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淡淡地看了錢將軍一眼,竟上前幾步,率先拆開了錢將軍的包裹。
和前幾次一樣,包裹里裝滿了衣物、食物和藥材,看得出來,這次的包裹,依然是杜芷萱親自為錢將軍準備的。
秦王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心里浮現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
不過,這樣的情緒,在秦王拆開自己的包裹時,卻化為了一陣青煙,迅速消失,轉而從心底最深處生出一絲淡淡的歡喜來。只因,他面前的包裹里,雖也是這樣的物品,但,不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遠勝錢將軍面前的包裹。
看來,他準備用來討好杜芷萱的方法是正確的,點贊!
得虧秦王長年累月地板著一張臉,即使心情偶有波動,卻也不會被外人輕易就窺知到,否則,只怕滿月復憤怒的錢將軍會不管不顧地沖上前來……
「這,真是你的包裹?」就如眼下,錢將軍雙眼瞪到最大,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擺放在面前的那些特別熟悉的物品,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就用一種特別了然的目光看著秦王︰「好啊,你這小子,竟打著我的旗號,派人到將軍府獲取這些物品?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錢將軍磨了磨牙,恨恨地瞪著秦王,在心里思考著若他就這樣憤怒地沖上前,狠揍秦王一通,會不會回頭就被將秦王當成兒子來疼愛的皇帝穿小鞋。
誰說武將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粗俗不堪的人?錢將軍可就不在此列!不然。他怎麼可能斗敗勇誠候府老爺子,順利地奪得安平郡主的心?!
秦王沒有理會錢將軍的憤懣,而是手腳極快地將那些物品收回到包裹里。然後,將包裹扛到肩膀上,丟下冷冷的兩個字︰「我的!」
之後,秦王就轉身離開了,留給錢將軍的是一個漠然離去的背影,只令錢將軍再也忍不住的暴怒道︰「混小子,你給我站住!」
在這一刻。錢將軍根本就忘記了秦王的身份,只覺得秦王這個看起來頗有大將之風的王爺,竟跟自家那些「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臭小子一般無二,那氣起人來,真是令人恨不得塞回他們娘親的肚子里,回爐再造!
「風蕭蕭兮易水寒」。在這一刻。眼見秦王那重重闔攏的門近在咫尺,卻只差那麼一丁點距離,就能順利奪回包裹的錢將軍,腦子里不由的浮現出這樣一句話。
臥槽!
錢將軍忍不住罵了句粗話,按照之前的習慣,將自己包裹里的物品分開收藏好,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想方設法地將那個包裹搶回來。
至于秦王剛才說的話?那怎麼可能呢!
這樣的包裹。任誰看來,都知道出自將軍府。或者。可以這樣說,出自杜芷萱之手。而,秦王不認識杜芷萱,杜芷萱又怎會特意為秦王準備這樣一份禮物?
就在這時,門被叩響了。
錢將軍打開房門,看見門前的秦王,忍不住挑眉問道︰「怎麼,準備把包裹還給我了?」
秦王看了看錢將軍伸出來的手,將懷里的盒子放到了錢將軍手里。
錢將軍只覺得手一沉,若非他有幾分蠻力,想必這個盒子就會砸到地上,摔個四分五裂了。
別以為錢將軍這樣的大老粗,就只認金銀珠寶這些俗物,也別以為單單依靠打仗,就能積累出一些不遜于百年望族傳承的稀罕物品來!
若無一定的眼力,那麼,哪怕征戰數十年,打了再多的勝仗,錢將軍卻也不可能精準地挑選出真正值得收藏的物品,再將那些稍次一些,卻也價值不斐的物品,交由自己的屬下挑選。
就如此刻,錢將軍只是用手掂了掂,就知道這個檀木盒子里擺放的物品,大抵是女子最喜歡的珍寶首飾之類的。
于是,錢將軍一臉警惕和戒備地看著秦王︰「什麼意思?」
想到秦王那可止小兒啼哭的「殺神」稱號,錢將軍默默地將自家府里的幾個姑娘扒拉了一遍,臉色變了變,毫不猶豫地將手里的盒子扔回秦王,就二話不說地準備關門。
可惜,哪怕錢將軍的動作再快,卻依然沒有能快過秦王。
萬般無奈之下,錢將軍只能看著登堂入室的秦王,當著自己的面,打開了那個盒子。
即使早有心里準備,在這一刻,錢將軍依然下意識地眯起了眼,只因,盒子里那些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五顏六色耀眼光芒,令人嘆為觀止的精美頭面首飾。
雖早就知道秦王很有錢,卻從沒有哪一刻讓錢將軍這樣深刻地認識到,秦王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有錢,而是典型的「土豪」!
只是,這樣的皇親,可不是一般人能攀附上的!
想起盛京大街小巷傳的沸沸揚揚的流言蜚語,錢將軍臉色變了變︰「我家幾位姑娘已有心儀之人。」
言下之意就是秦王送出來的這些首飾珠寶,還請自己收回去。以免引發不必要的流言蜚語。
「我知。」秦王點頭,想起好幾次無意中撞見錢詩雅和武候王世子親昵談笑的場景,就忍不住寒了面︰「這是給杜小姐的。」
提到上次為自己解圍時,那渾身洋溢著一股陽光明媚的氣息,就連嘴旁的笑容都溫和親切地令人想要靠近的杜芷萱時,秦王眼底就浮現一抹歡喜,身上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寒意也消散。
「她喜歡的,我都願意為她尋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王也不由得想起上次無意中听到杜芷萱提到喜歡華服美食之類的話語,再結合這幾次秦管事派人送來的書信上提到過的話語,那曾經有過幾面之緣的少女身影,在他眼前慢慢地變得清晰和鮮活起來。
錢將軍嘴角抽了抽,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秦王,心里浮現出無數個猜測,最終,這些猜測和想法又換為了一個看似荒謬,但卻是唯一能解釋眼下這種情況的事實真相來。
「我怎麼不知道萱兒喜歡這些?」錢將軍嫌棄地看著這些珠光燦爛的頭面首飾,別以為他是個粗人,他的外孫女就也該具備這樣粗俗的欣賞水準。
秦王淡淡地看了錢將軍一眼,雖一聲未吭,錢將軍卻分明的察覺到秦王眼里的鄙視——就只差沒有直接挑明自己這個做人外公的不稱職,竟然連杜芷萱的喜好都不清楚。
「我家萱兒已有婚約在身,叫秦王費心了。」錢將軍將首飾盒推到秦王面前後,才貌似無意的說道︰「這丫頭在某次宮宴里,對武候王世子一件鐘情,求得了太後的賜婚,想來,這件事,秦王也是知道的吧?」
「武候王世子?」秦王眉頭皺了皺,又將盒子推向錢將軍,直截了當地說道︰「那人,不是個好的!」
就算武候王世子不是個好的,背靠勇誠候府和將軍府的杜芷萱也無需懼怕任何挑戰,一如既往地過那輕松自在的生活。
若跟秦王牽扯上,那所謂的悠閑自在,只是過眼雲煙——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更不用說那所謂的榮華富貴了!
仿佛察覺到了錢將軍的不滿似的,秦王又補充道︰「他三心二意,不堪為夫。」
那也比被你惦記上,落得個死于非命的下場好的多!
再說,男人嘛,有幾個不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只要保持住妻子在府里獨一無二的地位,不玩那種寵妾滅妻的事情,辛苦在外面拼殺一輩子,為她掙得一品誥命,即可。
「她值得更好的。」秦王低聲說道,因為想到了杜芷萱收到這些首飾後的歡喜,那因為提及武候王世子時,心里滋生出來的煩燥厭惡等情緒也消失得干干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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