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世界觀是一直在演進的,而且東方愛好者也是一直在持續增加的。
如今,大多數東方愛好者,應該說是絕大多數,都是在新東方時代,當然,這個是我劃分的,也就是2006、2007年之後,才開始接觸的東方。所謂新東方時代,不僅是因為NicoNico的出現導致東方人氣開始爆發,也是因為在這個時點開始,東方Project的世界觀設定,也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如若,從紅魔鄉就開始,或更早就開始接觸東方的話,應當是能體會到這種變化的。
但是大多數人不是,多數人接觸東方的時候東方已經是新世界觀時代了,因此是體會不到紅魔鄉的設定的。很多人接觸東方,會先閱讀求聞史紀求聞口授,抑或是通過二次創作來接觸。求聞史紀求聞口授,本身是新東方設定體系的凝聚,因此先閱讀這些的人會首先了解新東方=.==設定體系,于是後接觸紅魔鄉和妖妖夢的具體設定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的,使用新設定體系。
不,應該說是,自然而然的就將紅魔鄉和妖妖夢的故事融入到自己事先已經理解的東方設定體系里了。通過二次創作接觸的人更甚。二次創作通常都使用創作者所理解的最成熟的那個世界觀來描述所有事情。因為很多人都有一個誤解,就是「東方Project有一個固定的,通行的,貫穿每一作的世界觀和設定體系」,但是
這個認知是錯的。事實上,紅魔鄉和妖妖夢時候的設定,和如今的幻想鄉設定是完全不同的。大家可能都比較熟悉,知道舊作時候的設定與新作完全不同,會有這麼一種概念。但是大多數人都缺乏紅魔鄉妖妖夢時候的設定也與現在完全不同這種概念。沒錯,完全不同。下面我們來詳細分析一下,紅魔鄉究竟和現在我們熟知的幻想鄉有多大的不同。首先,是最大的不同。紅魔鄉的設定里根本沒有這個我們所熟知的幻想鄉。我們現在所熟知的幻想鄉是什麼呢,是一個在深山當中,被完全隔絕的大結界博麗大結界所包圍分離出去的一個小世界。而且由于虛幻現實結界的作用,這個地方存在妖怪,並且會吸引外界成為幻想的東西進入。是個名副其實的幻想鄉,與外界科學文明世界完全不同的幻想的世界。妖怪在這個世界當中愉快的生活著。這是我們所熟知的幻想鄉,但是,在紅魔鄉的設定里,在紅魔鄉,也就是2002年的ZUN的設定中,它,不存在。如果讓我來直觀的描述那個時候ZUN心目中的幻想鄉的話——這是日本深山中遠離人類聚集地的地方。
這座山沒有人住,也基本沒有人會來,這個深山中的山溝,被稱呼為幻想鄉。
這個山溝是妖怪們的樂園。
由于人們文明開化,驅逐黑暗,因此妖怪被人類驅逐出了生活。
棲息在黑暗中的妖怪們生活在這里,和人類互不干涉。這個幻想鄉,是對妖怪來說的幻想鄉,是仙境,是對妖怪們來說的仙境。而對于人類來說,這里只有死亡。博麗神社位于幻想鄉邊境上。
博麗神社從一開始就沒有神,這個神社的用途是守護幻想鄉和外界。而博麗神社的巫女的職責,也就是守護幻想鄉和外界,防止不合適的往來。幻想鄉沒有我們所知道的結界,就只是一個山溝而已。這里是和人類不相往來的妖怪們的樂園。是妖怪們生存的地方。對于妖怪們來說,這里是仙境,是樂園。
然而對于外面的人類來說,這里也許就是魔窟。或者說魔窟並不是很合適,幻想鄉對人類來說是妖異的,是破壞性的。
不是人們一般听到「魔窟」這種詞時想到的破壞,是精神上概念上的破壞,是對人類賴以生存的科學世界理念的破壞。是不再是人類的等級的崩壞,遁入幻想鄉的人類,將不再是人類,而是迷惘者,最終也許會成為妖怪。
迷入其中,人類的道理不再適用,人類的意義失去,就像幻想鄉的寶物對普利茲姆利巴家所起的作用(崩壞)。不過外界的人們是不相信妖怪的存在的,因此人們也否定這個地方的存在。當然也就不會前來。因為沒有什麼人前去,所以妖怪和人類是和平相處的,因為不接觸,所以和平。因此保持這個和平的最佳方法就是不接觸。zun在成為妖怪的**中,找到了月兌離俗世的救贖(所謂仙境,所謂桃源,所謂幻想鄉)。
在潔淨的月都與污穢的幻想鄉中,他選擇幻想鄉,這點一直到今天都沒有變。就這樣,人們和妖怪們過著互相不往來的生活。這樣說也許還有點問題,紅魔鄉並沒有系統的世界觀的設置,我描述的這些,更像是ZUN當時對于這些概念的理解。
而ZUN也是憑借著這種對概念的理解和認知,以及他當時所思所想來創作作品的,紅魔鄉和蓬萊人形都是如此。
很多東西還沒定型,是想到哪里寫到哪里的。比起設定,更像是想法和構思。——言歸正傳。
這些構思其中最需要注意的是,這個幻想鄉,和外界,沒有分隔,沒有分割開來。也就是說,妖怪們也是接受著外界的文化的。可以說妖怪們的知識水平,以及生活在這附近的少數人類,比如靈夢和魔理沙的知識水平,是與外界的人類相當的。靈夢和魔理沙知道空調,知道西餐,知道維生素知道礦物質,知道瀕危野生動植物物種國際貿易公約,知道釷從232Th開始連續衰變最後成穩定核素208Pb。
也知道所有我們現在的人類知道的各種知識。她們甚至還會前往人類的城鎮去享受冷飲,會逛街。她們知道各種ZUN靈機一動偶爾想到的知識,會去做ZUN突然想到的事情,會去用ZUN想使用的Neta。非常隨心所欲,隨ZUN的心和欲。當然靈夢和魔理沙一般都是遠離人類的城鎮的。因為幻想鄉和外界沒有任何分隔,也根本不存在所謂知識的差距,更沒有什麼幻想不幻想的說法。外界的知識平等的傳入幻想鄉。
但是外界的人類卻不承認妖怪的存在,盲目崇拜科學。紅魔鄉時代的幻想鄉,紅魔鄉時代的各個角色,與我們現在所認知的幻想鄉和各個角色,有著巨大的區別,乃至于實質上的不同。而紅魔鄉的紅霧異變,實際上也和我們所知道的紅霧異變有本質不同。現在我們知道,在紅魔鄉的設定中,幻想鄉是沒有結界的。而且人類的聚集地,是不在幻想鄉中的(沒有我們現在所知道的人間之里),而是位于幻想鄉外距離幻想鄉這座山溝有一定距離的,人類的城鎮。紅霧從幻想鄉中的紅魔館開始散發出,逐漸籠罩了幻想鄉這座山溝。
如果繼續擴散下去,紅霧就會傳出幻想鄉的範圍,甚至離開深山,傳播到人類的城鎮中。
也就是說,這麼下去的話,幻想鄉的紅霧異變,會影響到外界人類的生活。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也許和習慣了現在幻想鄉設定的人們第一時間所想到的結果是不同的,
在紅魔鄉的設定中,結果就會是由于不被人們所接納的幻想鄉,不被科學所接納的幻想鄉干擾了人們的生活,
而這個幻想鄉和人類的理念,甚至和人類本身就是不相容的。
人類會想方設法的除掉幻想鄉,除掉這個妖怪們和平棲息的與人類互不干涉的妖怪仙境。至于怎麼除掉,這個就不好說了,也許是美軍和自衛隊聯合出動掃平這座山溝?軍隊是否對這個妖異的地方有用還是一回事。總之,如果放任不管,妖怪就會和人類產生沖突,最後妖怪們難得的這個仙境也會不復存在。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因此才需要博麗神社和博麗巫女。
換句話說,那個時候的博麗巫女,是幻想鄉,也就是妖怪們的守護者。需要再重復一遍,紅魔鄉的設定中,幻想鄉內幾乎沒有人,妖怪也並不依賴人類才存在,妖怪不需要人類的恐懼,自己就可以安然生活在這個妖怪仙境中。
妖怪們希望的是和人類互不干涉的生活。博麗巫女就是保障這個的。紅魔鄉是第一個新作,和我們現在所熟知的東方Project是有本質的差距的。那時候ZUN的心目中並沒有我們現在的設定。而且直至那個時候,靈夢仍然是需要修煉的巫女,只不過比起舊作變的更強了一些,能飛,而且相對也更悠閑。但是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的逆天,也沒有什麼極特別的能力。
而魔理沙還並沒有淪為襯托主角靈夢的平凡的接近普通人的存在。實際上那時候的魔理沙仍然距離普通人相距甚遠,和人類格格不入。魔理沙是作為主角的對手一般的存在。ZUN在那個時候的設定仍然很隨意。一個主角,一個主角的對手,角色就這麼誕生了。同樣的,BOSS也是比較隨意的設定,會使用很奇怪的梗,或者是當時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作為內容和對話。完整的設定體系,紅魔鄉的時候是沒有的,相對的,劇情和設定更加是服務于游戲本身的存在。由于游戲流程差不多是30分鐘,因此紅霧中人類只能堅持30分鐘。由于設定E難度最後一關無法玩,就給了夜一個能逆轉時間的能力。由于自己想玩西游記的梗,于是紅美鈴就說出听說巫女肉好吃的言辭。以及為了游戲方便,為了自己愉悅,劇情可以出現各種很隨性,甚至細考慮不合理的事情。當然實際上也埋藏了很多ZUN自己設計的小Neta在其中。
但是不論如何,紅魔鄉的劇情是非常多的漏洞和矛盾的,因為ZUN實質上就沒有去認真設計。在永夜抄之前,對于ZUN來說,劇情都沒有游戲本身重要。一直到制作永夜抄的時候,ZUN還感嘆,對話這種東西打破了游戲的連貫性是不是應該去除。另外,不僅紅魔鄉,與紅魔鄉同期的蓬萊人形,以及那個時候的Hit繪,也都凸顯了這種隨性。由于現在我們已經接觸了後續作品,因此東方愛好者們去理解那個時候的ZUN的作品的時候,總是避免不了用現有的新思維去套那個時候的ZUN的作品。
但是其實這是不合理的,分析蓬萊人形文本的時候,應當先忘記紅魔鄉之後的所有作品的設定和角色。而不是拿著新東西去套老東西。ZUN那個時候的隨性的創作,並不應該被用ZUN好幾年後才產生的新想法,去過度解讀。不應該去用後面的新作品去套那個時候的老作品。實際上,蓬萊人形不論是C62還是C63,和紅魔鄉的世界觀也許都有不同。
甚至可以說,那個時候的ZUN,還沒有構建一個完整世界觀的想法。為了創作一個作品,而臨時塑造一個世界觀的可能性更大。所以蓬萊人形是蓬萊人形,紅魔鄉是紅魔鄉,後面的作品是後面的作品,將其放到一個水平線上去交叉考慮,我覺得都是不合適的。而其中的角色,尤其是出現在蓬萊人形中的角色,比起角色,更像是演員。
這里需要一個巫女,因此就拿出一個巫女,也就是靈夢,放了進去。因此在蓬萊人形中發生的事情,在蓬萊人形中的靈夢所見到的事情。
在紅魔鄉中的靈夢是沒有見到過的。紅魔鄉之後的靈夢更沒有見到過。
甚至可以認為這些不同作品的靈夢是不同的人,只是一個演員在不同作品中表現罷了。這些作品之間不互通,人實際上也不共享。將兩個蓬萊人形中的故事認為是發生在東方Project主世界觀中的故事是絕對不正確的。因此分析這倆故事的時候,也應當徹底月兌離東方的主世界觀去分析。按照我和atrican的討論,我們一致認為C63的蓬萊人形,實際上是C61的蓬萊人形。
關于這點和我對蓬萊人形的理解,以後有機會再寫文細說吧(好像挖坑有點多了)話說回來。不僅紅魔鄉,實際上妖妖夢也是如此,一直到永夜抄完結之後,ZUN才開始考慮將東方的設定和體系系統化。可能不少人都知道,妖妖夢曾經附帶了一個幻想鄉風土記。
不過後來ZUN將這個設定給作廢了,說它是有誤的設定。實際上,從幻想鄉風土記放在妖妖夢的Manual中就能看出,至少在妖妖夢發售的時候,ZUN所構思的設定是如同風土記中所記述的,
在妖妖夢的時點上,ZUN心目中的幻想鄉,從紅魔鄉時候的偏遠小山溝,妖怪們的仙境,變成了人類的僧侶為了驅逐妖怪封印妖怪的場所。雖然人類排除妖怪存在這點沒有變化,但是至少幻想鄉從妖妖夢開始誕生了封閉這個屬性。雖然是人類封印妖怪。
而永夜抄的時候這點就發生了變化,結界變成了妖怪維持的了。當然還有一些細微的變化,比如琪露諾從妖怪變成了妖精,因為在紅魔鄉的時候和妖妖夢初期的時候,妖精這種東西還是過于低級的。
後來的新角色幽谷響子,其身份山彥,在妖妖夢時候,ZUN心目中還認為山彥是一種等級很低的精靈。東方的設定一直在持續發展,一直在變化當中。紅魔鄉時代的設定,如今已經完全不復存在,變化天翻地覆。由于其差距,因此不能使用現在的觀念去理解那個時候的設定,不然必然會產生諸多的疑惑。典型的諸如『為什麼紅魔鄉對話里靈夢和魔理沙會這麼熟知外界的信息』這種問題,明確了這些之後,自然也就不再會困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