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敏,我本以為你雖身份低微,但還算是個大家閨秀,可現下看來,你的言行品德,可是連一個閨秀都算不上!」
秦素茹素手一掃,那桌上的茶杯就這麼的掃到了秦敏的臉上。
鮮血混合著淚水落下,秦敏看起來很是狼狽。樂如意站在江逸辰的身後,瞧著那地上的碎片,忍不住模了模自己的腦門,唔……還是她的腦袋硬一些,不過話說回來,這大夫人和老爺還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那麼喜歡扔杯子砸人。
只是這一幕,卻驚到了江慕儒,本還是溫和的語氣再次拔高充滿了怒氣,「你怎麼能這樣?這個孩子都已經被你打成了這樣,你怎麼還能下的了手?」
這護犢子的話,莫說秦素茹听不下去了,就是樂如意,也听不下去了。在江慕儒和秦素茹互相冷瞪著,似乎又恢復到秦素茹未懷孕之前一樣,樂如意忍不住扯了扯江逸辰的袖口,小聲的開口問道,「二爺,如意能說話嗎?」。
江逸辰捏了捏樂如意的手背,揚眉,顯然是可以的,若是在自個兒的院子都不能說話了,那還待在這里做什麼?
「老爺,你好偏心啊!前些日子,你拿杯子砸兒子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像是這個樣子!」抿唇,樂如意小臉板起來,想著那一日驚險的一幕,直到現在,後背還發涼。
這話一說,秦敏內心更是有著暖意,只是這股暖意,到了秦素茹的那邊,就變成了徹底的寒刀,那刀,可真的是鮮血直流。
「來人,將秦敏直接丟出去!」秦素茹素手猛的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那桌上的瓷杯都 啷一聲響。狠毒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懷孕的慈祥的女人。
「夠了」江慕儒大手一揮,將要上去將人攙扶出去的下人一把揮開,上前攔腰便將秦敏抱起來準備往里面榻上送去。
江逸辰見狀,立刻上前,眉目帶著森冷的笑意,「慢著,這人,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往我這邊送?若是日後有個好歹,難道你希望我娶冥妻?」
江慕儒聞言,腳步頓了頓。其實,他也不是怒氣高漲,只是覺得一個女人,一個當家主母,做到這種地步,太過于狠毒,這若是傳出去,對江家也不好,這才會出手阻止。
現下兒子這麼一說,倒也有幾番道理,想了想,便轉身要送去宋鳳的屋里。
江逸辰瞧著江慕儒離開的方向,眼底掠過一絲嘲諷的冰冷,去宋鳳的屋子里?虧他想的出來。
「大夫人,這人都走了,你還待在這里,是想要讓我請你用晚膳嗎?」。江逸辰朝著臉色半白秦素茹,毫不客氣的開口。
秦素茹冷冷的掃了一眼江逸辰,深吸口氣,那冰冷傲然的樣子又恢復到臉上,為的,就是不讓江逸辰看笑話。
伸手讓人攙扶著,秦素茹猶如高貴的孔雀一般一步一步的走出屋子。
樂如意瞧著她的背影,莫名的覺得她可憐,想了想便開口,「大夫人,瞧您氣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要請大夫來看下?」
秦素茹腳步頓了頓,回頭瞧了一眼一臉真誠的樂如意,冷哼了一聲,「這里沒了外人就不要裝模作樣了!」伸手覆上自己的月復部,像是護著自己的寶貝疙瘩一樣的小心謹慎,「我肚子里面的孩子要是沒了,最高興的,應該是你們!」
樂如意聞言,小臉上浮現著慢慢的不贊同的神色,「大夫人,您說錯了,我們才不是……」說到一半,樂如意突然頓住,一臉的心虛,差點就把少夫人的名字說出來了。
二爺說了,這事,就算他們不想,但也不要亂摻和,免得到最後弄巧成拙。其實想起來,少夫人也是挺可憐的。
「您若是在這里出了事情,二爺肯定要被責罰!所以您還是請個大夫來看看!」巴巴的瞧了一眼秦素茹的肚子,樂如意的表情可是比秦素茹自己本人還要著急。
可她這話,卻一點都听不出任何的關心她的意思,只有︰你要死,別死在辰園,死在外面去,免得連累我家主子的意思。
秦素茹臉徹底的沉了下來,剛要說什麼,肚子里面傳來一陣刺痛,讓她的心一驚。那握住一旁大娘的手也緊了緊。
跟在她身邊服侍的大娘,一來是她的陪嫁丫頭,這二來,也是服侍過她生育兩子的人,自然是知道秦素茹這突然手緊,是什麼意思。現下瞧著她面色蒼白冷汗淋淋的樣子,便不知道不妙,連忙招呼人來把她扶回去。
江逸辰瞧著眼前的雞飛狗跳,眼中閃過不耐,「包子,今兒個二爺帶你出去吃,好不好?」
樂如意將伸出的腦袋縮了回來,瞧著江逸辰那不耐煩的樣子,也知道他不願意看到這些煩心的事情。可大夫人剛剛的臉色那麼可怕,像極了那夜少夫人的樣子。
「二爺,那……大夫人的孩子不會有事嗎?」。樂如意蹙眉,小臉蛋上有著濃濃的擔憂。總感覺這大夫人是因為听了她的話之後,才會肚子疼的。
模了模自己的嘴,樂如意有些郁悶,仔細想想這段時間,都是自己的嘴闖了禍,以後她還是不要隨便亂說話了。
「二爺,大夫人的孩子不太好,老夫人讓如意和您這邊一起過去!」
就在樂如意和江逸辰手牽手準備出去的時候,石頭突然不識相的出來,無奈的請示著。瞧著自家主子瞪著自己的惡狠狠的眼神,石頭只能說,他也很無奈啊,總不能前面院子來傳了話,他卻不轉達吧?
「你就當做沒看見我們去回復!」江逸辰一臉的溫和,說的話卻是歇斯無賴的話,听的石頭的太陽穴是一抽一抽的。
求救的眼神看向樂如意,石頭只能將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二爺說不通,如意總是能說通的吧。
「如意,莫說大夫人這個孩子現沒事,萬一真的有事,以大夫人的性子,也不會浪費這次機會,把髒水潑到二爺的身上。你和二爺都不在的話,就不知道大夫人要怎麼說了!」石頭苦口婆心的說著,壓根就忽略了一旁眸子已經暗沉下來的江逸辰,只要如意說的通,就不怕被二爺罰。
樂如意歪著腦袋瞧著石頭,仔仔細細的想了想,這才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石頭哥哥,你說的也對!」說著,便轉頭瞧著江逸辰,「二爺,要不,你和石頭哥哥出去吃吧!如意自己去和老夫人說清楚!」
這話說完,樂如意為了增加可行性,還不忘拍了拍胸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江逸辰額角抽了抽,她去?她去的話,這秦素茹和宋鳳一唱一和的,到最後,這包子怎麼被人煮了,估計都不知道。
「走吧,一起去吧!」伸手算了算時間,估模著這次事情處理完了之後,也該是時候啟程去給娘掃墓了,否則時間是真的趕不上了。
兩人來到秦素茹院子的門口,瞧著那里面緊張的氣氛,樂如意頓住了腳,剛想要找人問個情況,便看到王素雅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容站在門口,當她踏入到房內後,那模樣,立刻變成了乖巧的兒媳婦的樣子。
「娘,您怎麼了?孩子保不住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身子啊!」
一進屋就直奔秦素茹的床邊,王素雅一把握住她冰冷的手,兩只手都是冰的,這讓秦素茹不由的打了個冷顫,想要松開,卻被王素雅抓的更緊。
樂如意瞧著王素雅這前後幾秒的變化,吐了吐舌頭。這個少夫人真是可怕,這臉變得也真快。
「亂瞧什麼呢?」江逸辰本是要回頭再叮囑一下,卻瞧著樂如意那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王素雅,深怕旁人不知道一樣,一點都不遮掩。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喚回了她的注意力。
樂如意將眼神掉到江逸辰的身上,以一副欽佩的口吻開口,「二爺,少夫人實在是太厲害了,我要向她學習,日後也要那麼變臉!」
江逸辰無語的瞧著樂如意一臉的奮發向上的學習精神,伸手瞧了下她的腦門,「好的不學,盡學這個!」
話雖然是這麼說著,可江逸辰還是抬頭看了一眼那一臉關懷的王素雅,她那話,說的可真是好听,看似是在安慰秦素茹,可那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說秦素茹的孩子掉了。
這,不是無形之中給秦素茹制造壓力嗎?要知道,懷孕的人,心里越是擔心,越是惶恐,那對孩子就越是不好,這孩子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大。
雖然,隔著一個屏障,但是,江逸辰不用看也知道,那秦素茹听到王素雅這話之後,那表情會有多麼的慌張。
「祖母,這里這麼亂,您喚我們前來,是不是……不是時候?」
江逸辰繞過這里,帶著樂如意往偏廳走去。而江慕儒和宋鳳正坐在這里。
宋鳳瞧著江逸辰,眉色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平淡無波的樣子,「今兒個,你爹將那秦敏小姐送到我的院子去照顧,我想著……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家,被打成了那樣,好歹,也要問個明白,只是這問,想來想去,也就只能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