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大營
「等等……」
錢將軍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秦王上折請奏,回京追媳婦兒,不知何時歸來?」不是說只回京半個月,就會再回來嗎?好家伙,連他都敢隨意忽悠,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正是。」被眾人一致推舉出來,承擔來自于錢將軍怒氣的小將,恨不能地面突然裂開一條縫隙,以便他能立刻跳進去,從而逃之夭夭!
「呵!」錢將軍冷笑一聲,拳頭捏得嘎吱作響,忍了又忍,才克制住沖上前,狠揍眼前這只信奉「事後諸葛亮」行為的池魚一頓,卻極其浪費時間的念頭,「來人,備馬!」
臥槽,就一個錯眼,摩拳擦掌多年的秦王就從他眼皮子下溜回京,時刻準備叼走他家軟萌、可愛、乖巧和貼心的外孫女!
真是嬸可忍,叔可忍,爺不可忍!
「不可啊!」小將猶如打了雞血似的,猛地竄上前來,拽著錢將軍的衣袖就是一通哭嚎,「王爺離開之前,特意指定由將軍你代為管理京郊大營哪!」
「誰理他!」錢將軍一揮衣袖,就將小將甩到了一旁,氣呼呼地說道,「竟敢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溜回京,等我逮到他了,抽不死他!」
抽?抽!
小將眼皮連翻,幾欲暈厥過去,卻又因常年累月在秦王那身混合了煞氣、殺氣和濃重血腥氣影響下而鍛煉出來的膽子,而沒辦法順利地厥過去,只能再次爬起來,嘴里更是急切地吼道︰「將軍,將軍,真不行啊!你萬萬不能離開京郊大營!」
「滾犢子!」錢將軍連眼神都懶得施舍一個給小將,徑直竄到門外,無視那些或佯裝路過,或佯裝思考人生地倚在牆壁院角處的部下們,如魚入湖海一般身姿極快地沖到馬房里,搶過一匹馬,就沖城市方向行去。
徒留身後那群于不經意間「火上澆油」了一把的小將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由誰帶頭,率先吐槽起來。
「我說,這樣,真得好嗎?」。
「有什麼不好?無論是誰,膽敢叼走我們最寵愛的小姑娘,總要付出些代價才行。」
「正是,我早就想一睹‘煞神’被人揍的奇妙美景了!可惜,不能親眼一觀,真真是遺憾啊!」
「錢將軍那種根本就不該出現在將士里的老狐狸,真會下狠手揍秦王?我讀書少,你別蒙我。」
「一看,就知道你確實‘見識淺薄’,倘若,有誰悄悄地沖你家閨女伸手了,你不會恨得牙癢癢的,叫上所有兄弟兒孫們狠揍對方幾頓?!」
……
將軍府
見到猶如一只狡猾的狐狸般,雖迅速竄到屋內,卻依然身姿輕巧,並未帶起絲毫風勁的錢將軍,安平郡主不由得放下手里的茶盞,一臉疑惑地問道︰「今兒個,怎未提前派人送信,就匆忙趕回來了?」
錢將軍抿了抿唇,將褪下的披風遞到丫環手里,由其拿到爐子旁烘干雪水後,就接過丫環遞來的帕子,隨意拭了下臉和手︰「回來看看。」
「哦?」安平郡主若有所思地看著錢將軍,淺笑盈盈,「你今天可有口福了,萱兒才遣人送來了好幾樣新鮮點心,回頭給你多裝點,帶回大營分潤給部下一些。」
錢將軍的目光,停留在矮桌上那幾樣顏色粉女敕,模樣精致,小巧可愛的點心上,眼前仿若浮現了一臉享受地在廚房里忙碌的杜芷萱的身影,那張嚴肅的面容就變得輕柔了幾分,毫不猶豫地拈起一塊糕點放到嘴里,細細地咀嚼著,慢慢地品嘗著。
仿若,這些往日里被他冠以「娘們兒吃的」糕點,和那幅棄若敝履的姿態,從未曾出現在他身上似的。
嗯!味道不錯,不愧是他家乖外孫女做的!
腦子里浮現這個念頭的同時,錢將軍又探向了矮桌上其它幾樣糕點,很快,就在安平郡主那竅笑的神情里,將桌面的糕點解決掉了一多半。
秦嬤嬤端著沏好的姜茶走上前來︰「將軍,這是小小姐特意為你調配的養生茶。」
錢將軍想也不想地端起來,一飲而盡,那「牛嚼牡丹」的姿態,只令安平郡主嘴角抽搐不已,忙不迭地移開目光,作出一幅「不忍直視」的模樣來。
錢將軍一臉的不以為然,男子漢,大丈夫,喝個茶還像娘們一樣,一小口一小口,磨磨嘰嘰,像什麼話?!
當然,該稱贊的,卻還是不會忘記的︰「果然,萱兒最貼心!」
「那是!」安平郡主微抬下巴,每每提及杜芷萱,哪怕是在自己親近的人面前,她也是一臉的與有榮嫣,「我早就告訴過你,萱兒向來乖巧懂事,聰慧機敏,外面那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語,不過是候府那幫看萱兒不順眼的家伙故意傳開的!」
「我已經狠狠地揍過杜尚書了。」錢將軍一臉認真地說道,並不覺得,稱道自己的女婿為「杜尚書」,有何不對的。
「還將錢麗珊的真實身份透露給杜尚書了。」說到這兒時,錢將軍轉了轉眼珠,仿若漫不經心地補充道,「當日,我離開書房時,留意到暗處有兩人在偷听。」
「我沒理他們。」至于提醒杜尚書?呸!
真當他不知道,那些年,杜尚書都做了些什麼呢?若非杜芷萱還在候府討生活,將軍府早就與勇誠候府斷親了!
如今,因著那些針對杜芷萱的算計和坑害都來源于內宅婦人,故,他這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根本就不能沖婦人動手,也就只能毫不猶豫地將候府內宅的水攪渾,從而給予杜芷萱一個不再被外人打擾的適當輕松悠閑的生活。
「做得好!」即便,這事,錢將軍已講過不知多少次,但,每每听到時,安平郡主依然覺得滿心舒坦,「我早就看那些人不順眼了,欺負旁人也就罷了,竟還敢沖萱兒動手,真是恨不能立刻就將他們的爪子剁掉!」
「等不了多久了。」錢將軍一臉的淡然,就勇誠候府那幫人「作」的姿態,即便內宅婦人再精于算計,即便所有的姑娘全部嫁入高門,借助姻親之力撐扶起勇誠候府,那又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