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秦王克女,卻從沒有人試驗過,秦王是否也克男!」
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從錢氏那明明已過不惑之年,卻依然如十八九歲少女般粉女敕惑人的櫻唇中吐露出來,再配著錢氏臉上那抹淺淡的笑容也掩飾不了的狠戾算計,和對古嬤嬤來說,不吝于石破天驚!
尤其,在這一刻,錢氏的身影,一半掩映在黑暗中,一半坦露于陽光下,莫名地給人予一種「天使」和「魔鬼」同時降臨在一個人身上,即魁惑,又可怕,既天真純潔,又心狠手辣的感覺。
若,深愛錢氏的杜尚書看見這一幕,只怕會立刻就跪服于錢氏的「石榴裙」之下,並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一切雙手奉上。
可惜,眼下,這一幕,還真沒有誰會去欣賞。
哪怕,向來忠心耿耿的古嬤嬤,也不例外。
「夫人,不可啊!*」雖相比起前朝來說,大梁風氣頗開放,但,再開放的朝代,卻也絕容不下如秦王這樣位高權重,簡在帝心的王爺,明明與杜芷萱有婚約在身,偏偏還要與杜芷萱的幾位表哥發生親昵關系的事情啊!
更何況,倘若,此事成真,那麼,誰敢肯定,將軍府不會被雷霆大怒的太後和皇帝鏟除,同時牽連到勇誠候府里的錢氏呢?!
「有何不可?」
錢氏冷笑連連,並不覺得自己這出毒計,用在自己娘家人身上,又有何不妥之處。
誰讓從最初,將軍府一眾人就沒有將她當成一家人呢?不然,又豈會在察明「狸貓換太子」的事件後,就與勇誠候府疏于往來,只差沒有直白了當地挑明與勇誠候府不再是姻親關系!
就如錢睿淵上折彈劾杜尚書一事,就沒想過此事無論如何發展,一個處理不好,她都會失了杜尚書的心,並被早就瞧她不順眼的老夫人趁勢摁死?!
「既然,他們‘不仁’,就別怨我‘不義’。」
錢氏手指微曲,輕叩桌面,臉上的神情在忽明忽暗的火線里,莫名地憑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氣息,猶如那種從十八層地獄里爬出來,早已失去理智,只想著向周圍一切活物報仇的惡鬼似的,令人不寒而悚,恨不能立刻退避到三丈開外。
「從誰開始呢?」錢氏微微垂眸,長睫掩住眼底的狠戾和陰涼,沉吟片刻,嘴角卻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就從與杜芷萱最為親近,經常來候府為杜芷萱撐腰的錢錦宏開始吧!」
「我倒要瞧瞧,頗受依重的嫡長子,因為杜芷萱而折損了進去之後,我那素來以端莊賢淑,溫婉和善來標榜自己的三嫂是否能咽下這口怨氣,而一如既往地待杜芷萱如親生閨女般疼寵。」
「夫人,三思啊!」從沒哪一刻像現在這般,令古嬤嬤清楚地認知到錢氏的睚眥必報,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本性,更不敢思量待到此事過後,她這個賣身為奴的下人又會遭受到何等殘酷的報復!
雖然,她是錢氏的女乃娘,在錢氏嫁入勇誠候府為繼室後,就將他們一家人的賣身契從將軍府索取回來了,但,他們一家子,還有其它的親戚友人在將軍府為奴啊!
這等「一人犯錯,禍害三族」的情況,絕非她一人能承擔得起的!
「夫人,你與將軍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倘若,太後和陛下為此事而震怒,又如何不會牽連到你啊!」
「更何況,這二十年來,老夫人一直看你不順眼,倘若,老夫人利用此事,要求老爺貶妻為妾,或者直接給你一封休書,往後,你又該如何生活啊!」
……
可惜,古嬤嬤越勸,錢氏就越發地堅定了自己的念頭。
「女乃娘,你別勸我了。」錢氏擺了擺手,嘴角微勾,「倘若,老夫人也因此事而一病不起呢?」
待到那時,勇誠候府就會是她的天下!弄死成日里與自己作對的老夫人,豈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就算老爺知曉此事,也只會贊同我的決定,而不會有任何的反對和不滿。」誰讓這幾十年來,唯一支撐杜尚書從不懈怠,努力往上爬,追求更高權勢和地位的,正是將軍府當年借助權勢和地位逼迫杜尚書娶了錢涵夢,令杜尚書被迫與心上人分離之事!
武候王府
「三叔竟然彈劾你?!」
錢詩雅滿臉的驚詫和不可置信,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竟會發生在武候王世子身上!
「我也未料到,三叔竟會這般憎恨于我。」武候王世子一臉的愁苦,誰讓錢睿淵的狡黠和精明之面貌,早已深入他心,令他每每想起那幾乎可用「算無巨遣」來形容的錢睿淵時,都會下意識地心生畏懼和害怕呢?!
「不!」錢詩雅擺了擺手,輕扯嘴角,苦笑道︰「世子,只怕三叔早就對我有所怨言,所以,這件事,從最初就是針對我而起的,倒是連累了你。」
「誰讓我竟嫁給了你呢!」錢詩雅自嘲地笑了笑,道︰「三叔三嬸是看著杜芷萱長大的,待杜芷萱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好,如今,知曉我與你曾聯手算計坑害杜芷萱,又豈不會找機會報復一二呢?」
「……所以,我們是互相連累了對方。」武候王世子輕拍錢詩雅的後背,安慰道,「倘若,那杜芙未趁亂跑出王府,即便三叔再如何憎恨我們,卻也不會主動出手算計。」
說到底,杜芙只是不幸淪為一枚棋子。
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武候王世子就會輕饒這個橫亙于自己和錢詩雅之間的絆腳石︰「你放心,我已與母親說過了,她會嚴懲此事中,幫助杜芙逃離王府的奴才!」
「這……」錢詩雅抿了抿唇,一臉的欲言又止。
早就知曉錢詩雅精明敏銳本性的武候王世子,忙不迭地問道︰「雅兒,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錢詩雅微微垂眸,長睫掩住眼底的算計和狠戾,嘴里卻輕聲說道︰「我不太敢說。」
「雅兒!」武候王世子扳著錢詩雅的肩膀,令錢詩雅抬起頭直視自己那誠懇真摯的面容,道︰「你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見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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