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錢詩雅想也不想地說道,聲音里也帶上了一絲哽咽和惶恐,卻依然堅強地支持著,誓要在最短的時間里找到導致這一切的源頭︰「那藥遇熱氣就化,所以,我特意將它藏在指甲蓋里的。」
有暗號,又是錢詩雅自己親自出手,卻還能讓杜芷萱逃過一劫,並反坑了自己一把……
得出這樣一個荒謬的結論後,在這一刻,王嬤嬤也難得地懷疑起杜芷萱那「遇難呈祥」「逢凶化吉」的「福星」命格了。
不過,相比起表面鎮定,實則滿月復惶恐的錢詩雅來說,王嬤嬤這個「身外人」,卻很快就找到了引導此事的另外一種可能。
「世子妃,老奴以為,當時,那兩碗甜湯都有絕育藥。」
「你是說,那杜芷萱也準備給我下絕育藥?!」錢詩雅雙眼瞪到最大,滿臉的驚詫和不可置W@信中,卻又有著「若非如此,又豈會令她中招」的杵定。
「沒想到,祖母竟這般疼愛杜芷萱,連這種前朝皇室秘藥也毫不猶豫地送給杜芷萱。」錢詩雅咬了咬唇,秀麗的面容扭曲得不成樣,那雙漂亮的鳳眼里滿是對杜芷萱深重的恨意和殺機。
「我絕不會放過杜芷萱!」
再次吼出這句話後,錢詩雅只覺得自己重生後,就一直搖擺不定地心突然安定下來,身上那不知何時背負的枷鎖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無比的輕松自在。
「萬萬沒料到,我雖屢次出手算計坑害杜芷萱,但,私心里,卻依然不想置杜芷萱于死地。」
而,這也能解釋為何杜芷萱一連再地逃離勇誠候府和錢詩雅的謀算,並在一個最合適不過的時機里幡然醒悟。
當然,以上,純粹是王嬤嬤自己的腦補。
如是這般,王嬤嬤心里那搖搖欲墜的「杜芷萱=福星」的念頭,猶如落到地面上的茶杯般碎裂,又像往常那樣繼續堅定不移地相信一切純屬巧合。
而,事實上呢?
對于錢詩雅這個土著重生女來說,之所以未能一連再地對杜芷萱下狠手,不過是想用「軟刀子割肉」的方式迫害杜芷萱,令杜芷萱眾叛親離,墜入泥潭,再也無法翻身後,她再站據最高處,以一種神仙看凡人般那種猶如螻蟻的目光,淡淡地觀看杜芷萱屢屢逆襲,卻一次又一次在即將成功時跌入懸崖,直到一身傲骨和尊嚴盡皆消失的美景。
「可惜,我與杜芷萱之間,注定無法和平相處,更無法化敵為友。」錢詩雅微眯雙眼,長睫掩住眼底的狠戾和冷酷,「生?死?這是一個極其簡單,誰都能做出選擇的問題。」
敏銳察覺到錢詩雅話語里流露出來殺機的王嬤嬤,一臉欣慰地看著錢詩雅,並不意外錢詩雅歷經諸多波折之後,終于認清自己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並最終做出這個決定。
——唯有在最短時間里就「幡然醒悟」的姑娘,才無愧她誓死跟隨的主子!
「女乃娘,若我未記錯,太後曾數次賜八字頗硬的宮女到王府侍候秦王?」
王嬤嬤眨了眨眼,仿佛有些明白錢詩雅的話外之意,又仿佛不甚明白似的。
「听說,秦王那‘克妻小能手’的稱號之所以廣為流傳,和盛京世家望族圈有關。」若非這個圈子里的人最先發現此事,以太後的能力,又豈能遮掩不住秦王這身令人避退三丈開外的「煞氣」?
畢竟,自古以來,任何朝代,都不缺那些為了攀龍附鳳,而將自家姑娘當成棋子隨意使用的家族,更不缺那些同樣愛慕虛榮,貪圖榮華富貴的姑娘,為了達成那「人上人」的目標而付出一切。
偏偏,秦王這個位高權重,簡在帝心的人,竟一直光棍到現在,擱在任何時代,都難免令人驚詫。
更何況,每次聚會,倘或有人不小心提到秦王,也是一臉的驚惶害怕,旁邊的人更是毫不猶豫地岔開話題。
「听說,截止目前為止,秦王府依然只有男性,而沒有任何女性。」
說到這兒時,錢詩雅突然頓了頓,嘴角微勾,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女乃娘,世人皆傳秦王是‘煞神’下凡,與秦王扯上關系的姑娘,無論出身貧窮還是富貴,無論是否具備令人驚嘆的容貌才情,無論八字強弱,往往都會在最短的時間里香消玉殞。」
「但,秦王未出宮時,又是誰照顧他的?依照律例,每位皇子未出宮開府時,都有至少四位女乃娘和嬤嬤,無數侍候的宮女太監。」
「那些年歲頗大的女乃娘和嬤嬤,也就罷了,但,那些侍候秦王時頗為年輕漂亮的宮女呢?是否都如傳說中那般受秦王身上的‘煞氣’影響,而無辜枉送了一條鮮活的性命?」
如今,太後是皇宮最大的BOSS,宮內的隱秘事情,只要是她想,就沒有不能壓制下去的,但,當年,秦王尚年幼時,如今的太後,當年的皇後,曾一度面臨被廢的危機。
在那種情況下,倘若秦王真天生就具備了「克女」的煞神命格,即便上任太後再如何地庇護,也難免會在失了帝寵的情況下,被後宮那些急于上位的妃嬪聯手摁死。
如此一來,秦王這身所謂克女無數的「煞氣」,就頗令人疑惑不解了。
顯然,王嬤嬤也想到了這一點,在滿月復的震驚和不可置信等情緒控制下,下意識地說道︰「都說‘母子連心’,又有‘母為子強’‘虎毒不食子’之類的說法,無論如何,太後也不可能刻意放出這等消息,只為了敗壞自己幼子的名聲!」
「這,正是我詫異不解的。」錢詩雅端起茶杯,輕抿了口水,潤了下那干涸的喉嚨,道︰「不過,皇宮那地方,什麼樣怪異的事情都能發生。也許,秦王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名聲,也是太後與某些人結盟時做出的決定。」
「這就更不可能了!」王嬤嬤搖了搖頭,「即便當年,陛下尚未登基,太後不得不做出這等退讓的決定。可,待到陛下登基之後,就能將這些事情扭轉過來,又何苦繼續放任不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