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不,確切描述的話,應該是直到遇見博麗優的那段高中時間,如果是出于這段時間中的戰場原听到有人自我介紹稱自己是所謂的退魔人的話,大概,會毫不猶豫的將訂書機塞到對方的嘴巴里吧。
就像第一次和博麗優正式的交談時所做的那樣。
仔細想想曾被四名這樣子說的人欺詐過的戰場原,會有這樣的過激舉動也是一件可以被理解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對于初次見面還尚不熟識的人來說,適當的使用一些粗暴的手段比起純粹的暴言還是要好用很多。
這倒不是說戰場原這名少女已經無可救藥到只會使用暴力手段了,只不過經過長年累月的經歷讓戰場原理解到這樣做是最方便的做法。
——能最快的達到自己目的的做法。
腦海里的念頭轉動到這里的時候,戰場原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那名笑眯眯的對自己自我介紹著的巫女。
戰場原儀喜歡著博麗優。
不管那個總是掛著意義不明的微笑不知道腦海中在思考著些什麼,亦或者什麼都沒想的巫女是怎麼認為的,戰場原堅定不移的相信著自己的這份感情並非出于沖動或是其他感情的誤認。
如果要說為什麼,在旁人看來,這也許是博麗優幫助戰場原儀解決了一直困擾著她的怪異和心結的緣故,雖然在天台上戰場原儀否認了這一點,但那也有可能是還處于相信著戀愛的青春季節的少女固執而已。
一般來說應該是這樣的。
按照正常論來說的話理應是這樣的。
雖然不明白正寄居在那個巫女家中的幾名妖怪是怎麼回事,是經歷了怎樣的事情才對博麗優抱有和自己同樣的感情的——大概,那也是會讓人听到入迷的,亦或者是單純到讓人覺得再無聊不過的故事吧。
只是至少,戰場原儀對自己的抱有的感情沒有任何疑問。
倘若當時在那個教室里的是別人,幫助自己解決螃蟹的是別人,讓自己的心結釋懷的是別人,將自己身上所發生的那足以用墨水書寫成怪異談流傳在大街小巷之中的故事的男主角換一個人的話,自己會在天台或是另一個地方對那個人說出喜歡這兩個字麼?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戰場原如此斷言。
喜歡著某人的理由要多少就能找出多少來——長相符合自己的喜好,性格合得來,強大,帥氣……諸如此類,但這不過是根據式子的答案所逆推出來的東西而已。
馬後炮
事後諸葛亮
雖然對古文不太有自信,但大概就是能用這種類型的形容來描述的東西吧。
並不是因為某些原因才喜歡上他,而是喜歡上他後才給這份感情找出理由。
倘若大家對此實在無法理解,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種像是說笑一般的話語的話,戰場原認為要稍加說明的話其實倒也不是不行。
這並非否認之前的話語,只是給這份沒有源頭的愛戀像是類似于點綴上一些華麗的花紋這樣子的行為而已。
說實話,這並不是什麼具有真實性,或是不容反駁到令人看了以後就會被注入嚴謹或是權威之類的詞匯的話語,即使自認為國語學的並不算差的戰場原也沒有自信這麼認為。
要說為什麼的話,這不過是她剛剛從自己的行為中突發奇想的思索到的一些東西。
關于博麗優和自己。
也就是說,只不過像是和友人一同走在街上,腦子靈光一閃突然想到的一個話題一樣,即使深入的研究下去也只是會得到一個令人付之一笑的答案。
即使這樣,戰場原還是想將其仔細的思考下去。
大概,什麼意義都沒有。
也許,沒有任何的價值。
但對于自己腦海中的思想,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干涉不是麼,說出的話語也就罷了,如果連自己的思想都無法獲得自由的話那也太悲慘了。
假如,僅僅只是假如。
在某一天,此時此刻自己腦海中的思緒會被某人以文字描述出來,那麼對于不幸看到這些文字的讀者,戰場原覺得自己應該會報以不負責任的嘲笑和暴言吧。
自己並不是那個金發的笨蛋,對于講述故事給別人听這種行為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這樣子的自己,一定……不是可以被稱之為講述故事之人的人吧。
當然,從一開始就沒有這麼期待過。
而且,也沒有告訴別人的興趣。
只是單純的,想要自己一個人嘀咕著關于博麗優的事情。
只是順便的,想要搞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叫住眼前這名無比優雅的微笑著,自稱是風見幽香的驅魔人。
——人類是為了前進而生存的,即使不是正面也應該是主動的,就算不積極也應該是究極的生存下去,這一點正是強大而又弱小的戰場原和東風谷早苗她們的價值觀。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不斷的前進。
對于任何的犧牲都毫不猶豫。
視場和而言即使是對于踐踏自己的寶物也沒有任何的躊躇。
明明是人類卻擁有著吸引怪異,成為怪異這樣特質的她們的價值觀。
即使不美麗
哪怕充滿污穢的活著
貪欲也無所謂
這樣的價值觀,和博麗優是不同的。
這樣的生存方式,和他是絕對沒有辦法相提並論的。
連放在一起提起來都讓人感覺太過卑微。
能和這樣子的博麗優放在一起談論的,在戰場原儀認識的人里,大概只有一個人。
——柏崎星奈。
據戰場原所知,柏崎星奈從小學開始到初中從來沒有過能夠堅持超過一周的朋友。
一個都沒有。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這是理所當然的啊……
任何一個和柏崎星奈接觸過的人都會如此斷言。
——都會如此感嘆。
對于星奈來說,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的黑暗,只有光明。
隨心所欲的活著,用二元論對這個世界下著結論。
然而,無論是誰都懷著黑暗生存,否則便無法活下去。
但在這個形同暴力的光芒面前,那些隨處可見的黑暗僅是一瞬間就燃燒殆盡。
哪怕是戰場原也一樣。
事實上,和星奈成為朋友關系是在解決完自己身上問題的第二天。
大概是因為和博麗優在那一晚上實在是接觸的太過頻繁。
也許是因為在和怪異做交易之後太久沒有和同齡人正常交流。
戰場原在不經意間,模仿著巫女的行為方式和說話的語氣。
哪怕那只是連拙劣的山寨都稱不上的,只不過是徒有外形的模擬。
只是那一瞬,柏崎星奈就站了起來,將正在和戰場原的桌子面前詢問著考試相關問題的老師推到了一邊。
「放學之後,一起去哪里玩玩吧。」
明明是如同街頭小混混般的語句,星奈的表情卻理所當然的令人感覺仿佛是舞會之上公主的邀約。
戰場原瞬間就明白了。
倘若有一個人能夠站在這樣子的柏崎星奈身邊的話。
一定,就只有那個將任何的東西都包容進去,宛如黑洞一般的。
——巨大而深邃的黑暗。
PS︰最近開始實習了,體驗到社畜生活的我每天下班回家就已經差不多是個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