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迎親
永熙二十四年,十月初六,太子大婚。
太子在接到賜婚聖旨後的第二天就稱病告假,使得眾人心上都蒙上一層隱憂。但太子的病也並沒有像以往那般纏綿數月之久,相反的,他的病竟在月中的時候就開始漸漸轉好,隨著好日子的臨近,太子的身體精神也愈加大好起來。外界這才開始傳言是太子妃娘娘旺太子殿下。
迎親當天,太子依制著一身絳紅朝服,帶上準備好的各色規制聘禮,由慕容朔和王屋左右列馬相護,一起先向著丞相府趕去。一路上,隊列恭謹肅穆,鼓樂隊雖跟在隊伍之中,但並未奏響。
百姓中,有許多仰慕太子德政和品性的人,見太子身體康健,精神抖擻的騎在馬上,心中也是大感安慰。靜靜的跟著太子迎親的隊伍,一起向著丞相府而去。丞相在位多年,同樣也是德高望重=.==,再加上他為人極重原則,又政治中立,自然也是最合適和太子結為姻親的人。對于這樣的聯合,暗中支持太子的人,皆是滿意的。其實,羅子矜跳「木鼓舞」的事,也是他們一手炮制,宣揚出去的。
迎親的時辰是早就定下的,所以待太子帶人來到丞相府門前時,羅子矜這邊也已經收拾好,穿上了太子妃的朝服。廣袖長袍加身,金玉鳳冠戴在頭上,玉佩絲絛系在腰間,風起時,絲帶飄飛靈動躍然。環佩叮當,亦悅耳動听。莊肅持重的妝容,配在羅子矜的臉上。皇家威嚴盡皆釋放。
圍在外面看的人也都不自覺的跪下了下來,山呼「太子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子下馬,眼里心里只有站在正中的羅子矜一人。
羅子矜是太子妃,所以,她要嫁給太子殿下,首先要做的並不是拜堂,而是先進宮。朝見皇上,接過聖旨後,再由皇帝親領。進入明堂最外的一道門,遙拜神樹。再听過國師的指教後,才會在黃昏時刻回到太子府,更婚服。行拜堂之禮。
因為羅子矜現在穿的是要覲見皇帝的朝服。自然沒有蓋頭遮住頭面。大齊國對禮教也並不甚嚴,而太子妃和皇後雖同是內眷,但她們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為萬民之表率,自是不避百姓的。
太子上前,對著羅子矜伸出右手。羅子矜回頭又看了一眼開著的大門,知道父親雖依規矩沒有出現,但他的心始終是跟她在一起的。這才將手遞給了太子。太子握住她微涼的手,稍稍用力。意思要她不要擔心,牽著她的手,向著馬後的轎攆行去。
羅子矜這邊一動作,跟在她身邊的小鑼和小嵐便緊跟著上前。小鑼因為緊張怕出錯,只是一直低著頭,小心的跟著又怕走的急了踩到羅子矜長長的裙擺。根本就不曾抬頭看向慕容朔的方向。讓看著她的慕容朔不禁又覺得無趣,心情不是很好。
來到轎攆前,太子暫時放開了羅子矜的手,自己先行上轎,然後伸手拉過羅子矜,在小鑼和小嵐的幫扶下,二人才在轎攆中並排坐好。這是規矩,太子必須與太子妃共乘一輛轎攆。因此,太子騎過來的馬自然也被早就等在附近的馬夫牽走。小鑼和小嵐登上替她們準備好的馬車後,隊伍才在慕容朔的引導下,鼓樂齊響,歡歡喜喜,熱熱鬧鬧的離開了丞相府。
轎攆中,第一次跟太子坐的這麼近,陌生的雄性的荷爾蒙刺激著她。再加上,羅子矜又想起當初太子蒙面救她時的情況,臉色也有些不自然的紅了起來。尷尬的坐著,目視前方,不知該說些什麼。倒是太子,放低聲音關心問︰「你緊張嗎?不要怕,有我在。」
「我沒有怕。」羅子矜頭也不回道。她不怕這些陣仗,只是去見皇上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緊張的,只是因為要嫁給他。
「那你為何如此反常?」太子好奇的問。听她的話的確不像是怕,可她如此緊張卻又是為何。
「跟一個陌生男人坐在一起這麼近,我當然會緊張。」羅子矜實話實說道。既然以後將要風雨同舟,那就該從實話講起。
「是嗎?我對你來說是陌生男人?」太子想起當日以蒙面壯士的身份和羅子矜相處,再看她現在對他的態度,竟誤會吃醋道。
「難道不是嗎?殿下對我了解多少,我對殿下又了解多少?我是可以憑著聖旨和神樹的意願成為太子妃。可要成為你的妻子,我們還是需要坦誠相對。殿下難道會喜歡一個自己根本不了解的女人嗎?」。羅子矜不卑不亢道。
「我會!即使有些事不了解,但並不妨礙我喜歡你。」太子突然直言表白道。
「殿下?您」羅子矜不想自己想要太子坦誠相對的說辭,竟逼出了太子這樣的話,心髒漏跳一拍後又緊接著狂跳個不停,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我喜歡你,很開心你能嫁給我。」太子見羅子矜慌張,他手心緊張的汗才漸漸消退。誰說他不緊張的,只是,他也喜歡說實話,既然已經成為夫妻,他不想再隱瞞自己的感情。
「多謝殿下厚愛。」羅子矜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用了這樣一個有距離,似乎在這個情況很不合適的話回答。
「只是這樣?那你呢?」太子的手心又冒出汗來。他想知道,他非常非常想知道。
「我?我臣妾已經是殿下的人,自當只看著殿下一人。」羅子矜俯首回答。這是實話,只是不太會讓他滿意罷了。況且,這個問題,還是不要在路上談的好。反正已經嫁給了太子,以後有的是時間。不必急于這一時。
「但我不想听到這樣的回答。」太子有些失望道。
「那殿下的意思,是希望听到臣妾的謊言嗎?臣妾的話既出,自當不會食言。殿下期待的回答,不如等我們相處一段時候後,再听臣妾回答吧。說不定到那時,殿下就能听到殿下想听到的回答了。」羅子矜無奈勸道。
「是,你說的沒錯,是我太心急了。就依你所言。」羅子矜的話有理有據,終于說服了太子不再糾結與此,二人安靜的上路。但似乎並沒有剛開始那樣的尷尬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