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堂姐妹不是雙胞,卻把雙胞間互換身份的把戲玩得爐火純青。被換到茶水間做事,原身卻很高興,特別是重生這一世,有了前世的記憶有心算無心,原身不單在將軍府的各位廚娘手里,偷學得一手好廚藝,還猶擅煲藥膳外,還順便手就把茶水間的活計干得十分出色,泡得一手的好茶水,這也算是意外收獲吧。
但到目前為止,這個游戲的最大獲利者,都是姐姐夏雨。
原身其實是個笨的,第一世已然是定局就不提了,而這一世,重生了都沒有能力繞開大夫人身邊的各種陷阱,沿著前世的軌跡嘩嘩的活著,仍然執行了夫人下毒的命令,給將軍如今的心頭肉,當紅姨娘,掙到二夫人名份的歐陽姨娘下毒,原身實在是不能勝任這份炮灰的工作,兩世干這事都理所當然地被捉了現行,被將軍吩咐了打三十大扳扔到亂墳崗去!沒有人能在這二十斤重的夾鐵板子下逃得性命,可原身仿佛是屬貓的有九條命,兩世人都活下來了,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傷好後,前世被大伯娘說通爺爺,把她以夏雨的名義,仍送回將軍府里當差,而這一世,原身投河自盡,誓死不入將軍府!
在前世回到將軍府沒兩個月,重陽節時,她被送去三皇子府里,居然還是干下毒的事情,由宅斗炮灰轉成宮斗的炮灰,原身還能動手呢就被三皇子府打殺,其中的曲折不足道也,偏原身福星高掛,再次逃得性命,回到三叔當差的莊子里躲了幾個月。
第二年開春時,夏晴同夏雨冒名頂替的事情就被揭穿了,原身被三叔暗地里賣給了大夫人,恨原身誤事的大夫人把她扔到了娘家兄弟的身邊為奴。
江大少爺是個男女通殺的紈褲子弟。原身在他身邊,並沒有大夫人意料中的受到虐待,(其實卻是當初那三十大板給原身留下的疤痕,讓對原身用強的江大公子受驚不小還惡心到不行,原身因此得以保全清白,)還好有一手好廚藝,留在江大少爺身邊只替他煲養身藥膳,保養江大公子夜夜貪歡的身體……原身刷好感、存私房,七年後,終于贖身回家,等著她的卻是頂替夏雨守寡的差事。還是帶著三個拖油瓶守寡……
而夏雨卻頂著她的名頭,嫁給了江大公子安排了來提親的一個管事做填房……
雖說這個管事也不是什麼好鳥,夏雨的日子也不是那麼的順心,可活人總比死人強吧?加上夏雨的婆婆也是個孀居婦人,獨養兒子被夏雨克死,如何不恨,自然是搏了性命的找茬,一直把原身折騰到死為止,原身死時不過三十二歲,可看上去,卻比婆婆還顯得老,走出去,真心看不出來,誰是婆婆誰是媳婦。
原身記憶里的各種齷齪事,讓夏晴都不敢再一次去回憶原身前一世的日子。
早晨的陽光移了過來,正照在夏晴炕前的窗戶紙上,印著院里棗樹上風中葉子,跳躍著不明意味的曲線。光線移到夏晴發呆的眼楮里,被晃醒了的夏晴苦笑了!
在現代,夏晴的工作讓她見識了各色人等,做奸犯科的、偷稅漏稅的這種小壞,到殺人越貨、報復社會的大壞,見多了朝秦暮楚的人性,早就練就了一身冷眼旁觀的心態,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事情做得無比純熟!總是一片冷漠的看著這些人表演,原身兩世為人對院子里聲嘶力竭的表演自然也不陌生,夏晴漠視著院子里的大伯娘!
外間的大伯娘仍然在聲嘶力竭的連罵帶說,力圖把因原身投河後,突然間改口不準兩姐妹頂替的公公再次說通,上下嘴皮翻飛著,把大房對夏家的貢獻第n次重復,如此頑強的演說,夏晴知道這個爺爺必然會再次投降,也肯定會投降。
不過,在心底里,夏晴最討厭的一種人,就是那種讓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人,而這次穿越而來,夏晴馬上就明白了,恨什麼來什麼,自己現在就是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人。不能不說,這就是因果,什麼都 不過的命中注定!
話說回來,由原身留下的記憶可知,一個弱女子重復活在一個惡夢里,真是太可怕的事。被將軍打了三十板子,扔到城外亂墳崗上時,沒有人認為她能活下來,因為從來沒有人能挨了三十板子後還活下來,(而兩世人,原身都活了下來,)當原身由血淋淋的草簾里喘了口氣活過來時,嚇傻了來替她收尸的親哥哥……好容易將養得能自由走動了,卻照樣迎來了回將軍府當差的惡夢,所以,原身這一世只撐到五天前,就主動放棄了接下來的生命。
其實吧,現在的三水村里的夏晴,于將軍府里的貴人們來說,是根本是不存在的,已經是死了二個月的人了,將軍府里都沒有人還記得這個膽敢給主子下藥的丫頭了,包括歐陽姨娘都忘記了她,只把復仇的目光盯在那將軍夫人身上。這本是應該的,歐陽夫人那可是個有恩怨分明的女漢子,盯著一個小奴才算什麼本事?所以,原身死里逃生的後半輩子,就是自己的了,可以偷著活下去了……
但盯住原身的卻是她親伯娘,重生的原身並沒有對這個歷史造成多大的改變,大伯娘在侍候將軍夫人時,仍舊失手打碎了一個花瓶,不巧,還是個古董,多年的老臉面都賠進來也不夠,賠銀子顯然也是不可能的,將軍夫人不缺銀子,前幾月得的恩賜就被提起來說事,夏雨、夏秋兄妹就必須回來一個人做奴才。將軍夫人還有用人之處,許多不方便的事情仍然要有人去辦,更主要的是,這可以讓她的管家媽媽上點心當差,
擱府里主子這頭實話說,也沒人會要一顆明棋去做奴才。原身這個已經死了的人更沒在她的計劃里,夫人只說讓夏秋夏雨兩兄妹回一人即可,這時候夫人要拿捏的是大于氏,什麼夏晴之流,早不在她的記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