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斕院
待到錢詩雅一行人離開後,穆嬤嬤也不由得問出了一直縈繞在心間的疑惑︰「小姐,你為何沒有像以前那樣,將這件事情告訴表小姐?」且,還沒有像以前那樣和錢詩雅共享這些好東西?
最後這句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杜芷萱立刻就明白了,遂輕嘆一聲︰「穆嬤嬤,以前是我傻,將自己喜歡的東西和表姐分享,並不再乎它的價值高低,卻沒深思一下表姐送給我的都是些什麼。」
以將軍府一眾人對杜芷萱的疼寵,按理來說,杜芷萱的私庫里應該滿滿當當地擺滿了諸多的珍珠首飾和衣料配件等物。
偏偏,接收到原身記憶的杜芷萱卻臉色鐵青,恨不能將原身那個愚蠢的家伙拖出來掐死,無它,只因那原本滿當當的私庫早已干淨得連老鼠都不願意光顧!
所有的好東西,這些年,全部被這傻丫頭轉送給了錢詩雅,杜芷薇和候府其它的幾位姑娘手里。
而,更珍貴的則在錢氏和老夫人手里!
當然,杜芷萱絕不承認這樣愚蠢的人,竟是自己的前世!
雖然說穿越之前的她也不是很精明,但也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自己吃大虧,卻還被別人當成傻子來耍的事情呢。
穆嬤嬤一臉欣慰地看著杜芷萱,就只差沒有撒花歡慶杜芷萱終于聰明懂事了,更明白什麼人可以結交,什麼人卻只能當成陌生人。什麼人有必須當成仇人的想法了。
「只是,小姐為何不直接告訴表小姐,這些是秦王送來的感激之物。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如此,想必以錢詩雅的心機和謀算,只會認為秦王府派人送來了一些感激的銀兩和她根本用不上的宮緞而已,也就不會心心念念的想要打听杜芷萱又結交到了哪位貴人,更不會一直惦記著這些所謂的珍貴禮物。
「穆嬤嬤,你覺得表姐會相信我的話嗎?」。這自己打听到的,和從旁人嘴里听到的。可是兩回事兒,尤其是錢詩雅這樣只信奉自己,不相信任何人嘴里說的話。連武候王世子說的那些甜言蜜語當沒當回事的人,更是不會相信杜芷萱的話。
哪怕杜芷萱再如何地信誓旦旦,卻也沒用。
「更何況,不如此。又怎會讓表姐知道這些禮物。只是秦王送來的普通之至的感謝禮呢?」
穆嬤嬤眉頭微皺,作為一個跟著杜芷萱,親眼目睹了錢詩雅和武候王世子之間曖昧情景,並親耳听到了兩人說話的嬤嬤,轉念間,就明白了杜芷萱的話外之意。
「小姐,這件事可秉告郡主一聲?」
杜雅萱搖搖頭︰「不必如此,這只是一件小事。何需勞動外婆。」
倚蘭院
「女乃娘,將前段時間我讓你收集購買的藥材拿出來。整理好。」
「小姐,你這是準備……」王嬤嬤抬起頭,不解的看著錢詩雅。
錢詩雅長嘆了口氣,臉上浮現一抹恰到好處的為難和猶疑︰「女乃娘,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武候王世子受了那麼重的傷,還一直在王府里臥床靜養。萱表妹這個做未婚妻的,只遣人隨意送了一些藥材後就不聞不問,祖母也不知怎麼想的,竟默認表妹如此的行事。」
「傳揚開來,還不得讓人以為我們將軍府對太後的賜婚心有不滿,為了表妹,也為了將軍府和勇誠候府的名聲,在赴完相府的宴會後,我就趕往武候王府,和武候王世子解說一二吧。」
當然,最重要的是錢詩雅準備利用這次出府赴宴的機會,以探知杜芷萱攀上的「權貴」是何人,又是否會對她接下來的計劃產生某種不可預料的影響。
「可,小姐,這……」王嬤嬤那滿月復勸解的話,在到了喉旁後,卻又無法順利地說出來。末了,只能用一種遲疑不定的目光看著錢詩雅。
「女乃娘,我明白你的意思。」錢詩雅笑了笑,「之前,我就想跟萱表妹說,就算她非常想跟武候王世子解除婚約,但只要兩人的婚約一天未解除,那麼,她就得繼續履行武候王世子未婚妻的任務。」
「這該關心的,還是得關心。該送的東西,也得繼續送。哪怕送到武候王府的藥材和物品,會被處于牽怒狀態中的武候王世子毫不猶豫的砸碎,碾壓成泥,但也得盡到自己的義務。」
王嬤嬤一臉欣慰地看著錢詩雅,久久以後,才用一種哽咽的語氣說道︰「小姐,苦了你了。」
「這些,是我應該做的。」錢詩雅頓了頓,喟嘆道︰「祖父是聲明赫赫的大將軍,祖母是流著皇室血脈的安平郡主,作為他們的孫女,我的言行舉止,皆不能墮了他們的威風。」
今日,我以生在將軍府為榮,來日,我會讓將軍府以我為榮。
錢詩雅默默地在心里補充上這樣一句話,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的明媚燦爛起來,微眯的雙眼里滿是濃濃的貪婪和野心。
真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
听完了鬼鬼們轉述話語的杜芷萱嘆了口氣,她一直以為錢詩雅已經夠裝了,卻沒料到錢詩雅還能比她想的還更能裝。
——說得那麼的冠冕堂皇,實際上,還不是為了用這些話來掩飾自己滿月復的心機謀算,不過是一個披著美人皮的蛇蠍!
榮壽院
一直默默的關注著整個將軍府,並沒有錯過錢詩雅和杜芷萱一番會談,也沒有錯過錢詩雅和王嬤嬤一番談論的安平郡主,久久的沉默之後。
「秦嬤嬤,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做為一個在安平郡主身旁伺候了幾十年,可謂是陪著安平郡主經歷了皇宮,長公主府再到將軍府,見證了幾十年風風雨雨的忠僕,秦嬤嬤立刻就明白了安平郡主的話外之意,也陪著嘆了口氣。
「郡主,你並未錯,錯的,也只是……」
識人不清?
不,不,並不如此!
嚴格說來,不過是每個做長輩的,在面對和自己有關的孫子輩時,都難免會犯的心軟。
「我也未想到,這麼點多年過去。雅兒一次又一次的試探,我都輕易放過。不僅沒能讓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還因此助長了她的貪婪和野心。更未料到萱兒也會一直將她當成自己的親姐姐般,有什麼事都只同她分享,最終一次又一次落入她設下的陷阱里,最終落得個響譽盛京,令人搖頭嘆息的惡名。」
「郡主,這些年,你該做的已經做了,該教的也教了。只是……」秦嬤嬤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小小年紀,卻擁有和那般可愛稚女敕面容不相符合的算計和貪婪野心,令人看了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錢詩雅,再和眼前這個變得越發端莊賢淑,才華橫溢,眼神清澈的錢詩雅相比,越發地堅定了錢詩雅這樣的人不可深交的念頭。
唯有杜芷萱,到現在依然是一雙清澈透底,輕易就能感知到她內心深處想法眼神。就算偶有傲氣,卻也是每個嬌養的世家貴女身上必會出現的,並不需多加再意。
唯一可惜的卻是杜芷萱那太過天真無邪的性格,太容易落入旁人的算計里,從而成被人當成一桿指哪打哪的槍,並不適合在盛京的世家貴族圈子里生活。
幸而,現在的杜芷萱,總算是認知到自己的錯誤之處,並在宮里出來的教養嬤嬤指點下,學習每個世家貴女必備的為人處事之道了……
「郡主,小小姐已有所改變。想必,很快,小小姐就能真正地體會到什麼人可以深交,什麼人只能當成陌生人這樣的人生道理。」
想起最近這段時間里杜芷萱的改變,安平郡主臉上的愁容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笑容︰「總算這丫頭沒有辜負我的良苦用心。」
秦嬤嬤想了想,試探地問道︰「那,郡主,你準備什麼時候入宮,請求太後收回小小姐和武候王世子的指婚呢?」
「這件事不著急。」安平郡主擺擺手︰「再看一看罷。」
秦嬤嬤立刻就明白安平郡主的話外之意,遂微微點頭,應諾一聲。
是呀!誰知道,眼下杜芷萱這種恨不得離武候王世子遠遠的想法,是她一時氣憤之下,才做出來的沖動決定,還是經過了多番的思考,做出來的對自己人生和未來有著很大影響的一個沉重的決定呢?
想起前段時間杜芷萱還為了得到武候王世子的青睬而要死要活,秦嬤嬤又默默的將到嘴的話語吞下肚。
自從擁有了「地獄之王」系統,在將軍府里時,杜芷萱就有意識地控制滿府亂竄的鬼鬼們,讓鬼鬼們在其他的院子里飄蕩,而不能進入榮壽院,以免影響到安平郡主等人的身體健康。
因此,杜芷萱並不知道安平郡主和秦嬤嬤之間的這番談話,否則,她一定會滿月復地郁悶和懊惱,恨不能立刻沖到安平郡主面前,一臉沉重地告訴安平郡主,她願意現在、立刻就取消自己跟武候王世子之間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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