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江逸辰對自家糟心的老爺子心懷不滿,不願意去嫉妒的看著那滿堂喜色的婚禮,可自家包子卻是一個非常喜歡熱鬧看戲的姑娘,听說大宅那邊邀請了,立刻開心的打扮起來。
「包子,你穿的這是什麼衣服?」江逸辰雙臂環胸,依靠在牆邊,看著樂如意撅著小**在那邊翻箱倒櫃的。
要穿的衣服不是都在櫃子里面掛著了嗎?去那箱子里面找不穿的衣服做什麼?
不過,對于江逸辰疑惑的心情,樂如意倒是沒有感覺到,一門心思去找自己很久以前穿的衣服。
「二爺,今兒個,我穿這件,如何?」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衣服,樂如意立刻將衣服如獲至寶的遞到江逸辰面前,看到他嫌棄的目光,立刻嘟著嘴,「二爺,咱們可是窮人,今兒個過去,肯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咱們不能太高調,要低調!」
口里說著低調的樂如意,還不忘給自家二爺挑選了一件相同質量的外衣。
站在銅鏡前的樂如意,瞧著自己,果然看起來非常的普通,但是……郁悶的姑娘,看到一旁的男人,都已經挑選出粗麻布的衣服了,而且還是深褐色的,那衣服,看起來又老又沒品味。可偏偏,江逸辰穿到身上之後,卻有種落魄書生的傲骨氣息。
古話說的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一點都不適用于自家二爺,倒是成了衣靠人裝了!
一路碎碎念的樂如意,一直在憤憤不平這人與人之間的區別怎麼能這麼大的時候,江逸辰卻心情非常的好,一點都不嫌棄她的聒噪,為啥呢?因為包子姑娘在抱怨的時候,眼神一直都是在他的身上。這種感覺,可是非常的好!
兩人一進江家大門,便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說好的婚事,官宦家的小姐千金成婚,怎麼冷落到只有三三兩兩的賓客,而且……據說,新娘子已經進門了?
狐疑的看了一眼四周,樂如意撓了撓腦袋,四處轉了轉,真的沒有看到什麼來道賀的人。
「二爺,莫不是大夫人……」樂如意覺得,會如此冷清,應該也只有秦素茹能搞出鬼來了。
江逸辰卻搖頭,表示很肯定不是!那秦素茹昨兒個被杜旗丟到門口之後,宋鳳立刻把握住機會,不知道用什麼事情威脅了她,讓她乖乖的在房間不再出門,也不再鬧騰!想來想去的,也就只有江一齊的性命了。
低頭,斂去眼中的嘲諷,他們倒是無形之中幫了宋鳳和江慕儒一個大忙了。
「二爺,怎麼有兩個屋子前面掛著紅喜字啊!」樂如意趁著江逸辰自己沉思的時候,已經將這整個宅子看了一個大概,赫然發現有兩個喜房!莫不是……老爺的真愛今兒個也進來?那晚上洞房花燭該去哪個房間去偷听牆腳呢?
江逸辰一眼就看出了樂如意的心思,無奈的點了點她那喜歡多想的腦袋,「這種事情,我哪里知道?」
不知道呀!樂如意眼神瞬間一亮,不知道就好!對于不知道的事情,他們要努力去尋找答案去!想著,樂如意就拉著江逸辰,去兩個婚房繞一圈,順便看看兩個新娘子有什麼區別。
但,這腳還沒挪開,就听到前面的一陣嘈雜!
來,就是為了看熱鬧的樂如意,听到這聲音,哪里能挪開腳?麻溜的帶著自家不情願的二爺,就沖到了嘈雜處——兩個婚房的中央。
只見安尚書還是穿著普普通通的衣服,沒有一點嫁女兒的喜色。感覺他為了這門親事,真是能多低調就多低調!可此刻看著他的臉色,貌似是極力的想要低調,卻低調不下來了。
「混賬東西,你再說一遍?」
怒目的安尚書,雖然整張臉都被胡子給遮住了,可那大熊一樣的身子卻顫抖不止,顯然是被氣到了!
樂如意瞧了一眼被人揪住喜袍的江慕儒,覺得他才是最憋屈的那個,都一把年紀了,要稱呼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為岳父就算了,還要被他像訓誡晚輩一樣的訓誡自己,這心里,肯定跟吃了隔夜菜一樣的憋屈。
「怪誰?他自己願意往上湊的!」江逸辰看著樂如意一臉可憐江慕儒的樣子,嗤笑一聲,「再說了,人家是他岳父,就沖著這點,被人打,他也不能還手!」
這話說的,像是激發了暴力,安尚書掄起一個拳頭就往江慕儒的臉上招呼過去,連個招呼都沒有打,就听到江慕儒哎呦一聲,捂著臉,縮在地上。
本來只是不想管這糟心事情的宋鳳,瞧見自己兒子被打了,哪里還能坐得住?立刻使喚人要去把自己兒子給扶起來,但,有安尚書的人在,她的人哪里能踫到江慕儒的身體?還沒走出步子呢,就被安尚書的人給丟了出去。
樂如意忍不住伸手捂著江逸辰的嘴,不讓他再開口說話,畢竟,二爺這一開口,就讓人家打架,她可是還要看熱鬧呢!這打來打去的,有什麼好看著的?
「你這混賬東西,我女兒都已經委屈的嫁到你家,還賢惠的帶了一個妾嫁進來,你還不滿足?竟然還想著今晚去那個賤人的屋子里面?你看我不抽死你!」說著,那安尚書上前,又是給了江慕儒兩個大耳瓜子,以視泄憤!
樂如意拉著江逸辰到一旁的假山上蹲坐著,順帶從自己隨手帶的小布袋里面拿著瓜子出來,邊磕著瓜子邊看著戲。
不過,她就是覺得很好奇,而且一直都很好奇,按照他們現在這樣的囂張程度,這安尚書絕對可以大手一揮,讓人將他們抓起來,進入大牢!可事實上,怎麼總覺得這安尚書做事情,都非常的忌憚,而且,看似高調擺官威,實際上卻是一個縮手縮腳的家伙?
「二爺,你說,這個安尚書不會是假的吧?」歪著腦袋仔細想了很久,樂如意都沒想到個什麼原因能讓這安尚書如此畏畏縮縮的。瞧著這地上的已經逐漸堆成小山的瓜子殼,撇了撇嘴角,伸腳,若無其事的掃了掃,進行‘毀尸滅跡’,可面色上,卻依舊是懵懂好學的學子樣。
江逸辰掃了一眼那安尚書格外寬大的後背一眼,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這樣的人,就是準備棺材的話,現在也要著手準備的!他那身材,可不是一般棺材可以容納的下的!」
樂如意一听,覺得自己的牙齦都有些疼,這話怎麼總覺得听著不對勁的呢?怎麼有種像是要詛咒人的意思?可……
收回看戲的津津有味的眼神,樂如意看向一旁的江逸辰,二爺的臉上,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意思!抿了抿唇,樂如意的腦袋里面閃過無數的猜測,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安尚書病入膏肓了,然後這個病遺傳給了安尚珠?
這麼一想的樂如意,就覺得安家父女太不是東西了,兩個人都命不久矣的,還要嫁人!這不是死了,也要佔領江家祖墳的一塊地方嗎?
「今晚我告訴你,你必須要去我女兒的房間!否則……」
就在樂如意想著這安家父女太缺德的時候,那安尚書終于又開了口,「否則,我就讓你那小妾今晚就去見閻王!」
本來就已經屈服于暴力的江慕儒,礙于面子,一直死咬著不松口,听著自家真愛有了危險,這才哆哆嗦嗦的站起來,混著淚水和鼻血,努力裝作一把傲氣的開口,「不許踫她!我去就是了!」
說著,一副壯士斷腕的江慕儒老爺,就頭也不回的去了那安尚珠的房間,而另一間房里面的燭火一直在亮著,至于是否亮了一夜,這樂如意可就不知曉了。只因為江逸辰瞧著人已經散場,便也就沒有必要再待下去的意思。
去的時候,樂如意一路感嘆,這衣服還是要靠人來點綴,可這回去的時候,卻是在哀怨,好不容易找出的衣服,結果穿出來之後,一點用武之地都沒有。
回到宅子的二人,由于走的時候,是匆匆離開,只是讓杜旗去傳了話,沒有見面招呼,以至于他們二人進了屋子之後,差點沒嚇壞了大米和啞魚。
「夫人,你們……是在路上被人打劫了嗎?」。
大米看著江逸辰和樂如意身上的衣服,都比不上她穿的,立刻一臉的憂心忡忡,「有沒有傷到哪里?」
樂如意被大米瞧的有些莫名其妙,什麼打劫,什麼受傷?她問的,是他們嗎?
「難道,主子們沒有出事情?」啞魚看著樂如意臉上一臉的莫名其妙,看了一眼一旁很是淡定,除了看著大米的時候,在看到她對樂如意‘上下其手’的以示關懷的時候,沉了臉色,其他的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忍不住開口反問。
這一問,更是讓樂如意模不著頭腦了,「你們是從哪里看出來,我和二爺被打劫了?」
大米和啞魚聞言,兩人相視一眼,最後竟然異口同聲的開口,「全身上下,都看起來像!」
「……」滿臉黑線的樂如意,看著兩人爆發的默契,覺得越發的不能理解現在姑娘們的邏輯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