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妻子輕輕地道︰「夷陵老祖,夷陵老祖……我從小就听這個人的故事,本以為‘不听話就讓夷陵老祖回來找你,把你抓取喂鬼’都是大人哄小孩兒哄著玩兒的,誰知道,竟然真的有這個人,竟然還真回來了
夫人——威武。」
藍忘機接過木片,看了一眼。棺蓋殘片的內側有兩道長長的刮痕。
魏無羨做了個「抓」的動作,道︰「指甲。是尸體自己從棺材里掙出去的。」
看了其他的幾個空墳,無一例外,皆非外力破壞,而是從內部破壞。
然而,這片野林風水並無特殊之處,非凶煞之地,不足以天然形成凶尸。亦不是像櫟陽常氏墓地那種特殊情況,因滅門慘死,全家人、整片墓地都有足夠的怨氣。
更可能是有外物催&}.{}化了它們的凶尸化。
藍忘機下了定論︰「金光瑤在試驗陰虎符。」
蘇涉在義城以傳送符帶走了薛洋的尸體,必然在薛洋身上找到了陰虎符的復原殘件,獻給了金光瑤。魏無羨緩緩點頭,道︰「在這個時候迫不及待地試驗陰虎符,怕是很快就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藍忘機道︰「查?」
魏無羨道︰「查。反正去秣陵也未必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倒不如從這上面著手。」
為確定是否每一處破墳之地都是這種情況,第二日,魏無羨和藍忘機離開了鄉野偏僻之地,來到最近的一座城鎮。
這座小鎮不甚繁華,也沒什麼世家駐鎮在此,因而不必擔心盤查嚴格。進入鎮中之後,藍忘機對魏無羨道︰「分頭。」
這些天來,魏無羨幾乎干什麼事都和藍忘機在一起,忽然說要分頭行動,他還愣了一下,有些不習慣。剛要笑著說「分頭去問,你會問嗎,別又像上次那樣」,可忽然之間明白了。
分頭行動只是借口。藍忘機這是在給他留空,去和溫寧說一些也許不方便他在場听到的話。
藍忘機走了,魏無羨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雖然心中感激,低頭思忖一陣,卻還是沒有叫溫寧出來。
自從獻舍歸來之後,他一直沒機會和溫寧完完整整地長談一番,不光因為各種巧合常常被打斷,也是因為,他實在沒有想到該和溫寧說什麼、怎麼說。
因為並不存在任何誤會。誤會這種東西,推心置月復暢談一番,攤開了說,便能清楚明白、你好我好。
可這世上,更多的是無解的難題。
他自己都不想再提,還能對溫寧說什麼?
魏無羨嘆了一口氣,心道︰「而且對現在的我來說,比起糾結過去……還不如糾結斷袖是不是能通過獻舍傳染啊。」
在鎮上走訪了一圈,問過了幾個家中墳墓被破的人家,魏無羨心中有了底,正準備去和藍忘機會合,漫不經心地走過一條巷子,忽然看到一名背劍的黑衣人在巷子里飛速一閃而過。
他猛地一頓,立即悄無聲息地追了上去。
那名黑衣人,面目上有一團濃郁的黑霧,看不清五官!
他原本還以為被他揪住了剛好在進行什麼不可告人之事的蘇涉,豈料追入了巷子,轉角再一看,竟發現,霧面人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