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騏菱顫抖起來了,她抬眸道,「我沒有別的辦法,我只有這一個。」
「呵!你就因為你要出國留學,所以就選擇了這麼極端的方式?那麼你知不知道,你的哥哥為了你,就要去報復一個無辜的人?」秦之安一下甩開了她的手,他突然笑不出來,更是窒悶無比!
邵騏菱不明所以,「我哥?」
「邵騏菱,你又知不知道,你哥報復的人是誰?」秦之安眯起眼楮來,盯著邵騏菱慢慢說道,「那是我的姐姐!我唯一的姐姐!」
「就因為我和你分手,就因為你的自殺,讓你哥哥懷恨在心!所以,他就拿我的姐姐作為報復的對象!他成功了!他做到了!他果然把我姐姐甩了!」秦之安微笑著,失神一般說道。
邵騏菱卻大為震驚,心頭千頭萬緒,「不!這不可能!」
「邵騏菱!你難道以為你哥不會這麼做?你!邵騏菱!你是他的親生妹妹!」秦之安笑了,他忽然覺得這一切太過可笑,難道說是造化弄人,難道說這全是活該!
「之安……」邵騏菱見他如此,她一下拉住了他的手。
秦之安卻是決然的甩開了她的手,邵騏菱又是呼喊著去握住他的,「之安,你听我說……」
可是秦之安卻再一次地甩開了她,他的目光變得無比銳利,一句話月兌口而出,代表了他此刻的憤怒!
「邵騏菱,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秦之安撂下這句話。他轉身而去!
邵騏菱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
只在最後,她孤單地駐足在原地,手里一片空無。
不。
之安。
不是這樣的。
之安,我只是想要回到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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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
這幾天藍星夜已經在家開始收拾東西了,既然已經決定要從這里搬走,那麼可以先去城區適應生活。藍星夜和外婆商量過了,她們可以先搬去西苑公寓,張思思這邊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更是萬分樂意。
外婆最近一直郁郁寡歡。她雖然和往常一樣。但是那笑容里也不見喜色了。
早上的時候,外婆正在收拾外公的遺物,外公愛下棋也愛看書,所以留下了棋盤和無數的書籍。那些書皮都已經泛黃起了褶皺。外婆一本一本地將書全都裝進箱子里。
藍星夜瞧了一眼。她輕聲說道。「外婆,這些書先放在這里吧?」
外婆卻固執說道,「不行!這些是你外公最喜歡的。一定要帶走!」
藍星夜執拗不過她,只得應道,「那就帶吧。」
藍星夜又是走出房間,來到了隔壁房間里整理衣服,「外婆,我們就帶最近會穿的衣服吧?」
藍星夜這邊喊了幾聲,可是外婆都沒有應聲。
藍星夜有些狐疑,心里有些擔憂,她立刻放下了手里的衣服,而後奔回了隔壁房間。
可是當她走進去的時候,卻看見外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她的身體趴在大箱子上,手里甚至還拿著一本。
「外婆——!」藍星夜一驚,她立刻驚呼!
打電話叫救護車,藍星夜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就在這個時候一下將外婆扶起,她不管不顧,匆匆奔下樓去。
誰?
誰能救救外婆!
鄰居王大伯和張婆婆都在,在院子里瞧見了,就來幫忙,「這好好的,怎麼回事?」
藍星夜告訴自己在這個時候要冷靜,但是她的思緒如此混亂不堪!
「去醫院——!我們要去醫院——!」藍星夜扶著外婆站在陽光底下,那光芒太過刺目,只讓她感到暈眩。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外婆被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藍星夜不知道自己已經經歷過多少次了,從媽媽到阿辰,又從阿辰到外公。可是現在,竟然成了外婆!
藍星夜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承受!
可是此刻,她還能怎麼辦?
她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在急救室外面等候。
藍星夜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她只是盯著急救室的紅燈!一直等到紅燈都暗了,她一下沖了上去!
只瞧見外婆被推了出來,藍星夜瞧見外婆戴著氧氣罩,這情景是多麼相似,可是為什麼她又要經歷一次?
藍星夜來不及陪伴外婆進病房,她立刻詢問,「李醫生,怎麼樣?到底怎麼樣?」
早先外公還在的時候,就是這位李醫生一直為外公治療檢查。
可是如今,卻輪到了外婆!
「藍小姐……」李醫生喊著,試圖讓她的情緒平靜下來,「你先冷靜!」
藍星夜深呼吸,她也告訴自己,在這個時候她一定要冷靜,「醫生,是不是外婆她得了什麼病?請你治好她!多少錢,我都願意的,我都願意!」
隨即,她听見李醫生說,「藍小姐,你外婆今年已經七十六歲了,她的年紀大了,人老了總是有些病癥,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之前她摔過一跤,撞到了頭,從而讓她在身體和精神方面都受到影響。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我不敢作任何保證,她是否能夠痊愈。」
不!
這怎麼可以?
藍星夜已經沒有了方向,毫無頭緒,在這個時候,她只能抓住了醫生的手臂,「李醫生,求你了,求求你了!請你救救她吧,求你了!」
李醫生和她也是相識的,他立刻道,「我一定會盡我的全力,這一點請你放心!」
藍星夜心里卻是忐忑不寧。
什麼盡全力。每次都是這麼說!每次都是!
可是藍星夜,你還能怎麼辦?
她只能來到外婆的病房,陪伴在她的床畔。仔細一瞧,外婆的頭發全部花白了,她安靜地睡在那里。
藍星夜的眼楮通紅,她突然好害怕。
藍星夜就這麼一直守著,守了整整一個晚上。她不敢閉上眼楮,她好怕外婆就這樣一睡不起了。所以她不敢睡著,她要一直瞧著她,直到她醒來。
外婆是在隔天上午醒過來的。藍星夜一看見她睜開眼楮。她欣喜若狂,立刻喊道,「外婆,你醒了?」
「阿夜……」外婆輕聲呼喊。
可能是因為太過高興。可能是因為心里邊的不安因為她睜開了眼楮。所以才會剎那之間有所松懈。她的堅強。在這個時候更是有些斷鏈。竟然是沒有忍住,竟然一下子就落下淚來。
「外婆……」藍星夜一呼喊,眼淚從眼眶里啪嗒落下。
外婆一瞧見她哭了。她心里難過萬分,伸出手去握住她的,「阿夜,你哭什麼呢?外婆這不是好好的嗎?」。
藍星夜點了個頭,她慌忙低頭,將眼淚迅速擦去,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恢復了一抹笑容,「我讓李醫生過來幫你做檢查。」
李醫生被喚了過來,一番檢查之後他將藍星夜喚到了外邊,「情況不是太樂觀,我發現你外婆的求生意志也比較薄弱,這才是最為關鍵的。」
求生意志薄弱?
藍星夜心里咯 一下,對于外婆而言,什麼才是生命的意義?
藍星夜知道,什麼對于外婆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家絕對不能散!
瞧著外婆又睡下了,藍星夜一個人坐在病房外邊的回廊。周遭並不安靜,有著喧雜的病人談話聲,醫生在病房里的詢問聲,以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消毒水味道,全都刺激著她的耳朵她的鼻息,讓她要記住這里是醫院,一個可以隨時面臨生離死別的地方!
藍星夜的手中握著手機,她沒有猶豫,找到了那個號碼,立刻按了下去!
自從分手以後,藍星夜再也沒有撥打過這個號碼!
可是卻還一直存儲在里面!
藍星夜沒有料到,有朝一日再次撥打,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听見那邊被接起,他低沉的陌生的冷冷的男聲傳來,讓藍星夜心中寂靜一片。
他只有短短幾個字,「想清楚了?」
他的所作所為,她再清楚不過!
握著手機的手一緊,藍星夜開口說,「只要我不嫁人,你就不會開發東園村不會收回地皮?」
「當然。」他低聲應允。
藍星夜咬牙,「好,我答應了!但是口說無憑!」
「你去事務所,張律師會給你協議。」他仿佛早就有所準備,所以才能這樣簡潔了當的說。
藍星夜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她腦子里懵了一下,便將電話掛了。
藍星夜想,這應該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通話!
不多作停留,藍星夜委托看護照料,她則是疾步而去。
坐上了車,趕往城區。她再次來到了jill律師事務所,她只感覺到命運是如此造化弄人!
張子安瞧見藍星夜到來,他自然是微笑迎接,「藍小姐,您請坐。」
藍星夜來不及坐下,她望著張子安道,「我是來簽協議的!」
張子安這邊仿佛已經等候她多日了,听見她這麼說,他亦是沒有感到詫異。只是取來一份文件,在她的面前放下。
白紙黑字,寫的清楚,只是這份協議真是離譜,如此不切實際,誰能想到一塊地皮的開發,竟然和一紙婚姻有關,禁錮她的婚姻!
藍星夜卻已經沒有了退路,所以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拿起筆來簽下!
拿過其中一份協議,藍星夜立刻離開了事務所。
她沒有停留,立刻趕回醫院!
仿佛她此刻握住的,不只是一份協議而已,那是外婆的命!
張子安這邊在藍星夜走後,立刻一個電話回復了邵明陽。低聲回道,「二少,藍小姐已經簽了協議。」
此刻,邵氏集團金融部的辦公室里,邵明陽接到這通電話。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恩」了一聲,而後就將其掛斷了。
卻在同一時間,又接到了一通電話。
那號碼的顯示那名字映入眼中,卻是——邵騏菱!
邵明陽將電話接起,邵騏菱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了。她的聲音彷徨無比。「哥,我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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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里,外婆從昏睡中醒來。藍星夜微笑著喂她喝粥,替她洗臉擦手。她叮嚀著說。「外婆。你知道嗎?剛剛村長他們告訴了我一個消息,我們不用搬家了,因為邵氏集團暫時不打算開發東園村了……」
「真的嗎?」。外婆眼中一喜。有光芒散發出來,她更是激動地握住了藍星夜的手。
藍星夜應道,「當然是真的,村長伯伯他們也好高興的。」
外婆這下是放心了一般,她安然地躺在床上,微笑著說,「太好了,不用搬走,真是太好了……」
「阿夜,昨天晚上,外婆做了一個夢。」外婆輕聲說。
藍星夜點頭,「什麼夢?」
「我夢見你外公,你媽媽,還有你弟弟,他們突然都回來了。我告訴他們,我們就要搬走了。你外公就說,讓我告訴他,搬到哪里去了。我就想啊,可是我記不起來,我就是想不起來我們要搬到哪里去!」外婆這麼說著,藍星夜心里酸澀難擋!
「不會了,外婆,我們不會搬走了!」藍星夜握住了外婆的手,輕聲說道。
外婆笑著,點著頭道,「是啊,不會了,太好了。阿夜,你都沒有看見,你媽媽和你弟弟,他們一點也沒有變,還和以前一樣。你外公問我,院子里的梨樹開花了嗎?我說已經開了,早就開了……」
那幾棵梨樹,那曾經是外公親手種下的。
四月的梨樹早就開了花,應該又是一年春好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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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接到了邵騏菱的這一通電話,邵明陽立刻飛抵了意大利米蘭。在公寓里,邵明陽看見了邵騏菱。她坐在沙發里,整個人顯得很彷徨。這樣的她,讓邵明陽記起了一年前的模樣,也是這樣瀕臨崩潰一般。
而在來的路上,邵明陽已經收到了一些消息,比如說秦之安已經來過米蘭。那麼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一定是見過面了。
邵明陽走到她面前,亦是在沙發里入座。
他的眸光瞧著她,低聲說道,「你和他見過面了?」
邵騏菱如此無助困苦,她甚至不敢抬頭,只是說道,「哥,這不關他的事情,全都不關……」
「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是我自己!」邵騏菱一下抬起頭來,她猶如困獸一般!
邵明陽卻能夠肯定了,果然,邵騏菱什麼都知道了!
邵明陽眼眸一緊,只是淡淡說道,「菱菱,你沒有錯,這一切全都不關你的事情,更是和你無關。」
「不!哥!是我錯了!」邵騏菱的身體都顫抖起來了,她猛地起身,卻是忽然一下子在邵明陽的面前跪了下來。
邵明陽一怔,他料不到邵騏菱會突然這樣!
「你起來!」他的聲音低了幾分!
「不……」邵騏菱搖頭,「哥,是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麼做!我不應該做傻事!」
邵明陽的腦海里浮現起邵騏菱當時自殺時的情景,他卻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
「菱菱,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你不要再去想,你現在已經重新開始了。」邵明陽低聲說著,又是喊道,「你起來!」
「不是這樣的!」邵騏菱的聲音哽咽起來了,她一下咬牙,將真相給說了出來!
「我不是為了他自殺的——!」邵騏菱這一聲話語,讓邵明陽再次怔住。
耳畔,她還在喃喃自語,「我不是為了他而自殺的……」
邵明陽一時間卻無法回神,他定楮瞧她,好似要將她看清楚。也想將這一切听清楚!
半晌,他才有所動作。
邵明陽取出煙來,他依舊不疾不徐點煙,而後有條不紊地抽了一口。他這才開口,詢問一句,「你說什麼!」
「我自殺不是因為他……」邵騏菱的淚水盤踞在眼眶里。
「那你是因為什麼?」
邵騏菱的聲音虛無起來,「我只是想要出國留學。」
一剎那的寂靜無聲,在煙霧裊裊里,邵明陽冷聲道,「所以。你和他聯手來騙人?」
「不!哥!沒有!我們是在一起過。我們是分手了,那些都是真的……」邵騏菱哽咽不已,淚水掉落下來,「但是我沒有因為這樣就想過自殺……當時。我只是想著要離開這里……我只是想要離開S市……」
邵明陽抽煙的動作一窒。他望著她道。「你想要出國,你為什麼不跟我說?難道我會不讓你去?」
「可是大伯不讓……」邵騏菱的喃喃聲傳來,那一雙眼楮通紅。望著邵明陽。
這個時候,他忽然感到胸口窒悶無比!
邵明陽卻笑了,「呵呵。」
邵騏菱感到很害怕,她跪在地上跪走到邵明陽的面前,「哥!」
「菱菱,從小到大,你要什麼,我都會為你辦到,你難道連那幾天都等不了?」邵明陽溫聲詢問著,他不怒也不生氣,只是這麼詢問,邵騏菱的淚水全都聚集上來!
「也是我不好,你想要出國的時候,我就應該讓你立刻就去。」下一秒,他卻又是低聲說。
「哥……」
「菱菱,無論你犯了什麼錯,我都會原諒你。可是你這一刀割下去,難道不知道疼麼。」邵明陽低聲一句,邵騏菱眼中的淚水在此刻轟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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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醫院里,外婆卻是一直喊著要出院,「阿夜,外婆想回家了,外婆不想住在這里……」
藍星夜怎麼肯在這個時候就讓外婆出院,她只能哄勸著,「外婆,李醫生說了還要再繼續觀察幾天,我們再住幾天好嗎?」。
外婆依舊是不願意,她的聲音很輕,「住在醫院這麼貴,這麼浪費錢,我現在都好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家去吧……」
這邊,藍星夜沒有任何辦法,她只能去請示李醫生。
藍星夜叮嚀道,「外婆,那我去問問李醫生,只要他答應,那我們才能出院。」
外婆「哎」了一聲,藍星夜這才來到了李醫生的醫院。
在詢問過李醫生之後,那回答卻是讓藍星夜感到頹然,「現在就讓她過些平靜的日子,每天快樂一點就好了……」
走出辦公室,李醫生的話語卻還在藍星夜的耳畔盤旋不散。
她一個人站在回廊里,久久都無法回神。
藍星夜無力支撐,她一下扶住了牆,險些整個人就摔倒下去。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有護士瞧見了她,便好心上前來詢問,只見她一張臉龐臉色發白。
藍星夜搖了搖頭,她的聲音虛無,「沒事,我沒事,謝謝你……」
她怎麼又能有事?
她絕對不能有事!
在回廊里沉思了半天,藍星夜眼眸一凝,在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了選擇!
回到病房里,外婆一瞧見藍星夜,她又是舊事重提,「阿夜,外婆真的想出院,我們回家吧?」
听著外婆不斷在喃喃詢問,藍星夜的心柔軟到不行,她失神一般問道,「外婆,回家的話,你會高興嗎?」。
藍星夜沒有忘記剛才李醫生說的話——現在就讓她過些平靜的日子,每天快樂一點就好了。
外婆拉住了她的手,那樣歡樂的微笑,「當然了,回了家,外婆就高興了!」
就在外婆的堅持之下,當天藍星夜就將外婆接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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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米蘭——
位于阿爾卑斯山南麓奧隆那河畔,米蘭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老名城,是意大利的第二大城市。
而在這座城市里,坐落著意大利著名的天主教堂——米蘭大教堂。
整座教堂整個外觀極盡華美,白色大理石的主教堂,是歐洲之最。屋頂都是以理石建築,更是有大理石山之城。整個建築呈拉丁十字形,長度大于寬度,就像是一架被斜掛的十字架,好似是要在救贖這世間的萬物,更是要救贖,每一個到來這里的信徒。
清晨的大教堂,還未開放游覽時間,所以並沒有四面八方而來的游客。
唯有白鴿在廣場停留。
一輛黑色轎車從遠處行駛而來,在大教堂前的廣場停下,將平靜的白鴿驚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