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榮壽院
這日,杜芷萱再次前往將軍府,看望安平郡主。
而,如往常那般,收下了杜芷萱特意準備的一大車禮物後,安平郡主就無視了錢錦宏等得知杜芷萱到來後,就迅速前往榮壽院的一眾孫子那混合了期盼和希翼的目光,徑直吩咐人將大伙攆了出去,自個兒則拽著杜芷萱的手一通詢問。
待到杜芷萱細細地講述了一遍最近一段時間里,自己在勇誠候府每日生活的情況後,安平郡主才用再也忍不住地抱怨道︰「秦王那小子,隔三茬五就遣人送禮物到將軍府,也就罷了。我當秦王府主子太少,幫著他消耗一些稀罕物品,也不是不可以。」
安平郡主磨了磨牙,眼眸時掠過一抹厲色︰「偏偏,你那四表哥,也不知是讀書太多,將人讀傻了,還是太過精明外露,卻連一個粗魯的武夫都搞不定!」
「打賭也就罷了,畢竟,年輕人嘛,誰沒個沖動意氣用事的時候?但,這小子竟瞞著我,一連再地幫秦王送禮物給你,真是愚不可及!」
秦王雖有著能止小兒啼的「煞星」稱號,但,在安平郡主這樣的大將夫人眼里,還真算不了什麼。更別說,秦王不論姿容儀態,還是出身性情,都值得安平郡主翹著大拇指贊一聲「好」。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秦王心思一如既往地單純,不奢望她的寶貝外孫女!
「原來,我收到的那些禮物,竟是秦王轉由四表哥送給我的啊!」杜芷萱眨眨眼,總算明白了這段時間里,每每見到錢錦宏時,心里生出的那股奇妙的預感由何而來了。
若非秦王每次約見錢錦宏時都是在不同的地方,想必,以那些鬼鬼們每每見到自己時,就下意識藏不住話的嘴碎吐槽行為來說,她早就明白了秦王幕後動的手腳!
不過,就算如此,倒也沒什麼。
心思轉念間,杜芷萱抿唇笑了笑,反過來安慰安平郡主,道︰「外婆,或許,上次,我幫了秦王一個大忙,所以,他才會一次又一次送來謝禮。」
哪有那麼簡單!
若可以的話,安平郡主真得想按著杜芷萱的肩膀咆哮一次,將自己心里對秦王這番作派的擔憂和畏懼等情緒,原原本本地告訴杜芷萱。
杜芷萱並不知道短短時間里,安平郡主就腦補了那麼多,只是按照自己接收到的原身記憶里,和自己見過秦王一次後的印像,慢慢地說道︰「而,秦王之所以會透過四表哥送禮,想必,也是知曉我和武候王世子才退婚,為了彼此好,需要避諱一二。」
可不如此!
安平郡主眼前一亮,她只顧著鑽牛角尖,倒沒想到這一點!
當然,為了避免還會出現一些不可預料的變化,安平郡主依然不忘記再抹黑秦王一把︰「雖流言蜚語不可信,但,既然大家都說秦王的八字有古怪,那麼,想來也是‘無風不起浪’,從前,你那樣的處理手段就不錯,往後,繼續如此,即可。」
「至于那武候王府?呵!」安平郡主冷笑一聲,「以後的苦日子,等著他們!」
既不喜杜芷萱,為何不堂堂正正地求到太後面前,請求解除彼此的婚約?
既愛慕錢詩雅,為何不在退婚後,才和錢詩雅來往,偏,要避開杜芷萱私下往來,這是置將軍府和勇誠候府的臉面于何處?又把杜芷萱和錢詩雅這對親表姐妹當成了什麼?肆意玩弄的棋子嗎?
還有那武候王妃,明明知曉這一切,為何卻處處有心遮掩?
更有那勇誠候府一眾明里暗里偏幫錢詩雅和武候王世子來往,公然蠱惑錢詩雅撬了杜芷萱未婚夫的人,更該下到地獄里去悔過!
這樣的安平郡主,身上流露出來的煞氣和殺意,若換了一個人過來,只怕會膽戰心驚,顫栗不安地思索自己究竟何處犯了錯,而,在杜芷萱看來卻是那麼地威武霸氣!
「往後,外婆會仔細地,妥帖地為你挑選一個全心全意包容呵護你,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個,不論你說什麼都願意相信,更會在千夫所指的時候擋在你身前,願意為了你而拼命的男子為夫。」
乍听之下,安平郡主這番話,僅僅只代表了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和愛護之情,唯有安平郡主自己才知曉,為了這一切,她願意付出一切!
只因,不論是安平郡主,還是錢涵夢都沒能得到這樣一個全心愛戀呵護自己的男子為夫,而,杜芷萱這個已被安平郡主放在心尖上,承擔了安平郡主諸多愧疚的姑娘,則成為了安平郡主寄予這樣厚望的人選。
「對了,那顧盼歡,如今,你還要留著她?」在安平郡主看來,與其說杜芷萱算計了那小李姨娘和顧盼歡,不如說是「將計就計」,卻是根本就沒讓對方感受到「某些人是不可算計」這句話的真諦。
杜芷萱抿了抿唇,按照她的想法,每每在顧盼歡用盡心思手段,即將爬出泥潭時,再狠狠地將顧盼歡踹下去,讓顧盼歡體會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直到慢慢地將顧盼歡折磨死。
需知,前世,顧盼歡就曾隱于幕後算計原身。直到原身淒慘死亡時,都不知道自己那聚變的人生軌跡,不僅因為錢詩雅這個土著重生女橫插一腳,更有顧盼歡的屢屢謀算。
而,今世,她都已經在回到勇誠候府時,就顯露出自己睚眥必報本性了,偏,顧盼歡依然頻繁挑釁,並用比對付原身還要狠毒的計策來算計她!
不過……
心思轉念間,杜芷萱抬起頭,淺笑盈盈地看著安平郡主︰「外婆,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理呢?我听你的。」
「倒底是一個小人物,與其****糾纏不休,處處提防這個丫頭會不會趁人不備,狠狠地咬上你一口,倒不如直接弄死,一了百了。」安平郡主輕聲說道,微垂的眼眸里有著對自己在杜芷萱面前暴露「狠毒」本性的擔憂和害怕。
「好。」杜芷萱應了聲,再未像從前那樣,每每安平郡主流露出絲毫「狠毒」之意就一臉震驚和質問的模樣,反而還覺得是那般地理所當然,而,清澈透底的鳳眼里也載滿了對安平郡主的孺慕。
安平郡主釋然一笑,得了暗示的秦嬤嬤就走到院子外,趁著夜色,親自往那小巷子去處理顧盼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