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寶妻 第249章 分別

作者 ︰ 張妹沒妹

邵明陽在那頭默然「恩」了一聲,電話掛了線。

白淑寒還握著手機,她垂下手來了,低頭瞧著那畫架。眼中渙散開一切,她揚起唇角,卻笑不出來。她站起身來,將那薄薄的窗簾拉起,整個人站在了陽光處,她閉上眼楮,呼吸著陽光炙熱的感覺。

白淑寒想,她要好好調整自己。

明天,明天就見面吧。

而在那窗外隔著一條道路的路邊,那一輛車子里,邵凌勁隔著遙遠的距離,看著她接了電話放下,又是忽然他眼眸一凝,因為他看見她站在了窗口!

清楚的看見,她閉著眼楮,在迎接陽光的洗禮一下!

她還是一樣愛穿紫色的裙子,和以前一樣,是一抹淡淡的紫色,很是漂亮。

邵凌勁就坐在車里,透過車窗靜靜瞧著她。

看著她的臉龐,終于好似瞧不見,前幾天的傷痕,許是離的還有些遠,但是她的肌膚卻在陽光里模糊而清澈。

他沒有下車,沒有開口呼喊。

而她自然也沒有察覺,其實有人開著車,在這里坐了很久。

有些距離,可以那麼近,卻也可以那麼遠。

又是一日午後,手機作響。

藍星夜的手機在辦公桌上發出了「嗡嗡——」的聲音來。

她從忙碌的工作中伸出手來,接起電話來听,卻是根本就沒有看對方是誰,而那頭卻是一道似曾相識的男聲,「阿夜。」

剎那之間,藍星夜沒有心思再繼續工作了。

她認出了這個聲音,那是江紹明!

藍星夜凝眸抬頭,又听見江紹明在那頭道,「是我,沒有打擾到你上班吧?」

「沒有,我不忙。」藍星夜輕聲急忙回道。

那天在老太爺的壽宴上,江紹明有問起自己的號碼,他們便留了一個聯系方式。此刻相隔多年,江紹明再打來電話,藍星夜沒有驚訝,只是在驚喜之余還有一絲平靜的溫暖。

「前幾天就想給你打電話找你,但是有點事情給耽擱了。今天想見見你,你看你方不方便?」江紹明的聲音卻是一如既往,帶著關心。

藍星夜微笑,「方便的,都可以。」

「那你定個地方吧,晚上一起吃個飯。」江紹明仿佛是松了口氣,很是高興道。

藍星夜想了一瞬道,「就景福軒好了。」

和江紹明談妥之後,藍星夜掛了線,余光不經意間瞥了眼手機屏幕顯示的時間。

已經是下午過兩點。

午後兩點的美術學院,那一座深深學府。車子開近之後,就可以瞧見那座學府是如何的充滿了神秘氣質。待到開近到學院前,會被那高高直立的門牌所吸引,「美術學院」這幾個大字,經由偉人妙書,格外的有氣勢。

邵明陽將車子停在樹蔭處,他下了車,便獨自往里面走去。

盛夏八月,又是正值午後最炎熱的時候,走進學院的一路上,只有零星幾個學生。

那幾個學生瞧見那西裝革履的男人迎面走來,莫不是要瞧上幾眼。

這長相好看的男人,美術學院里自然是不缺的,各有千秋數不甚數,只是這樣一個在陽光下綠蔭下漫步前行的男人,又是這麼一身打扮,會讓人忍不住觀望回頭。

美術學院的校園風景非常優美,校舍更是整潔,鳥語花香,古樹參天碧綠一片,在夏日里並不覺得酷暑,漫步而行,有絲絲的涼爽感覺。只是一路這麼走了過去,他雲淡風輕的像是一片雲彩。

邵明陽喊住了前方的幾位迎面走來的學生,開口詢問,「學生畫展,在幾號樓?」

那女學生臉上一紅,趕緊回道,「在三號樓。」

「謝謝。」邵明陽微笑,經過了他們身邊。

那女學生還在臉紅,旁邊的男生大抵是她的男友,實在看不下去了,「喂,別人都走了,你還在臉紅什麼?」

「要你管哦,你見過這麼帥的帥哥嘛?」那是一對年輕的戀人,在嬉笑著青春。

邵明陽又是走著,往那三號樓走去。

穿過一片樹林花壇,繞過了操場,便尋到了那一幢三號樓。一進三號樓的底樓,就可以看見懸掛的清楚標記。美院的學生畫展,在這幢樓里舉行,更是直接在這里開始展覽。從底樓的大廳里,那一幅幅圖畫都展示了出來。

在大廳的櫥窗里,一直沿著走廊,一直沿著樓梯,樓梯的牆上都是,仿佛是在指路,指引他往樓上而去。

這樣的相似,這樣的感覺,讓邵明陽想起了當日在紐約,在第五大道過後,他們前往帕森斯設計學院和邵其菱踫面。

當時,他們並肩走在學院里,也是在教學樓里,也是這樣的牆壁,掛滿了藝術展覽品。而在當時,藍星夜被這些展覽品吸引了,她沿著牆走,他也跟著她走。

此刻,邵明陽獨自一人前來,他的步伐沉穩而奪定,踏上了階梯。

只在樓梯里,忽然就听見了一群笑聲,很是歡快的笑聲。

那是學生們在談笑,期間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依稀是在為他們解說,一些作畫時的技巧,十分高水準。

邵明陽的步伐繼續,終于踏上一個轉角,抬頭一瞧,在五樓的那一方空曠的公共廳里,幾個學生圍繞著那個長發的女子,他們站在一幅巨大的畫前,正在做著學術分析和探討。

「孩子們,你們看,這里的色彩和線條,還不夠鮮明,我個人比較喜歡明快,當然,有時候暗影的處理方面也是可以很微妙的……」那是白淑寒,她一條簡單的白色裙子,站在學生們前方,側身對著他,正在講解著。

而那些學生們,就紛紛發出自己的探討來,氣氛很是熱絡。

讓人不忍心就這樣打斷。

于是,邵明陽走上樓梯後,就定在樓梯口那里不動了,他只是靜靜瞧著他們。

那一方人還在討論,頗有些一發不可收拾的事態,直到要往下一幅畫作移步的時候,那一行人之中,才有人扭頭瞧見了他,立刻是一怔,隨即眼中放光大聲喊道,「有帥哥耶!是大帥哥!」

「你又犯花痴了?」有人在回嘴,卻是連帶著眾人也紛紛回頭。

這一回頭瞧去,果然瞧見了一人站在前方,他身形極高,眉眼俊雅,和普通的帥哥比起來,更是養眼。特別那氣質,那姿態,簡直就是無法用詞語來形容,讓這一班學生瞧的瞠目結舌,一下沒了聲。

反倒是白淑寒先開了口,她微笑著道,「什麼時候來的?」

邵明陽也開口回道,「就在剛才,看你們聊的這麼熱絡,所以沒有打斷。」

白淑寒朝他點了個頭,而後又朝學生們道,「那暫時到這里,我先走開一下,一會兒再回來,拜拜。」

「學姐,拜拜。」學生們也很識趣,紛紛微笑著揮手,只是那笑容里卻帶著百轉千回的笑意,一看就是將他們看成是一對,無疑是曖昧難清。

白淑寒走上前去,又和邵明陽兩人雙雙走下了樓去。

他們身後,那群孩子們卻是議論開了。

「剛剛那個帥哥,該不會就是學姐的男朋友嗎?」。

「一定是啦,他們好配哦!」

「哇,好帥的帥哥,學姐真是好眼光!」

「我們學姐也很漂亮啊!」

「喔,我覺得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啊,天啊,我想起來了,以前學姐還在學校里念書的時候,好像就是和他在一起的!還有照片在學校的論壇里,我看到過的!他就是學姐以前的男朋友!」

「什麼以前,現在也是啦!」

從五樓直下,兩人隨意地走著,也隨意地聊著天。

「教授知道我歸國了,最近也沒有事情要忙,正巧這里學生們也辦畫展,所以就讓我來看看。」白淑寒輕聲說。

邵明陽應道,「教授身體還好?」

白淑寒在學院里就讀的時候,那位教授,邵明陽也是見過的。其實不只是見過,還很熟才對。

白淑寒笑了,「恩,挺好的,教授身體很健朗。」

「今天的畫展怎麼樣?」邵明陽欣賞著那些畫,也是自然地提起詢問。

白淑寒則是以專業的眼光了,她的視線掃過那牆上的畫作道,「畫功都讓人印象深刻。」

「能進美院的學生,基本功是不會差的。」

這是當然,這里可是S市首屈一指最好的美術學府,培養了許多的優秀人才,也出了不少的現代畫家。

白淑寒笑了,「不過還真是看到了幾顆明日之星。」

邵明陽見她饒有興致的樣子,他調侃道,「白小姐現在是要打算招學生當老師了?」

「我?」白淑寒狐疑著笑道,「我可還不夠這個資格,不過老師要是還願意收學生,那我很願意當師姐。」

邵明陽挑眉,「老師還沒從許榮的打擊里恢復?」

許榮當年拒了li大師一事,邵明陽也不是不知道,只是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那位大師還是這樣頑固。

白淑寒搖頭笑道,「恐怕這一輩子也是忘不了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很難忘記。」

這話題開始的很是漫不經心,但是到了這里,卻也仿佛勾起了一些往事,那麼容易的,就牽動了人心。

邵明陽凝眸不語,白淑寒的步伐還在往前,她的手指撫過那一幅畫的畫框,「恐怕,有時候就算是自己想忘,也忘不了。」

邵明陽沉默了,白淑寒突然步伐一定,她翩然轉身,站定在一處,站在他的前方,「之前就說要見我一面,單獨出來見,那麼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你是要和我說什麼呢?」

終于,話題還是到了這里,像是整個夏日,炎熱的燃燒著進行,可是最後還是要進入到下一個季節里去。

邵明陽的眸光對上了她,低聲說道,「我和藍星夜結婚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說那樣的話語,早在當日邵老太爺壽宴,白淑寒就听見了。

就在當時,邵明陽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微醺著,就听見他說了那一句︰淑寒,我結婚了。

腦子忽然一熱,也不知道怎麼了,只是突然感到很難過。其實整場下來,她早就看的清楚明白,可是當真听見他說的時候,白淑寒還是發現自己無法接受。她可以從許許多多的人口中听見,有關于他結婚的消息,他有了孩子的消息,但是當他說的時候,那一刻,她真的感覺到自己是真的失去他了。

再也沒有了可能。

此刻,白淑寒又听見他說,那種感覺又強烈了幾分。

她平靜著心情,輕聲開口,「我已經知道了,城城很可愛。」

那個五歲的孩子,果然真的是可愛到人見人愛,這樣的討人喜歡。那是他們的孩子,邵明陽和藍星夜的孩子。

「對不起,這些日子以來,給你,還有藍星夜,都添麻煩了。」白淑寒想起之前種種,她心中在酸澀的同時,還有歉然。

邵明陽道,「不用道歉,是朋友,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朋友。

最後的最後,是成了朋友嗎?

白淑寒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可是對于這樣的結果,她連想都不敢!

而如今,他親口承認,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有了新的定位。

在彷徨過後,那深深的落寞過後,在還未能完全平靜的時候,白淑寒看見他的雙眸,那樣的沉靜,一如那天,她上前去親吻他,她看見他的眼中,也是這樣的平靜如水。

「藍星夜,也是你的朋友。」他又是說,微笑著開口。

「她,是怎麼樣的?」白淑寒忍不住詢問,迫切的渴望,從他的口中听到有關于他的那一位。

邵明陽沉默,他似乎是在沉思著,要用怎樣的形容詞去形容她,這樣才比較恰當。

可是似乎,所有的形容詞都不夠。

忽而,他揚起了唇角,那笑有些無奈,卻是寵溺,是迷霧散開後撥雲見晴的明媚。

「她,傻傻的。」他低聲回道。

真的傻嗎?

也許是吧。

可是又怎麼會只是這樣而已呢。

然而,白淑寒突然就好羨慕,羨慕著那個被他說著「她傻傻的」女孩兒,羨慕著那個叫藍星夜的女孩兒。

陽光大片照下,曬在他的俊臉上,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燦爛。白淑寒突然想起從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邵明陽也是愛笑的。

此刻,因為另外一個女孩子,他的眼底有了光彩。

白淑寒此刻,在羨慕的時候竟然還萌生出一絲不甘來。

她分明知道自己不應該,還要不甘什麼,都已經到了此時此刻,知道結局不可更改,知道不會再有任何改變,一切都有了定數。可是,還是不甘。她輕輕握住了雙手,還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還有太多的回答,想從他的口中听見。

比如說——

「你和藍星夜,什麼時候結婚的?」白淑寒還是問了。

這個問題,當天在會所里白淑寒也問過邵嘉英。只是當時,邵嘉英回答的很模糊,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此刻,就讓她再問一次,從他的口中全都听到。

邵明陽瞧著她道,「今年。」

今年。

他回答的很坦白,沒有一絲遲疑猶豫。

「幾月?」

「四月。」

原來是今年,可是為什麼會是在今年,為什麼會是四月,距離今日,也不過是短短的日子。可是他們,卻連孩子都有了,都已經五歲了。白淑寒不得不困惑,邵明陽瞧見她茫然狐疑,他低聲又道,「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沒有來得及登記。」

他又是一句話帶過,很是輕描淡寫,白淑寒卻是能感受到,那可能不會是那麼簡單。

她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又是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這對于白淑寒而言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僅次于另外一個。

到底是什麼時候的認識的,在她離開之後,又有多久,才遇見了這樣一個他所認定的傻傻的女孩兒。

白淑寒沉默地等候著他的回答,邵明陽卻是沉默。

他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不願意回答,仿佛那答案會讓她難受。

白淑寒又記起那天邵嘉英說過,邵嘉英卻說忘了,她已經隱隱有了感覺,光是從城城的年紀來看,就知道一定超過五年。

「很久以前嗎?」。白淑寒低聲詢問。

邵明陽默不作聲,只是「恩」了一聲。

白淑寒又是詢問,「多久呢?」在他的默然注視下,她喃喃數著數字,好似在倒數自己的年華,那一年又一年的等待,那些倒數的過去,是她的翹首期盼,一日又一日,「六年?七年?還是八年,九年?」

他都不回答,他的沉默,卻已經給了另一個答案。

白淑寒的心驟然一緊,她的眼眸也是一緊,只是盯著他,那瞳孔一縮,吐出兩個字,「十年?」

邵明陽卻沒有再沉默了,在這個時候,他承認了,「恩。」

只是一聲很輕的應肯,道出他和藍星夜已經有了十年的光陰。

那麼湊巧,她是在十年前離開,她和他已經相識十年。

白淑寒忽然有些無法接受,「十年前,我還沒有走的時候,你就和她認識了嗎?我都沒有听你說過。」

那個時候,他們每天都在一起,她怎麼就不知道?

「不,是在後來。」

白淑寒微笑,其實她早就知道,彼時的他,身邊絕對不會出現別的女孩兒,也只有她一個,哪來的別人。所以,是在她走了以後,他就認識了她。他的感情,從她走後那一刻起,就給了另外的一個女孩兒,那麼迅速,那麼徹底。

白淑寒很難過,艱澀地說,「……那麼快。」

哪怕是要少幾年相識的時光,比如是在一年後也可以,可是他卻那麼快。

白淑寒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喃喃自語,「好快。」

邵明陽沉默了一瞬,半晌才道,「遇見了就是遇見了,沒有辦法。」

有些宿命一般的味道來,此刻白淑寒也似乎只能是認命了!

又是突然,在這僵持之中,有一道女聲插了進來,「淑寒?哎?你不是邵明陽嗎?」。

兩人紛紛回頭望去,卻見到是那位老教授,花白了頭發,戴著一副眼鏡,她很是高興地看著他們,認出了兩人後,便朝他們走來,「真的是你,邵明陽!我可是好久沒有見到你了!只能從那些電視新聞里面,看到你的消息!」

老教授當年是白淑寒的老師,對她很是看好,邵明陽和白淑寒在一起的事情,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對于邵明陽先前訂婚又被悔婚的消息,此刻也只當是以為在等候白淑寒。眼下十年分別後,老教授很是高興,她笑著說,「今天晚上,可要讓你請我吃飯了!」

邵明陽自然也不拒絕,「那是當然。」

白淑寒在旁微笑,她好似回到了過去,只不過是物是人非而已。

這邊教授又帶著他們在學院里游逛,一路聊著到了傍晚,再一起離去。邵明陽開車,載著她們去餐館。隨意找了一家,等到了餐館後,邵明陽讓她們隨意點菜,而他自己則是離開了一下。

教授一邊看著菜單,一邊說道,「淑寒,你們現在還在一起,可真是好!我就知道,你們是一定會在一起的!」

教授在感慨當年,那些過往這樣的歷歷在目,白淑寒想忘記都難,更何況她從來都不想忘懷。但是現在,她沉默著,突然說道,「教授,我們沒有在一起。」

對方一怔,狐疑地抬眸望向了她。

只見白淑寒微笑著,她扭頭道,「我們只是朋友。」

我們沒有在一起。

我們只是朋友。

十年前的白淑寒絕對不會想到有今時今日,在和教授一起去吃飯的時候,竟然會告訴她,他們只是朋友事實。她更甚至以為,後來的結局總應該是,他們來請她喝喜酒。

那教授卻是不信的,只是一副她全都明白的神情,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道,「好了,我一會兒就不拿你們開玩笑了,我明白!」

不,沒有人明白,沒有人,連她都不明白。

白淑寒黯然地看著菜單。

包間外邊的回廊里,邵明陽卻是在打電話。一通電話打到了藍星夜這里,藍星夜接起了。

「下班了?」邵明陽問道。

藍星夜應了一聲,他又是說道,「今天晚上,我約了淑寒一起吃飯,教授也在。」

他像是報備一般,讓藍星夜怔了下,隨即她了然了,「知道了,那快去吃飯吧。」

「哦。」

「好了,掛了,我在開車。」

「你在開車不早說?接什麼電話?」邵明陽眉宇一挑,立刻丟下兩個字「掛了」就按了掛斷。

那一旁的侍應生卻是被他突然的暴怒給嚇到了,用狐疑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邵明陽收回手機,安然無恙的姿態,很是自然地經過那侍應生身邊。

而那頭的藍星夜,被他這麼一吼,卻是蹙眉。她將耳麥摘下,繼續開車,耳朵這邊卻是有些刺痛,那是被他吼的。她握著方向盤,嘴角有些微揚。

開車去學校,先是去接了城城來,而後就帶著城城一起去了景福軒。

「媽媽,我們今天要去外邊吃飯嗎?和誰呢?」小家伙在車上問道。

藍星夜道,「就是那天在太爺爺生日的時候,城城見過的江伯伯……」

藍星夜帶著城城來到景福軒的時候,江紹明也湊巧是剛剛到。三人就在大廳里撞見了,江紹明很是高興,他是單獨來的,藍星夜則是定好了包間,就要讓服務生帶著他們往那包間而去。

「先生,小姐,這邊請……」那服務生帶著就往回廊里去。

只是在經過其中一間包間的時候,有一道門突然打開了,從里面閃現了一道人影,藍星夜步伐一停,瞥了一眼,卻是認出了他。

這不是那位謝先生嗎?

藍星夜之所以對他有印象,只是因為邵明陽,當時看他的目光,太過深刻!

而謝先生也立刻認出了他們,「江先生,怎麼這麼巧,也來這里吃飯?」

「謝先生也這麼巧!」江紹明也和他攀談起來。

謝先生的目光又是一掃,落在藍星夜和她身邊的孩子身上,「這不是邵二的太太嗎?是藍小姐吧?你好你好,還有這位小朋友,叫城城是吧?你好!」

謝先生很是客氣有禮,和他們打著招呼。

藍星夜也是應著,城城則是笑著喊人。

聊了幾句後,江紹明笑道,「那我們也先進去了。」

「好,你們用餐愉快。」謝先生笑著回道,他則是往回廊另一頭的洗手間而去。

進了包間後,江紹明讓城城坐在他的身邊,讓小家伙點菜。

藍星夜替他們倒了茶水,她隨口問道,「那位謝先生,他叫什麼?」

只他們喊著「謝先生」,卻還不知道他到底叫什麼。

江紹明眉宇一蹙,卻是說道,「你不用知道他叫什麼。」

藍星夜一愣,江紹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剛剛有些過了,他急忙拉回來,又是說道,「他也不是邵家的什麼親戚,所以不用深交,那個人就是個商人。來,城城,想吃什麼?我們來點菜吧?」

听見他這麼說,藍星夜也沒有多想了。

點了菜之後,三人就也開始吃了起來。等到酒足飯飽,城城要上洗手間,江紹明就讓服務生領著他去了,藍星夜沒有起身,她知道,他是有話要說。

江紹明問起了這幾年她去了哪里,之前在壽宴上,雖然又見過面也聊過天,但是很多事情卻是不方便談起。藍星夜則是將五年來的一切,簡短地說了,當然,只說好的,不說壞的。

江紹明听完後,他默默了好久才道,「這幾年,你一定受委屈了。」

藍星夜鼻子猛地一酸,她笑著忍過,只是搖頭,「沒有。」

「因為有城城,我覺得過的很好。」這句話,卻是真話。

一談到城城,江紹明又是問起了邵明陽和她之間的事情,藍星夜也是同樣簡單帶過,「以前在一個學校的,就認識了,後來在一家公司……」

可是那些曲折和復雜,全都變得不再重要一般。

江紹明是過來了,他當然知道,根本沒有那麼簡單,最終只是道,「現在你和他結婚了,你要好好管住他。他不是簡單人,你要小心吃虧。」

「我知道的。」藍星夜微笑著應道。

又聊了幾句後,城城已經折返而回,他們不再繼續聊下去,話題到此終結。

城城在吃飯後甜點,那是巧克力蛋糕,小嘴巴吃的都是巧克力,他突然想到什麼問道,「江伯伯,周末我過生日,你要來嗎?」。

「生日?」江紹明詫異。

藍星夜道,「是明陽,他說要給城城單獨再過一次。」

江紹明則是道,「周末我還要出國,恐怕是沒有辦法了。」

「江伯伯也要出國去工作嗎?去吧去吧,沒關系喔!我爸爸媽媽也經常會出差的!」小家伙很懂事,笑著說道。

江紹明卻是想,一定要買點什麼東西才行。

這晚歡樂地用過晚餐,便也結束了。買單的時候,江紹明搶著要買,藍星夜攔住了他,輕聲說道,「爸,我來。」

這一聲呼喊讓江紹明忘記了動作,藍星夜就這樣給了錢。

沒有喝酒,所以各自開車回家。分別的時候,江紹明叮嚀道,「阿夜,這兩天我還會再找你。」

藍星夜微笑應了,隨即駕車分別。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不知道他那里結束了沒有?

夏日的夜空是深藍色的,車子從前方的路口轉過來,到了那一排復古的公寓大樓前方。停靠之後,邵明陽和白淑寒雙雙下了車,就往那一排的公寓而去。走回公寓的路上,白淑寒聊著教授,邵明陽也一一應著。

而那對面一側,另外一輛私駕還停在那里,車子里的男人,抽著一支煙。他將車窗降了幾分,側目瞧著。

他們已經走到了公寓大樓前方,白淑寒道,「不用送我上去了,就這里吧。」

邵明陽瞧了一眼,他沒有執意,「好,那你上去吧。」

「不,你先走,我看你走。」白淑寒卻是執著。

邵明陽默然了一瞬後,他點了個頭道,「那你早點休息。」他說著,便是轉身往停車的方向折回去。

白淑寒看著他越走越遠,像是要走出她的世界,她的生命里,永遠也不可能再回頭。

這一刻,她內心深處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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