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盡笙歌 秦王政十年擼

作者 ︰ 秦墨卿

榻上的燕姝有些精疲力盡,手腕上被掐出紅紅的兩道印子,的疼痛還在不斷地蔓延,看著嬴政有些模糊的的背影,燕姝輕輕啟唇,小心而輕微的喚了一聲︰「王上~」

嬴政手上的動作有過一剎那的停頓,隨後卻只是冷冷的說道︰「給寡人記住,寡人不允許任何人叫寡人王上!」說完,嬴政便大踏步出了內殿,往宮外走去。

看著嬴政頭也不回的離開,燕姝拽過身邊的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往下掉,不過是一個稱呼,嬴政竟如此偏執的不允許任何人這樣叫,這任何人里是不是除了秦梓笙?燕姝緊緊閉著眼楮,如果是自己先遇到了嬴政,那嬴政愛的是不是就會變成自己?燕姝咬著被子,心里的嫉妒和不甘心遠比身體上的痛還要讓自己難受,難道自己就永遠都比不上一個早就不在這里的人麼?!

門口的趙高看到嬴政出來有些驚訝,本以為嬴政今日會在這里歇息,趙高來不及多想,只得連忙迎過去小聲說道︰「陛下。」

「走。」嬴政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沒有再多說什麼。

趙高只得跟在身後隨嬴政離開了燕姝的寢宮,守在門口的穎兒見嬴政走遠,連忙推門進去,一進內殿就看見被撕碎的衣裙扔在地上,穎兒見狀連忙跑到床榻邊,看著滿臉淚痕的燕姝,心疼的說道︰「公主,公主,您說句話啊?陛下是不是欺負你了?」

良久燕姝才開口,撕心裂肺一般的低聲嚶嚀著︰「沒有,是我自願的•••穎兒,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個秦梓笙?」

「公主,您冷靜一下,穎兒去給您打熱水擦擦身子吧。」穎兒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燕姝,公主從小到大都被燕王捧在手心里,沒受過半點委屈,可自從嫁到秦國以後,公主為了秦王連架子和自尊都不要了,這一切穎兒都看在眼里,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公主。

穎兒端來一盆熱水,輕輕掀開燕姝身上的被子,看著燕姝身上青青紫紫的地方,穎兒有些哽咽的說道︰「公主,疼麼?」

燕姝輕輕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穎兒,你可曾听過?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回公主,穎兒讀書少,連字都認不得幾個,哪里會听過這個啊,公主您還是快些歇息吧,您不疼,穎兒看著您都疼啊•••」穎兒一邊擦著一邊掉眼淚,心疼的說道。

燕姝閉了眼楮,無奈的苦笑著,那「清揚宮」三個字便是嬴政對秦梓笙的感覺吧•••

出了燕姝寢宮不遠,趙高默默的跟在嬴政身後,小心的問道︰「陛下,咱們這是回永安宮還是•••」

「去清揚宮。」嬴政淡淡的開口說道。

「諾。」趙高沒再多說話,接過身邊侍從的燈籠繞到嬴政前面,給嬴政引路,每次去清揚宮,嬴政都不許其他人跟著,關于這一點,趙高心里自然有數,便小聲命令那些侍從回永安宮候著。

沒多久,嬴政和趙高便來到清揚宮,看著清揚宮里一如往昔的燈火,嬴政心里有種莫名的安定,輕輕推了門進去,案幾,床榻,還是冷冷清清的沒有生氣,嬴政慢慢走到那張梳妝台前,拿起昔日曾為梓笙畫眉的眉筆,一年了,她的眉眼還是清晰地印在自己心上。他還記得那日清晨的她,美得像畫一般•••

如今又看著這清冷的屋子,嬴政笑著放下手里的眉筆,眼底里化盡無邊的落寞,「呵,一輩子?我真傻,竟信了她的一輩子•••」

嬴政慢慢的走到床榻前,像往常一樣,吹了燈和衣而眠,每一次入夜,嬴政都希望清晨時耳邊能響起那一聲聲溫柔的「王上~」,可每一次的清晨,嬴政睜開眼楮還是一樣的冰冷,明知道會失望,可是又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期待,「寡人這輩子,真是輸給她了•••」

這一邊,尉繚子拿到嬴政的血之後便開始給梓笙配置解藥,有了這帝王血,梓笙的毒不出兩月便可解,再加上其他的藥物調理,體寒之癥也可減輕,不出小半年,身體應當會恢復到原來的程度。

「師父,師父,快來嘗嘗我新做的點心。」梓笙高興地捧著自己新琢模出來的點心,小跑著來到後院。

「哦?你這丫頭莫不是要為師做這第一個人吧?」尉繚子捋著胡須大笑著說道。

「哈哈,師父,梓笙怎麼敢,您快試試,快試試。」梓笙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塊點心就往尉繚子嘴里送去。

尉繚子笑著接了過去,細細的嚼著•••

「師父,怎麼樣?您快說說看。」梓笙一臉期待的等著尉繚子發話。

尉繚子笑看著這樣的梓笙,故意停頓了很久,才開口說道︰「丫頭,如今就算把你丟到大街上,為師也不怕你餓死了,哈哈•••」

「哈哈,師父,您就會取笑梓笙,哈哈•••」梓笙心里自是高興,如今又會做了一樣點心,不知道小扶蘇會不會愛吃,不知道他愛不愛吃,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做給他吃•••想到這的梓笙突然有些落寞。

這些日子的相處,尉繚子發現梓笙經常會這樣發呆,看著她的眼神,尉繚子又怎會不知她在想什麼,尉繚子捋著胡須說道︰「丫頭,為師已經把你的解藥做好了,隨為師進來。」

梓笙的思緒被尉繚子這一句話拉了回來,跟在尉繚子身後進了屋子,尉繚子將做好的藥交給梓笙,吩咐道︰「丫頭,這藥每日兩顆,正午服下,兩月之內你體內的寒毒可解,還有這一瓶,日落時服下,每日一顆,則體寒之狀可減輕。」

接過尉繚子手里的兩個瓶子,梓笙鼻頭有些發酸,抬頭看著一臉慈祥的尉繚子,梓笙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喉頭有些發緊,哽咽著小聲叫道︰「師父•••」

「丫頭,無需多言,你的寒毒能解,為師也是倍感欣慰,從今日起,為師便將這兵家之法一一傳授于你,待你身體好些,你若有打算,為師也不會阻攔。」尉繚子拍了拍梓笙的頭安慰的說道。

听到這的梓笙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說道︰「師父對梓笙的好,梓笙永世難忘,梓笙定會勤加學習,報答師父搭救培育之恩。」

尉繚子點了點頭,伸出手扶起梓笙說道︰「丫頭,你我相遇皆是緣,若非當初你慷慨解囊,老夫今日還不知尚在何處,你我二人的師徒緣分也是上蒼注定啊,哈哈•••」

梓笙哽咽著,听著尉繚子這一番話,心頭涌上一股暖流,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只有養好身體,自己才能真正的無所顧及的去幫助嬴政,幫助王翦,只有這樣才能彌補因為自己來到這里而犯下的過錯。

「好了,丫頭,你也回去吧,快到正午了,不要忘記服藥,為師這些天也有些累了•••」尉繚子說道。

「嗯,那梓笙就退下了。」梓笙說完便轉身要離開,卻听到尉繚子在後面說道︰「等等,把那點心給為師留下。」

梓笙不禁莞爾,笑著將那點心放在案幾上,輕聲說道︰「是,梓笙給您放下了,師父好生歇息,梓笙就不打擾了。」說完,梓笙就轉身掩了門退下了。

尉繚子端坐在案幾前,心中暗自謀劃,這大爭之世幾百年,如今怕是不出二十年,這群雄七國將盡數收于嬴政手中,軍中王翦,朝中李斯,加之嬴政的雄才大略,這天下將迎來一個新的局面。

從咸陽趕去支援蒙毅的王翦,選取了最隱秘最快捷的道路僅用了二十余日便到達趙國,一路上艱難險阻自是不必說,秦軍既要掩人耳目又要迅速到達戰場,王翦頂著不小的壓力終于將這幾萬秦軍成功帶入兩軍交戰之地。

已經在前線堅守了數月的蒙毅一听是王翦率援軍到,心下終于松了一口氣,王翦顧不上休整,一到戰場便立馬召集了眾位將領,了解戰況。

看著連日趕來的王翦,臉上掛著藏不住的疲憊,蒙毅,桓齮,楊端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蒙毅說道︰「王翦,不急于這一時,你還是先休整一日,再來鋪排也不遲啊。」

王翦盯著兩國交戰的沙盤,擺擺手說道︰「不必了,我不礙事,如今我軍若是再不盡早結束戰事,只怕會延誤戰機,到時只怕後果不堪設想。況且兩軍僵持數月,秦軍務必要重新掌握主動權。」

「可是•••」蒙毅一臉擔憂的說道。

「不必多說了,蒙毅,如今趙國那邊什麼形式?」蒙毅話沒說完就被王翦擋了回去。

蒙毅見狀也只好收回了剛才的話,一五一十的將最新戰況告知給王翦,等著王翦的全面鋪排。

听完所有將領的匯報,王翦看著牆上的羊皮地圖,點了點頭,眼下的情況和自己所預料的相差不多,心中也早已有了一番對策,轉過身指著沙盤對眾人說道︰「諸位同袍,而今之勢,秦軍務必要掌握先機,王翦尚有一計,還望諸位同袍一同商議。」

「將軍且說。」周圍一眾將領齊聲說道。

「而今雙方已經僵持數月,我軍將士遠離國土,程度之艱辛比之國內難上數倍,未免人勞馬疲,必須速戰速決,王翦以為將新到秦軍派到前線,與趙軍對峙,原駐秦軍稍作休整,丑時夜襲敵營。」王翦目光堅定地的看著眾人說道。

「將軍,桓齮願領兵突襲敵營,這群趙國小兒,老子早就想給他們點顏色瞧上一瞧了。」桓齮一听,想都沒想,擼起袖子就對王翦說道。

「桓齮,莫急,我自有安排,不知諸位同袍可有異議?」王翦安撫了一下桓齮,不緊不慢的對眾人說道。

「王翦,我軍他國作戰,只怕夜襲敵營,趙國自有防範啊?」蒙毅皺著眉,擔憂的說道。

「蒙毅你說的有理,但眼下來看,突襲敵營乃為上法,趙軍與我軍一樣,雖然糧草豐盈,但也已經僵持數月,人困馬乏,又見我軍遲遲未動,必定軍心懈怠,此時不攻,則于我軍不利啊。」王翦拍了拍蒙毅的肩膀,堅定地說道。

「好,既然王翦你如此說,蒙毅謹遵將令。」蒙毅笑了笑,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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