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表哥,你們男兒都氣血旺盛,在比盛夏還要炎熱的初秋里,難免會覺得燥熱。不過,卻也不能在房間里擺放太多冰盆,不然,這一冷一熱,最易生病呢!」
杜芷萱想了想,又道︰「四表哥,回頭,我讓人定時送烏梅湯之類的消暑清燥涼飲給你。」
「無需這樣麻煩。上次,你不是才讓我帶了這些方子回府嗎?如今,在府里,我也是能****都喝到這些消暑涼飲的。」
錢錦宏擺了擺手,看向窗台上那幾盆開得正艷的花,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下︰「你這幾盆……」
「是月季?」
「對噠!」杜芷萱慢步踱到窗前,偏了偏頭,用一種發現了新大陸般的神情,炫耀地說道︰「平日里都只能見到一些紅色和粉色的月季,偶爾才能發現一些白色和黃色的。如今,我竟能培育出黑色月季,想想,都覺——得挺意外的呢!」
「是挺不同的。」對于秦王借了自己之手,每每送到杜芷萱手里的這些花兒,過一段時間就會變個樣這一點,錢錦宏說不出是該同情那可憐的秦王,還是該贊嘆一下杜芷萱確實頗有些不同的才能了呢。
「我已經讓人準備了幾盆開得特別艷的月季,回頭,你幫我帶給外婆和三舅媽。」對于每每只能培育出黑色的花兒這一點,杜芷萱從不主動外傳。
難不成,讓她告訴眾人,其實,只要將花兒搬到她的屋子里,哪怕再艷麗的花兒,過一段時間,也會因為那些隨處不在的鬼鬼們身上的陰氣而變個樣?
錢錦宏頗為不滿地看著杜芷萱︰「沒有我和幾位弟弟的?」
「怎麼可能?!」杜芷萱斜睨了眼錢錦宏,「四表哥,我是那樣的人嗎?給你們準備的是蘭花啦,一人一盆,不許誰多佔哦!」
說到這兒時,杜芷萱還不忘記補充一句︰「尤其是四表哥你。」
「表妹,我怎會是那樣的人呢!」錢錦宏眼楮也不眨一下地忽悠著杜芷萱,除了雖知曉他本性,卻不知道他竟能月復黑成那般的杜芷萱被忽悠成功,再之後,卻是一次也未成功啊!
此時,書蝶將錢錦宏帶來的點心分裝到漂亮的碗盤里,端了上來。
杜芷萱順手拿起一枚芙蓉糕,輕咬了口,感受著從舌尖漫延開來的那絲甜而不膩的味道,忍不住眼前一亮︰「迎客樓的點心!」
「四表哥,你今日又請哪位好友去迎客來酒樓用飯了啊?」
「剛才,你不是說,我要養家糊口,哪能次次外出,都請人到迎客來酒樓里用飯呢?」
錢錦宏溫和地看著正埋頭品嘗著點心的杜芷萱,漫不經心地說道︰「也不知這家酒樓東家是怎麼想的,突然就推出了幾款新奇的花式點心,听說都是用花瓣和蜂蜜制成的,很適合女孩子食用。所以,這次路過迎客來酒樓時,我就特意挑了這幾份售賣得最好的點心。」
如今瞧來,確實很合杜芷萱胃口,也不枉又花掉了他一個月月銀錢啊!
至于迎客來酒樓的東家是秦王,並且,那掌櫃早就得了秦王的吩咐,不收取他的銀錢一事?呵!杜芷萱可是他的親表妹,怎能平白無故地吃喝都用外人的呢?
杜芷萱拿起一塊特意做成玫瑰模樣,細細品嘗卻有紅茶和玫瑰清香,更有著淡淡蜂蜜清甜味道的糕點,眉眼彎彎地招呼錢錦宏,指了幾種咸味的糕點,道︰「四表哥,這幾種點心味道不錯,你也用一點。」
對上杜芷萱那「千萬要拒絕」的殷切目光,錢錦宏嘴角抽了抽,有心拿了這塊點心,讓杜芷萱心疼一二,最終,還是敵不過心底深處的憐惜,遂冷臉皺眉道︰「我不喜這些花花草草做成的點心。」
杜芷萱諂媚地一笑,眼楮眯成了一條線,笑得可討好了。
沒辦法,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迎客來酒樓的點心味道很贊,恨不能一日三餐不換花樣地品嘗,所以,也只能暫時委屈了錢錦寵啦!
不過,到底是向來照顧呵護自己的四表哥,因此,杜芷萱很快就偏頭,用一種嗔怪的語氣,說道︰「秋蝶,難得四表哥今日來看我,還不快將小廚房準備好的點心端上來。」
頓了頓,杜芷萱還不忘記再次叮囑道︰「記住,除了四表哥最喜歡吃的點心,還有,這幾日新研究出來的點心也要端上來,讓四表哥品鑒一二。」
「你這樣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的性子,日後可怎麼好。」錢錦宏揉著額頭,無奈地嘆道,卻也是很期盼文斕院小廚房新研究出來的那些咸香味的點心,心里也默默地盤算著,這次回到將軍府,是否能利用這些點心換得自家某位弟弟的一盆蘭花。
雖是杜芷萱精心培育而成的蘭花,但,也不是每一位弟弟都懂得欣賞的,不若給了他們這些懂得欣賞的人,弟弟還能多得幾盒點心,多好啊!
得虧杜芷萱並不知道錢錦宏心里的彎彎繞繞,不然,杜芷萱肯定就會提前吩咐人將每個分好的食盒上面貼上每位的名字。
不過,每次,錢錦宏來自己這兒都有「要事」在身,而,這次嘛……
想到這兒,杜芷萱就轉了轉眼珠,問道︰「四表哥,可是你那位‘好友’又為難你了?」
所謂的「好友」,正是頻繁地找錢錦宏,隔三差五就親自前往將軍府,上趕著將自己定為「好友」的秦王。
這件事,也是杜芷萱從時常來往將軍府的關將軍嘴里听到了。
猶記得最初,听得此事時,杜芷萱還曾驚詫不已,不僅猜測過一身血腥氣,令人不敢靠近的秦王,和向來給人予溫文爾雅,謙謙君子模樣的錢錦宏私下里是如何相處的,更曾不止一次生出派鬼鬼偷窺一二,然後表演一番的想法。
不過,最後,杜芷萱還是默默地將這個並不太好的念頭給掐掉了。
「他的休沐日結束,又要回京郊大營了,雖想見見你,卻也知道這不過是幻想。」錢錦宏額頭飄過三條黑線,這些時日里,秦王那曾令人望而生畏的模樣早已碎落得差不多了,「前兒個,我不是告訴過你,那迎客來酒樓換了一個東家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