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雲紫沉默著,沒有反駁的意思。
不是無法反駁,而是沒有那個必要
毫無疑問,對方的話語沒有可以被挑出錯誤的地方,關于這一點無論是八雲紫亦或是其他什麼大妖怪都再清楚不過了。
怪異之所以是怪異不僅僅是因為在行為舉止或是外表上和人類有所不同,而是從最根本的氣氛上就無法互相容忍,已經習慣了殘酷的生活,長年累月廝殺所在心底內沉澱的那份黑暗,大概只是像平常人去便利店買東西這種日常一般的情景都會感到極度的不適吧。
「不過,那種事情和你沒有關系哦。」
八雲紫隨意的用陽傘指向那道人型,從身後的巨大到恍若將天地也連接在一起的隙間中射出了鋪天蓋地的,就像是流星雨一樣的紫色光芒,倘若不加以任何的阻擋和防御就這樣讓這份力量落到地面上的話,區區。一兩座城市規模的地表毫無疑問會被摧毀成不會有任何生命存在的廢墟了吧。
而面對面站在這份足以被稱之為恐怖的力量面前,那道人型卻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像是在看著一場一看到開頭就明白結局是怎麼樣的,三流的肥皂劇一般,語氣中充滿了提不起勁的意思。
「真無聊。」
然後,在那鋪天蓋地的紫色光芒上,有什麼‘東西’誕生了,那並非是什麼無法理解的存在,別說是紫這樣的妖怪賢者,哪怕只是普通的人類小學生也能輕易分辨出的東西,但在那蘊含著純粹的毀滅力量的光芒上,這個‘東西’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存在的,原本只是接觸到就會化為灰燼的才對,而那東西不但沒有被化為殘渣,反而隨著它的誕生,紫的攻擊還沒有靠近到那道人型就已經消失無蹤了,或者說,被作為營養吞噬了。
「原本還打算趁著這個和你打打招呼的機會好好的玩一玩的,沒想到你竟然還將力量分散在保護這個城市的結界上並且控制著自己的力量不會出力過大……真是無趣啊,要是我攻擊這個城市的話會怎麼樣呢?」
似乎是察覺到了紫的動搖一般,那道人型發出了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聲。
「安心啦安心啦,我才不會這麼干呢,如果我想的話,就算毀滅掉這個世界也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罷了,但是那樣的話我又該干些什麼呢,一個人的世界實在太過無趣,如果到了那種地步的話,大概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自我解決掉吧。正因為如此,我可不想摧毀掉這座城市害的你又恢復成像是那種標準的怪異一樣普通而無趣的家伙,有趣的東西就得好好的保護,小心翼翼的珍惜不是麼~。」
「那麼,打招呼就到這里了,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們能給我帶來更多不一樣的樂趣,對了,順便說下,如果哪天我發現你們已經再也無法給我帶來新鮮東西的話,到那一天,我就會毫不留情的干掉你們哦,不管是你也好,還是那個東方的龍神,創造的魔神,災難概念化為實體的怪物,你們全部一起上的話,多多少少還能給我帶來一絲快樂吧,把你們的死亡作為這場劇目的落幕曲姑且也算是令人滿意了——不過,在那之後我又該干些什麼呢,啊啦啦啦,真傷腦筋吶。」
紫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那道人型將自己的結界吞噬出一個大洞施施然的就這樣離去,雖然這其中也有不想在這種無法全力出手的劣勢情況下和對方發生爭斗的考慮因素在內,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另一個原因吧。
苦笑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月復部位置,原本縴細的腰肢像是被勺子挖去了一大塊似得出現了一道半圓形的恐怖傷口,從這個巨大的口子里不管是脊椎還是內髒之類的東西都能夠清晰的看到,如果是普通的妖怪受到這樣子的重創恐怕也無法繼續的活下去了吧,八雲紫雖然對于這種程度的傷口不會感到有多頭疼,不過在這種情況下繼續追擊實在是太過無謀。
況且……對方不管怎麼看都沒有使出全力的樣子,那種能力實在太過單純,單純到八雲紫這樣子經歷過悠久的歲月從而累計起恐怖智慧的大妖怪隨意看一眼就能明白本質的程度,但即使看懂了,卻也不意味著能夠就這樣破解。
「呀勒呀勒,說實話,這家伙和小優還真是相似呢,都是明明能力單純,卻又無解到令人頭疼的類型,說要干掉我和禍她們,那大概也不是妄言吧,這下子可真是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個難辦的家伙啊。」
雖然這麼說著,八雲紫的臉上卻是一副悠然的表情,即使出現了能讓自己的腰月復毫無征兆的出現一個大洞這樣子恐怖的敵人也沒有任何擔心的樣子,這並不是盲目的自信或者強裝出的傲慢之類的東西,而是經歷過悠久的歲月之後,沉澱于內心的那份獨屬于妖怪賢者的從容。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被稱之為無敵的,不管是再怎麼強大,強大到沒有人可以打敗,那也只是質或者量的問題,和概念上絕對無法破解的無敵是絕對不能混為一談的,這並非是毫無根據的妄言,而是掌控著境界這一足以與神抗衡的恐怖力量的八雲紫的認知。
「不過,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快啊,都忘了多久沒被弄得這麼狼狽了。」
嘆了口氣,隨手將布置下的結界撤離掉,站立在人類沒辦法用目光接觸到的高空處俯瞰著腳下的城市。
渾身沾滿血腥味和惡意的自己,比起勉強自己適應人類所謂的‘平和生活’,像那家伙一樣隨心所欲的找樂子應該會更加的放松和自由吧。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毫無疑問會這麼認為的吧。
和美好的字眼絕對無法相容的自己,以及本身就是這個世界惡意化身的少女,帶來災禍的龍神,這樣子的存在,真的可以和這個世界相容嗎?
在遇到那名少年之前,想要不管不顧的放縱自己的內心毀滅世界的想法說是無時無刻充斥著充滿無聊的內心也不為過,要說為什麼不那麼做的話並不是出于什麼惻隱之心之類的東西,只不過是缺少一個契機而已。
就像肚子不餓也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的話,即使知道吃了東西會讓自己的身體更加健康,如果沒有他人約束的話,大多數的人也不會有想要吃飯沖動,大概就是類似這樣的心情,才讓這個世界繼續保持著平穩的狀況吧。
「因為是怪物所以就一定要拒絕讓自己感覺厭惡的平和生活麼,的確,比起艱難的扮演和平笨蛋這種事情來說,說服自己承認自己就是一個不破壞點什麼就沒有存在意義的怪物要來的輕松許多,但這種像是智者啊成年人這種權威所規定的游戲規則不是太無聊了麼。」
閉起雙眼,像是在懷念著什麼一樣,紫的臉上掛滿了無比燦爛的笑容
「即使是人家,看到那種任性的小孩子,偶爾也是會被感染的哦。」
PS︰本來是打算昨天碼字的,結果莫名其妙發高燒了,跑到醫院打了五瓶點滴,整個人都不好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