駛,他們四人坐在車內。
夜晚的冰路尤其的難走,若是想要達到歸合城,這耗費的時間最起碼是白日里面的雙倍。
所以,車內的四人在這極其緩慢的路上,都不發一語,石頭和吳 不說話,是因為江逸辰低壓的氣息,而江逸辰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剛剛那一幕還心有余悸,對著小包子,他不斷的忍著怒氣,就算他是挨了一劍又如何?若非吳 及時趕來,只怕此刻的小包子已然渾身的冰冷的躺在他的身邊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的江逸辰,渾身散發出的氣壓更低,吳 和石頭見狀,兩人的身子不由的往門邊靠了靠,這個時候,他們是真心的覺得,情願在外面陪著車夫,也不願在這內被這股氣壓給打壓著。
獨獨樂如意,不說話的原因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嘴角已經被凍僵硬了,她的身體本就偏寒,遇到這樣的天氣,他們三個大男人自然恢復的快,可是對于樂如意來說,就比較受罪了。
凍得瑟瑟發抖的樂如意,眸子眨了眨,牙齒上下都打著顫,一會之後,實在忍不住了,可憐巴巴的瞅著江逸辰,「二爺,冷!」
江逸辰聞言,思緒回神,看著樂如意凍得已然有些青紫的唇,低咒一聲,伸手把一旁的暖爐拿來。
石頭一見,立刻高呼一聲,「二爺小心!」
可是江逸辰卻像是沒有听見一樣,將暖爐放在手心片刻,隨即將手貼在樂如意的臉上,一點一點的暖和樂如意的臉頰。
半響之後,手心里面的溫度慢慢變得冰冷,江逸辰再次覆上發燙的暖爐,再次捂暖自己的手心,隨即再貼上樂如意的臉頰。
吳 看的眼楮瞪的老大,那眼神像是江逸辰的腦殼壞掉了一樣,「逸辰,你可以直接把暖爐給小丫頭……」
吳 的話剛說完,江逸辰拿起暖爐放在臉上試了下溫度,確定是皮膚可以接觸到的溫度,便遞給樂如意,「包子,放在月復部捂捂!」
樂如意聞言,乖巧的點了點頭,她就是神經再大條,也知道江逸辰此刻心情不好,因為二爺的臉一直是板著的!
「你家主子這是……」吳 湊到石頭身邊小聲的開口問道,「他不怕燙嗎?」。
石頭聞言,無奈看著吳 ,「如意更怕!」
一句話道明江逸辰剛剛的舉動的用意,吳 呆了,半響之後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個樣子真是丟我們男人的臉!」
石頭哼了哼,睨了一眼吳 ,有本事把這話再大聲說一遍啊?就曉得背後說二爺!
正當兩人在這邊竊竊私語的時候,那邊的樂如意卻沒了往常听八卦的心思,怯怯的往江逸辰身邊靠近了些,樂如意小聲的求證著,「二爺,你是心情不好嗎?」。
這話一出,吳 和石頭默默的在心中月復議,孩子,你終于發現了,這路都走了一個小時了!
江逸辰沒有搭理樂如意的話,確定她的溫度已然回升後,便依靠在馬車一邊,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樂如意見狀,咬唇仔細的想了想,忽然,眼神亮了亮,才開口,「二爺,你是在擔心柴小姐會不會醒來嗎?」。
一番話一出口,江逸辰立刻睜開眸子,那眼神的火光是啪啪的作響,看的樂如意止不住的往後退了幾步,一旁的石頭和吳 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到這話,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有個眼楮的人都能看出來,江逸辰是因為剛剛這妮子亂來不在意自己,將自己的安危不在乎而動怒,這妮子卻……
吳 伸手扶額,有感嘆息,「石頭,這丫頭,你家主子怎麼能受得了的?」
石頭聞言,哀怨的瞥了一眼江逸辰的方向,隨即默默的內心流淚,那是因為二爺一生悶氣,他就是出氣筒,他……好無辜啊!
樂如意听到石頭和吳 的嘆息聲,兩邊看了看,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委屈的抿著嘴,索性縮到一旁不再開口。
馬車之內再次靜默下來,吳 覺得,自己是醫者,醫者有著慈悲天下的心懷,為了大家不會在馬車里面被這低氣壓悶死,他覺得自己有義務率先開這個口。
「我說逸辰啊!」吳 輕了輕嗓子,看向江逸辰,一臉的……狗腿,「怎麼著,我剛剛也救了你的寶貝包子!你是不是欠我一個人情啊?」
樂如意聞言,眼神瞥了一眼不願意開口的江逸辰,不行,就算二爺生氣不想開口,她也不能讓二爺吃虧!
想著,樂如意縮在角落的身子又往前移了移,「不對,吳大夫,你說的不對!」
吳 眉梢一挑,哼了哼,小樣,在你家二爺手上,我討不到便宜,在你這小丫頭手上,我怎麼會吃虧?
「我剛剛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說,怎麼不對?」吳 指了指樂如意的缺少的發絲,提醒著她剛剛發生的事情!
樂如意聞言,模了模腦袋,想到剛剛寒氣逼人的長劍,腦袋瑟縮了下,隨即才開口道,「吳大夫,你救了我,跟二爺有什麼關系?為什麼是二爺欠你人情?」
吳 揚眉,一副臭屁的樣子,「你是你家二爺的人,我救了你,就是救了他,為什麼不能是他欠我人情?再說了,你一沒錢,二不聰明,你哪里來的能力來還我人情?」
樂如意聞言,嘟著嘴,有些不太高興,不是因為吳 話中說了她一無是處,而是因為他極力想要佔二爺便宜的樣子。
沉默了一會,樂如意眼神四處的看了看,突然湊到江逸辰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話。
江逸辰因為樂如意這突如其來的靠近,眸色柔和了一些,隨著她的話,眼神之中也有了點笑意,看的吳 心里連連說著他沒用,生個氣都生不了多久!
樂如意在得到江逸辰許可之後,挺直了腰桿,看著吳 道,「可是,身體發膚授之于父母,我的頭發被柴小姐削掉了,等于她傷了我的父母,吳大夫,你救了我一命,卻沒有救下象征于我爹娘的發絲,所以這麼算來,你是欠如意人情,如意是二爺的人,所以你是欠二爺的人情!」
吳 張著嘴,不可置信的看著樂如意,半響眼神轉向一旁的江逸辰,低吼一聲,「江逸辰,你給爺耍詐!」
江逸辰冷笑一聲,「我剛剛又開口教她怎麼說嗎?」。
看著吳 漲紅著臉,樂如意笑開了臉,眼神里面亮晶晶的樣子讓江逸辰的嘴角更加柔和,不過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眼神便又冷了下來。
「雖然你沒錢,腦袋又不聰明!一無是處!不過你這個人情,我倒是接了!我想要看看,你這麼個一無是處的人,怎麼還我這個人情,讓我感到滿意!」淡淡的,江逸辰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吳 ,極其緩慢的開口。
吳 只覺得,自己像是挖了一個好大的坑,明明在上面正嘲笑著樂如意,卻被江逸辰一腳給踹了下去,到了下面,他才發現,樂如意早就順著江逸辰扔下的身子爬了上去,這便是自掘墳墓的貼切解釋!
石頭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里默默嘆息,作為一個聰明的旁觀者來說,其實他覺得吳大夫也真夠笨的,明知道如意是二爺的寶貝,偏偏還不怕死的說如意的確定,就算是真的,他也不能說出來啊!
就這樣,四人在極其詭異的氣氛下到了歸合城,進入到城內的時候,剛好是第二天的清晨,因為頭一日下了那麼大的風雨,第二日早上必然寒冷,所以當江逸辰他們進城的時候,街道上的人還不是很多。
吳 和石頭率先下車,隨後是江逸辰,只見他人下了車之後,從石頭手上接過披風,轉身,便又彎腰進了馬車,再次出來的時候,懷里抱著已然睡的死死的樂如意!
吳 站在一旁,手搭在石頭的肩膀上,一副此人已經沒救的樣子。
石頭默默的看了一眼吳 ,于心不忍的小聲開口提醒,「吳爺,你若是經常如此吐槽二爺,這後果……」頓了頓,石頭雖然沒有說明白,但是他相信,以吳爺這麼多次自己切身經歷而言,必然能體會到這是個什麼感覺。
吳 聞言,身體抖了抖,立刻決定,自己還是先會屋子睡覺,這才是最重要的!
待他走後,江逸辰將樂如意安置好,便對石頭吩咐道,「把情宜酒樓的情況告訴我,我一個時辰之後要知道所有的明細!」
石頭頷首領命,轉身下去安排,心里則是在幸災樂禍起來,對于那個趾高氣昂的大小姐,他看到第一眼就覺得很不舒服,是應該好好的治治!
江逸辰站在自家酒樓的二樓,看著斜對面的情宜酒樓,嘴角緩慢的揚起一個冰冷殘忍的弧度,這次來這里,本是想隨意的對付下,只要把江家的酒樓調整到不虧損就好了,不過……既然已然出了這個事情……但願這家酒樓有點底子,否則……就不好玩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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