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只有旁人來問他,該怎麼辦。如今卻是他問別人,自己該怎麼辦。而且,沒有人能給他回答。
忽然,魏無羨脖子後方微微一痛,似乎被一根極細的針扎了一下,周身一麻
回到舊石器時代。
一人得意洋洋,仿佛他在這中有著莫大的功績,道︰「是啊,痛快!他今後若是老老實實縮在那破山崗上夾著尾巴做人倒也罷了,要是還敢出來拋頭露面?嘿,只要他一出來,就……」
「就怎麼樣?」
正議論得熱火朝天的人們聞聲一怔,齊齊回頭。
只見一個面色蒼白、眼下暈著兩道烏色的黑衣青年站在他們身後,冷冷地道︰「只要他敢出來,就怎麼樣?」
眼尖的人看到了這人腰間那管束著鮮紅穗子的笛子,登時大驚大恐,月兌口而出︰「陳情。是陳情!」
夷陵老祖魏無羨,竟然真的出來了!
剎那間,人群以魏無羨為圓心,空出了一大片地,朝四下逃竄開來。魏無羨吹出一聲淒厲尖銳的口哨,這些人忽覺身體一沉,盡數趴到了地上。戰戰兢兢回頭一看,發現所有人、包括自己的背後,都沉沉壓上了數只形態不一、口垂鮮血的陰靈!
在一地東倒西歪、動彈不得的人群中,魏無羨不疾不徐地穿行著,邊走邊道︰「咦,你們怎麼啦?方才在背後談論我,不是很囂張的嗎?怎麼到了我面前,又是五體投地的另外一幅嘴臉了?」
他走到剛才言語最刻毒的那人身旁,猛地一腳踩上他的臉,哈哈笑道︰「說啊?怎麼不說了?——俠士,你究竟要把我怎麼樣啊?!」
那人被他踢得鼻骨斷裂,鼻血狂飆,慘叫不止。數名修士在城牆上方觀望,想幫忙又不敢上前,遠遠地隔空喊話道︰「魏……魏嬰!你若是真有本事,你怎麼不去找誓師大會的那些大家族大家主們?跑來欺負我們這些沒有還手之力的低階修士,算什麼本事?」
魏無羨又是一聲短哨吹出,那名喊話的修士忽覺有一只手猛地拽了他一把,從城牆上方跌落下來,摔斷了雙腿,長聲慘嚎起來。
哀嚎聲聲中,魏無羨面不改色地道︰「低階修士?因為是低階修士,我就必須要容忍你們嗎?既然敢說,就要敢承擔後果。既然知道自己是微不足道、賤如螻蟻的雜碎,怎麼不懂管好自己的嘴!」
眾人面如死灰,噤若寒蟬。半晌,魏無羨沒再听到一句閑言碎語,滿意地道︰「對了,就是這樣。我有沒有本事,你們也配評論?」
說完又是一腳,將編排得最起勁的那人的口牙踹落了半邊!
血濺滿地,無人不戰栗色變,那人早已痛得暈了過去。魏無羨低頭將靴子底的血跡在地上碾了碾,碾出幾個血淋淋的足印,端詳一陣,淡淡地道︰「不過,你們這些雜碎倒是說對了一件事。跟你們這種人浪費時間,沒什麼意思。讓我去找那幾家大的嗎?很好,我這就去,跟他們清算清算。」
他一抬頭,看見了城牆上貼的那張巨大告示。方才這群人,就是圍著這張告示在討論。
告示最上方,寫的是「誓師大會」四個字,內容是以蘭陵金氏、清河聶氏、雲夢江氏、姑蘇藍氏為首的四大家族,要在岐山溫氏被廢棄的仙府不夜天城的廢墟之上,將溫氏余孽的骨灰飛灑,同時誓師,與佔據亂葬崗的夷陵老祖勢不兩立。
不夜天城,誓師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