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盡笙歌 秦王政九年(四)

作者 ︰ 秦墨卿

當日,梓笙回到清揚宮時吩咐川兒準備好兩套男裝,明日自己與苒熙換上男裝再出宮會比較安全,正當梓笙想要把男裝收起來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又從背後響起•••

「你偷偷模模的藏什麼呢?」嬴政皺著眉將梓笙的動作盡數看在眼里,皺著眉沉聲問道。

梓笙一听,連忙把衣服胡亂塞了進去,轉過頭心虛的對嬴政說道︰「王上來啦,哈哈。」

「寡人問你,剛才藏的是什麼?」嬴政不住的往梓笙身後打量。

「啊!王上,這是梓笙要送給王上的禮物,現在還不能看,不能看。」梓笙一面把嬴政挽到一邊,一面又擔心自己的計劃泡湯,總之,現在對于梓笙來說,撒謊這項技能真的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哦?當真不能看?」嬴政心里不免有些期待,自登上王位以來,無論是六國使節帶來的奇珍異寶,還是節日里王公大臣的稀罕玩意,自己從來都不在乎,如今倒在乎起來這小丫頭的禮物來了。

「嗯,絕對不能看。」梓笙重重的點了點頭應道。

「好,那寡人就不看。」嬴政微微笑著,心里卻又陣陣暖流流過。

梓笙听到嬴政這麼說,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不過,今日被嬴政這麼一問,那便是一定要在宮宴上好好準備了,要不然,自己這謊可真是圓不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梓笙送走嬴政,便一個人去找了苒熙,等梓笙到的時候,苒熙早已經準備好了,一見到梓笙就兩步迎了上來,笑眯眯的說道︰「令牌我這里有,錢我這里也有,你什麼都不用帶,咱們這就走吧。」說著就拉起梓笙往外走。

「等等,等等,你就打算這樣出去麼?」梓笙連忙拉住苒熙問道。

「嗯,怎麼了?」苒熙疑惑的看了看梓笙。

「你我都是女兒身,單獨出宮肯定很不方便,我這有兩件男裝,你我換上之後再出去,會方便一些。」梓笙說著,便將那兩件男裝拿了出來。

苒熙一看恍然大悟,爽朗的說道︰「哦,對,還是梓笙你想的周到,咱們這就換上吧,哈哈。」

不多時二人便換好了,苒熙上下打量了一番梓笙,淺笑著說道︰「哈哈,看看我們秦公子也是一位翩翩少年郎啊。」

「苒熙,你就不要取笑我啦,哈哈,我們快些走吧,一定要趕在傍晚前回來,要不然,陛下發現我不在,我就慘啦。」梓笙叮囑著苒熙說道。

「梓笙,你放心吧,我保護你。一定把你送回來。」苒熙拍著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听到這的梓笙有些吃驚,連忙問道︰「苒熙,你會武功啊?」

「不會,不過,王賁教過我幾招,嘿!哈!嘿!」說著,苒熙便比劃了幾下,梓笙的心中頓時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默默祈禱,還是不要出什麼意外比較好。

梓笙和苒熙不多時就出了宮,來到了集市上,自從上次自己無緣無故來到這里,這次還是第一次好好看一看秦國的集市,梓笙一時新鮮,東瞧瞧西看看,覺得這古人賣的東西一點也不必現代的少,也不比現代的差,竟還有些精巧的小玩意怕是連現代的人都做不出來,這樣的繁榮和自由是梓笙萬萬沒有想到的。

收了玩心,梓笙自然知道此次出來的目的重要性,便問道苒熙︰「苒熙,你說的那個人在哪里啊?」

「你看,就是這里了。」苒熙伸手一指說道。

梓笙抬頭一看‘•••••來兮’的牌匾掛在門上,看樣子應該是家客棧,「苒熙,這牌匾上寫的什麼?」

「客自來兮,這可是咸陽城內最有名的客棧,秦國的很多王室公子經常會來這,我和你說的那個人啊,正是這家客棧的掌櫃,而且,他的琴藝遠在我之上。」苒熙嘴角帶笑,臉上浮現出一抹敬佩之情。

「比你還要厲害?」梓笙有些不相信,苒熙的琴技已經堪稱高手中的高手了,這個人真有那麼厲害麼?

二人說著已經到了樓上,苒熙推開一間房門,徑直走到桌前坐下,說道︰「掌櫃,給我上兩壺好酒!」

梓笙正驚訝著,只听一個爽朗的男聲笑道︰「哈哈,多日不見,你還是老樣子。」梓笙定楮一看,一身素色錦袍的男子從門口款款走了進來,那男子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多歲,身形挺拔,面如冠玉,眼角的一顆淚痣不大不小瓖在那里,平添了幾分神秘。

梓笙本想自我介紹一番,卻不想那人先開了口,恭敬地向梓笙作了一揖說道︰「在下無姓無氏,單字一個升字,姑娘怎麼喚著舒服便怎麼喚吧。」

「哦,哪里哪里,在下秦梓笙,見過公子。」梓笙還正納悶呢,他怎麼就看出自己是女人來得,就听苒熙說道,「升,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幫忙。」

公子升笑著,轉身便坐在苒熙和梓笙的對面,問道︰「哦,是什麼事,還要你親自來找我?」

「你也知道,再過幾日便是宮宴了,我和梓笙不想再與以往一樣單調的表演器樂了,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著你游歷六國,見過世面,說不定你會有什麼好點子。」苒熙說道。

梓笙听著倆人說話,似乎這二人已是舊識,但是梓笙老覺得這個公子升有些不妥,且先不說他一眼就看出自己是個女的,怎麼說自己也是在外貌上下了功夫,還束了胸,更重要的是他年紀輕輕,竟會有如此大的一間客棧,而且琴藝高超,絕非常人。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會親自來找我,哈哈,要是我拿不出什麼好點子,你怕是饒不了我啊,哈哈•••」公子升笑得爽朗,與苒熙打趣道。

「哈哈,你知道就好。」苒熙笑著說道。

「不過若是想讓我幫忙,我也要先了解你二人的琴技如何,我尚了解你的琴藝,至于這位秦姑娘的琴藝我就不得而知了,不知秦姑娘可否賞臉•••」公子升將目光轉向梓笙,輕聲說道。

「梓笙,你彈一曲給他听听如何?來人,備一把琵琶。」還沒等梓笙說話,苒熙便答應了下來,看來苒熙經常來這里,甚是不客氣,梓笙也拿她沒轍,便應了。

「公子,秦梓笙獻丑了。」說著,梓笙手指輪動,一曲琵琶引得眾人的呼吸隨著琴音時而急促,時而和緩,不多時,一曲琵琶已畢,梓笙禮貌的向眾人鞠了躬︰「各位,在下獻丑了。」

「啪啪啪••••••」幾聲清脆的掌聲將屋內幾人的神智拉了回來,「秦姑娘,果然好琴法,在下行走六國,能將這琵琶演奏的如此出神入化,怕是只有姑娘一人啊,在下今日真是大開眼界。」公子升大加贊嘆道。

「公子過獎了,在下不過是演奏了平日的練習曲目罷了,在我的家鄉,琴藝高超者數不勝數,在下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梓笙回應道。

「怎麼樣?升,我的這位朋友不簡單吧,既然梓笙都已經演奏了,你可要禮尚往來啊!」苒熙拍著梓笙的肩膀,自豪的沖著公子升說道。

「那是自然,來人,備琴。」公子升話音剛落,就見後面一人以備好了琴案。

梓笙只見公子升款款落座,十指清掃,一曲高山流水便躍然于指尖琴弦之上,梓笙只覺自己仿佛置身于那清新的大自然中,毫無做作名利之音,其琴音穩重,深邃,確實在苒熙之上。

一旁的苒熙听得過癮,手指可不過癮,悄悄地讓身邊的人又備了一把琴,見公子升彈到寧靜祥和處,她便以緊張急促之音擾之,見他彈到高亢迅疾之時,她卻以緩慢平和亂之,梓笙一面笑苒熙的調皮,卻又一面暗暗佩服這公子升的琴藝,無論苒熙怎麼搗亂,他都處變不驚,反倒將苒熙自己的曲子打亂,最後氣得苒熙拍案而起。

「喂,你怎麼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苒熙瞪著公子升,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梓笙卻見公子升也不惱,笑眯眯的伸出手拍拍苒熙的腦袋,溫柔的說道︰「哈哈,下次我讓著你便是了。」

「哼!誰要你讓!」苒熙嘴撅的老高,不服氣的說道。

一旁的梓笙看的清楚,公子升望向苒熙的眼神里寫滿了寵溺和憐惜,那眼神和王翦看自己的眼神如此相像,如此讓人心痛,只怕苒熙那丫頭沒心沒肺的,還並不知道公子升對她的感情。梓笙想到此,暗暗嘆了口氣。

「哈哈,熙兒莫要生氣了,我剛剛想到關于你們宮宴的點子了。」

「啊?什麼什麼?快說來听听!」一听到這,苒熙氣也消了,連忙說道。

「是啊是啊,公子快說吧!」苒熙和梓笙一听到公子升這麼說,眼楮都亮了,便馬上問道。

「二位不要著急,在下這就說,在下方才與苒熙的演奏可算是一場比試,那宮宴上,二位也可效法于此,相信以二位的聰穎和琴藝,定會使陛下和台下眾人大開眼界,在下也只好點到為止了。」公子升不緊不慢的說道。

梓笙和苒熙相視一笑,二人似乎已經有了主意,想馬上討論一下具體該怎麼辦,便向公子升告辭道︰「公子升,在下今日有幸能與公子相識,後會有期。」梓笙拱手說道。

「在下才是有幸能夠結識秦姑娘,姑娘若不嫌棄,在下于此隨時恭候姑娘。」公子升禮貌的回應道。

「升,今天謝謝你了。下次我一定不會輸給你的。」苒熙調皮的笑了笑,沖著公子升說道。

「好,你來,我隨時奉陪。」公子升滿眼笑意的看著苒熙。

說完,梓笙和苒熙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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