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子能把之前樂如意下墜時丟掉的包袱給叼來,這可是江逸辰和樂如意都始料未及的。
此刻的餃子,自然是看懂了樂如意和江逸辰眼中的驚嘆之色,傲嬌的抬起腦袋搖著尾巴。就差沒在地上繞一圈得意了。
樂如意連忙打開包袱,瞧見里面東西之後,那臉立刻耷拉的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包袱里面的銀票,經過雨水一夜的洗禮,全部都被泡開了,上面的字都已經模糊不清了。
「二爺,都是你,讓如意帶著銀票不帶銀子!」哀怨的瞧著江逸辰,樂如意語帶幽怨,「要是帶的都是銀子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嗚嗚……銀子,她的銀子啊……都被雨沖走了!好討厭……
本來還不覺得有什麼的樂如意,這下子看到銀票的‘尸體’,簡直就像是被人在她的心窩子上插了一刀,那血,是嘩嘩的流淌著。
江逸辰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開口,「如果都是碎銀不是銀票的話,你覺得餃子能叼來嗎?再說了,你要是抱著那麼一堆東西跌下來,我估模著,現在你就要給我哭喪了。」
那哀怨的小眼神瞬間一僵,伸手撓了撓腦袋,唔好像是那麼一回事。
悻悻然的看了一眼銀票的‘尸體’,樂如意仔細先想還是舍不得。水靈靈的眸子四處瞧了瞧,反正這邊也沒人,她就把銀票拿出來曬曬,沒準還能用呢!
想著,樂如意就準備將銀票攤開的時候,一旁的江逸辰清了清嗓子。樂如意瞧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呀呀,又把二爺給忘記了。
從包袱里面挑出幾件看起來還能用的衣衫,樂如意用這些布簡單的將江逸辰的傷口包扎起來。這些事情都做完之後,又轉身去幫餃子把爪子上荊棘的刺給拔出。
不過,這麼一拔,倒是讓樂如意吃了大苦頭。拔刺的時候,是需要用指尖才行,可樂如意自己的指尖上都是插了木屑,這一使用,針刺般的疼席卷手指。
眉頭蹙了蹙,樂如意瞧著懷中的餃子低低的叫喚了幾聲,心下頓時不忍,自己這點木屑,也就只能戳到指甲,沒礙著什麼大事。餃子爪子上的荊棘刺若是沒剔掉,那餃子連蹦都不行了,想想,也是它比較可憐的。
咬咬牙,樂如意垂著腦袋,一鼓作氣的將餃子肉爪子上的刺全部拔掉。重重的吐了口氣,樂如意瞧著餃子舌忝著自己的爪子,忍不住擔憂著,「二爺,餃子的爪子……」
「放心。雖然它蠢了點,但是它還是很惜命的!這點小傷痛,它自己能搞定!」狹長的黑眸睨了一眼還想要撒嬌的某只蠢貓,江逸辰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餃子縮了縮腦袋,尾巴甩了甩,不死心的又叫喚了幾聲,卻引來江逸辰的瞪視。委屈的垂下尾巴,餃子蔫蔫的從樂如意的懷里蹦了下來。
那走路的姿勢雖然還是一瘸一拐的,但也好過剛剛走起路來歪來歪去的樣子。
「包子,手拿來!」江逸辰看著地上剛剛被樂如意剔出來的刺,從中撿起一根比較長的。對樂如意伸出手,示意她把手放過來。用這根刺應該能把包子指甲里面的細木屑挑出來。
手伸了伸,在江逸辰即將要抓住的時候,樂如意又害怕的將手縮了回去。
漆黑的水眸里面帶著一絲怯意,樂如意吞了吞口水。瞧著那根刺,明明是個死物,現在瞧著卻很是猙獰,就跟一把刀一樣。
「二爺,好痛,還是別弄了!沒準明兒個就掉了!」睜大眸子,樂如意一臉的陽光燦爛。那眸子啊,更是閃閃發光,像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肯定能砸到她的臉上。
江逸辰哼了哼,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讓她別做夢了。可那被挑刺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十指連心啊!那得要有多疼?一個疼,十個都疼。那也就是說,她要疼十下才行。
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樂如意小小的身子還往後退了退。可瞧著江逸辰一副沒商量的樣子,那臉頰,立刻跟青蛙一樣,氣鼓鼓的,「二爺,你再靠近我,我會咬你的!」
說著,便露出潔白的門牙,咯吱咯吱的摩擦了一下。
那孩子氣的樣子,讓江逸辰哭笑不得,他又不是要非禮她,這話說的,怎麼听怎麼覺得曖昧。不過……
正了臉色,江逸辰耐著性子,瞧著某個怕痛的包子,見硬的來不了,就準備來軟的。瞧那包子臉,糾結成了一團,眼里也開始聚起了霧氣。江逸辰軟言軟語,「包子,咱們現在,本就是處于危險和困難之中。你指甲里面的刺,若是現在不拔出來,日後要是長在肉里面去,那會傷到整個手指的!到時候,就不是疼的問題了!」
擰著眉,樂如意低頭瞧著自己已經有些發紫的指甲蓋子,腦袋里面開始糾結。一半是在說,不成不成,太疼了。沒準明兒個它就自己掉了。另外一半則是一臉正經,義正言辭的教訓著她,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怎麼能因為怕痛就不在乎自己的手?
再說了,她本來就很笨了,二爺不嫌棄她,留著她在身邊。可若是她連手都沒用的話,她留在二爺身邊,還有什麼用?
一臉不情願的樂如意,將自己傷痕累累的手小心翼翼遞到江逸辰的面前。這,江逸辰才抬起手,樂如意腦袋一縮,眸子一閉,立刻嚷嚷起來,「啊,好痛,好痛!不要了,不要挑了!」
江逸辰滿臉黑線的瞧著樂如意那喊痛的樣子,他這還沒下手呢,這邊就喊起來了。
「包子,我還沒……」江逸辰無奈的話還沒說完,樂如意便立刻睜開了眼。
「弄好了嗎?真的嗎?二爺你好厲害!如意的手不痛了耶!」樂如意不等江逸辰說完,立刻將話截了胡。邊說著,那臉上還洋溢著我好大家好的幸福笑容。
江逸辰面色沒有什麼波動,只有那嘴角一直揚起的弧度,此刻慢慢變成直線。眼里的笑意也逐漸消退,只剩下那看不透的深邃的眸子。
嘴角那笑容一點一點的僵硬,又一點一點的隨之變成了下弧線。本來還昂起的腦袋,在江逸辰那毫無溫度的眸子注視下,一點點的垂下來,最終變成了下弧線。
「二爺,一定要弄掉嗎?不能讓它們自己掉下來嗎?」。可憐兮兮的眸子帶著乞求的意味。
江逸辰冷下臉,干干的呵呵的了兩聲,「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手!」
知道自己逃不過的樂如意,終于將手給伸了去。抬頭,樂如意瞧見江逸辰那一板一眼的拿著微長荊棘的刺,心里開始月復議,二爺肯定是不喜歡她了,要不然也不會老是逼著她挑刺,這麼痛的事情,以前他可不會逼著她的!
委屈的眼淚直在眼眶里面打轉。待江逸辰下手之後,樂如意更是疼的直抽氣。本就是一個極度怕疼的姑娘,這木屑已經深入到指甲蓋里面出了血。這下子不但要剔除木屑,連帶著指甲蓋里面已經凝固的血,此刻也被挑開,那疼的,可是鑽心的疼啊!
江逸辰的手頓了頓,抬頭瞧著倔強的小姑娘,明明很痛,卻硬是賭氣般的不吭聲。殊不知,她這幅樣子,更是讓他難以下手繼續。
「若是疼狠了,就咬我的手,如何?」受傷的手藥效已經發揮,此刻的痛楚對于江逸辰來說已經有些麻痹,所以抬起胳膊遞到樂如意的嘴邊,「別咬著自己!」
溫和的聲音帶著心疼,說的樂如意的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哽咽的嗓音帶著可憐兮兮的難以忍受的痛,「二爺,疼……」
江逸辰深吸口氣,不再看樂如意。再看下去,估模著他這接下來的木屑也就別剔了。
低著頭,江逸辰是一口氣將樂如意的指甲里面的木屑清理掉。待他全部做完抬頭的時候,那額頭上的汗水和樂如意臉上的淚珠,簡直是不相上下。
「好了,別哭了!都弄完了!」江逸辰瞧著自己另外一只完好無損的手背,再瞧著樂如意已經咬的泛紅的小嘴,心一疼,無奈開口,「不是讓你疼的時候咬我的嗎?怎麼還是咬著自己?」
樂如意吸了吸鼻子,沒有回答江逸辰的話。伸手小心翼翼的模了模江逸辰的手臂,這手都傷成這樣了,她哪里舍得咬啊!不過……
眼眶里面還有淚珠的眼,驚奇的瞧著自己的十個手指。手,放在太陽底下張了張,手指頭上那沉重的飽漲感覺消失了,剩下的輕松感,讓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指的靈活。
「二爺,如意的手真的好了!」這下子,臉上的笑容是完全的真實,一點虛假都沒有。樂如意欣喜的眼瞧著江逸辰,滿臉的崇拜,「二爺你好厲害!」
江逸辰沒好氣的伸手點了下樂如意那潔白的腦門,現在知道好了,剛剛還不知道是誰在那邊哭天喊地的說不要。
雖然沒說話,但樂如意看的出來江逸辰那眼神之中的含義。微微窘迫的垂下了腦袋,那她不是都說了,他好厲害了嘛!干嘛還要和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