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孝順來,大哥是最孝順的。」邵明陽微笑。
邵凌勁是私生子,生母歡姨沒有入住過邵家,也不被外人得知,外人眼中,他是邵家三伯邵成生和他的夫人的兒子。但是邵家人都知道,邵凌勁並非是三伯母的親生兒子。邵凌勁只要一旦空下來,就會去歡姨的別墅探望她,多少年來都是如此不曾斷過。
「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白淑寒輕聲說。
「那就好。」邵明陽頜首,卻也是低聲呢喃了一句,「他清不清楚,就不知道了。」
「那你呢?你又什麼時候打算讓她清楚?」白淑寒美眸一緊。
邵明陽笑了,煙霧繚繞著,「這一輩子,我也不打算讓她清楚了。」
藍星夜接替了盈安暫時接手企劃項目一事,立刻確定傳出。盈安費了點時間交接好了一切,正在部門里收拾東西,她已∼然就要離開。柳擎收到了消息,也開車來接她。辦公室里,盈安笑道,「我這邊走了,這辦公室就留給你用,你看看,還挺好的吧?」
藍星夜點頭道,「盈安姐,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舒服了要立刻去醫院。」
「哎,你怎麼和柳擎一個樣子,比他還要嗦,昨天晚上他念了我幾個小時……」盈安數落著柳擎,將公事包收好後,她抬眸說,「藍星夜,你和他之間,走到這一步,是我不想看見的。只是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難說,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或許,真的像你說的,緣分不夠吧。」盈安輕輕拉住了她的手,她那樣真摯的說,「藍星夜,我和你也認識這麼多年了,不管以後怎樣,我都是你的朋友,你把我當成是你的姐姐吧,有什麼事情,不開心了,都來跟我說……」
「盈安姐,你就是。」藍星夜應道。
「你看,你還有很長的人生路要走,哪怕結束了和他的婚姻,還有很漫長的將來。這一個緣分不夠,總能遇到一個緣分夠的。你這麼好,是他不懂得珍惜,是他沒眼光……」盈安開始咒罵起邵明陽來,將他批判的毫無是處,讓藍星夜笑了。
末了,盈安拉著她的手喃喃說,「還能遇見一個更好的,就像我遇見了柳擎一樣。」
藍星夜只是點頭,卻是說不出話來。
此時,柳擎到來了,他敲門而入笑道,「藍星夜也在?盈安,可以走了嗎?」。
盈安輕輕拍了拍藍星夜的手,這才回道,「好了,可以了。」
「我來拿,你別拿東西,都我來拿……」柳擎叮囑著,替盈安拿過了所有的東西。離去的時候,兩人和她道別,讓她時常來玩,有什麼事情就聯絡,藍星夜一一應了,他們也不讓她送,就這樣轉身就走了。
藍星夜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那樣攜手的姿態,她心中溫暖而感動。
可是盈安姐,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重來的時候能遇見一個柳擎。
盈安走後,藍星夜便和白淑寒有了直接接觸,在項目進程上,需要她全權告知。只是邵嘉英這邊,卻是每天傍晚的時候,都會到來。她仿佛是刻意為了隔開她們,讓她們不單獨相處,避免一些尷尬。縱然邵嘉英沒有說,但是藍星夜還是察覺到了。
藍星夜道,「嘉英,你不需要每天都準時來的。」
邵嘉英拿起文件離開,「我只是節省時間,省的再費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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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緊鑼密鼓之中,迎來了聖誕。
之前邵洛川倒是提議過,聖誕的時候,等眾人一起忙完了,再聚面踫頭吃個飯。只是如今,盈安已經休假,缺了一人,邵嘉英也無心繼續,她向來對于聚會都十分冷淡,並不樂衷,這下也是不再聚了。
邵洛川問道,「不一起過個節?」
邵嘉英冷然搖頭,「沒興趣,我寧願回去睡覺。」
「我還以為你是有約了,原來是和周公去約會。」邵洛川笑了,他將手一勾,手已經落在她的肩頭,十分親昵自然道,「嘉英,你這是在給我創造機會嗎?」。
邵嘉英淡漠一笑,揮開了他那只手,側身說道,「那也要看別人給不給你機會。」
「洛川,你說是麼?」邵嘉英瞧向了他。
邵洛川凝眸,「我有的是時間,能打動一個人!」
眨眼迎來了聖誕之夜,藍星夜隨一眾組員加班近九點左右,瞧著時間已晚,也知道他們辛苦了許久都不曾放過假,今天又是節日,想必他們還等著和各自的另一半去過節,于是宣布加班結束,讓他們全都回去了。
夜深了,職員們紛紛打了招呼就要離開,藍星夜在會議室里,整理著文件。
而在部門里,離開的兩人,卻是撞見了一個人到來!
「邵總……」那兩人就要開口呼喊,邵明陽舉手輕揮了下,示意他們不用開口了。
對方立刻點了個頭,便恭敬地走離開了。
邵明陽便漫步走向那大門敞開著,亮著燈的會議室。
藍星夜正在看文件,她太過仔細地看著企劃書上的內容,所以沒有發現,身後有人駐足停留。待她看完一頁,做了記錄將文件放回公文包里,她這才轉過身去。可是一回頭,卻看見他就站在身後,那麼沉靜安然的模樣,讓她一怔。
她一下沒出聲,反是邵明陽開了口,「忙完了?」
藍星夜這才應道,「恩,今天結束了。」
他又道,「我過來看看,進度怎麼樣?」
「一月上旬可以完工。」藍星夜道。
「進度不錯。」他夸了一句,之後是一陣沉默。
藍星夜將東西都收拾好,就在那沉默里,誰也沒有出聲,她拿起公文包道,「我要下班了。」
「回家?還是聖誕節有約了?」他低聲問。
藍星夜並不想去回答他,只是說道,「她在隔壁的辦公室。」
白淑寒也有留下來,她方才正和邵嘉英在隔壁商談。恐怕現在,還在隔壁整理項目資料,所以她也沒有走,而他顯然是接她的,甚至是等到現在,只為了等她。
邵明陽凝望著她,燈光朦朧,一切都在朦朧。
卻是此刻,隔壁房間的辦公室門被打開了,是白淑寒的聲音,「你來了?」
他就要走過,定了下步伐,卻還是道,「藍星夜。」
藍星夜抬眸,是他掠過的目光,瞬間定楮,而後一閃而過的身影,「聖誕快樂。」
藍星夜的身影也定了下,他已經進了隔壁,她收起東西離去。
隔壁的辦公室里,卻是唯有白淑寒一個人。那麼安靜的氛圍,除了燈光別無其他。她已經在這里等待許久,很是無奈,緩緩開口問道,「今天晚上讓我空等在這里,只為了說這麼一句?」
「你又知道,她真的快樂了。」她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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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的晚上,S市街頭都是熱鬧的節日氛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原本是屬于國外的節日,現在卻在國內如此熱鬧。藍星夜開著車回家,一路上很寧靜,偶爾的,車窗外綻放出煙花來,一朵又一朵很是美麗的盛開著。
開車回了西苑公寓,要鑰匙開門進去,卻才發現家里很熱鬧。是城城和李姐的笑聲,還有邵洛川的聲音,他正和城城在嬉鬧,李姐也被逗樂了,這三人就在客廳里玩開了,很是其樂融融,一剎那,讓藍星夜看的心中明亮起來。
城城看見藍星夜回來,立刻呼喊,「媽媽回來了!」
邵洛川也看見了她,「下班了?」
藍星夜點了個頭進了屋去,李姐急忙又要去熱食物,藍星夜瞧見了忙道,「李姐,不用弄了,我不餓,已經吃過了。」
藍星夜走過去,抱著城城說了好一會兒話。小家伙也是很高興地回答著,忽然城城問道,「媽媽,爸爸今天不來嗎?」。
藍星夜總說邵明陽很忙,雖然事實上也是如此,可是今天是過節,城城這邊又詢問起來。
「媽媽不是說了嗎?爸爸最近很忙……」就連藍星夜都覺得這個借口太過不適宜,可是已然沒了辦法。這段日子忙著工作,加上思思的事情,也讓她精疲力竭,她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城城,他們已經決定離婚的事情。
邵洛川在旁道,「城城,剛剛不是說要去放煙火嗎?」。
小家伙立刻被轉移了話題,他高興道,「可以去嗎?」。
「就在樓下。」邵洛川笑著道。
于是結束了那尷尬的話題,三人穿戴了整齊,便下了樓來。聖誕節氣溫又冷了,城城體質弱,藍星夜怕他著涼,給他戴了毛巾圍了圍巾。這麼全副武裝下來,小家伙已然成了一只小企鵝一樣,圓鼓鼓的十分可愛。
走到公寓下面,轉到一個安靜的地方,零星有人也在放煙火,周遭霧氣漸漸彌漫。
邵洛川帶著城城,和藍星夜一起去附近的小店,買了一些煙火來。城城還小,也怕他會傷到自己,所以只買了煙火棒。那種一小支的,可以拿在手里點燃,也不會傷到手,燒到衣服的小煙火。
點燃了煙火,城城一下子高興地笑了起來,「我有煙火棒!我有星星!好亮的!」
城城拿著煙火棒,在夜色霓虹中奔跑著,揮動著那星光棒,不斷不斷地揮舞著。他的周遭,都是散落的煙火,映襯著他的笑臉,那麼的燦爛。
藍星夜看著城城笑的那麼開心,她也笑了起來。
「來一支玩玩?」邵洛川喊了一聲,拿了一支放到她的手邊。
藍星夜拿過,他立刻點燃,星火便也在她的手中灼灼燃燒起來了。她望著那星火明滅,望著不遠處城城歡呼喜悅的模樣,那目光也不禁柔和。
藍星夜動了動唇,她輕聲說,「洛川,你之前對我說,讓我考慮。」
邵洛川凝眸,他記起那天在停車場,是他拉住了她的手,告訴她他喜歡她,等一切結束後,讓她給他一次機會。此刻,她豁然提起,讓他心中一喜,只以為她有了決定,「藍星夜?」
藍星夜側過頭來,望著他道,「洛川,我想我不需要再考慮了,對不起。」
她的回答直接,那樣肯定的拒絕了他!
這在意料之中,邵洛川並不詫異,他也望著她道,「藍星夜,也許你不相信,其實在很早以前,我就喜歡你。可是當時,我沒有想過太多。我總覺得來得及,總覺得當時我們還小,不著急著那一切。其實,也是我不夠坦率,還太過年輕,認為自己也許也只是一時興趣,對你的喜歡,也不過是一剎那而已。」
「後來我回國,你的身邊已經有了二哥,我知道我已經晚了。我沒有想過要拆散你們,我知道你喜歡他,從很早以前我就看出來了。看見你們在一起,我也為你高興。盡管我知道,他的過去,可是我不忍告訴你,我總是願意去相信,一個人全心全意的付出,就會有回饋,更因為他是我二哥,所以我認定,他也會明白,總有一天會明白。」
「但是之後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才知道真相。當我知道的時候,你又已經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五年後,我在北城又重新遇見你,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高興,我甚至慶幸想著,這一次,我總算是第一個遇見你的人了,總算沒有被別人搶先了。」
邵洛川說到此處,有一絲激動,而眼中卻是落寞,「或許是老天總愛和我開玩笑,你的身邊又有了別人,我看見那個人向你求婚了。我連一個機會都沒有,就這樣只是見了你一面而已。」
「我有私心,不讓他知道你的存在,就讓你這樣平靜的過日子。但是有些事情,還是瞞不住。藍星夜,如果五年後沒有遇見你,或許,我會另外再遇見一個女孩子,和她結婚生子。可是現在,你就在我的面前,你讓我怎麼放?我不想再錯失這個機會,我也不願意錯過!」
「我知道你的顧慮,也知道你的擔心。我保證,我會做一個好爸爸,也會做一個好好先生,我會照顧你們母子,愛護你們,我很喜歡城城,會把他當成自己兒子一樣,他本來也是我們邵家的孩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