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李氏得了杜瑜的指點,當然不會再和篾匠到處借銀子,等篾匠酒醒以後,兩人就一起離開了。
杜瑜叫小丫鬟去給卞成傳信,讓他務必在日落之前來一趟。小丫鬟領命出去,走之前又回屋里了一次,出來時袖袋里就多了一枚燕子型的小巧銅制令牌。
卞成既然知道了納下杜彎彎的方法,行動自然也會很快。一早從杜瑜那里離開後,他就跑了趟縣衙,把平日里用來納良妾的文書弄到手,然後就著手置辦聘禮了。就算這次依然是強納,但到底是心里中意的人,該給的體面還是要給的。
他不敢聲張,也沒打算到時候把這些聘禮抬到杜彎彎面前,但是等把安置杜彎彎的宅子準備好,他置辦的聘禮就能直接抬進院子里,也算是彌補杜彎彎了。他心情好,昨晚雖然沒能見上綠蕪小姐,但是杜瑜使了新花樣,依然伺候的他暢快無比,更別說還給他出了那樣的主意,滿足了他這麼長時間的期盼。
杜彎彎的事情有了眉目,卞成心里自得,不過誰也不會嫌棄美人兒多,飄香樓里那個尤物,卞成還是想要去嘗一嘗的。今天他從縣衙出來,就去了飄香樓對面的茶館,只等著午後樓子營業,他就直接去點了綠蕪小姐。
杜瑜身邊的小丫鬟去了卞成府上尋問,得知郎君並未回府,想了想,就改道去了縣衙,誰知道又撲了個空。
「這死-色-胚!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小丫鬟站在縣衙不遠處的地方,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也罷。剛好趁著找不到他的時候,自己先出去辦正事好了。
杜瑜遣她出來,雖然沒有說找卞成是什麼事情。但是她和杜李氏的談話內容,卻早就進了小丫鬟的耳朵。一听到事情有變,杜小娘子很可能馬上就會被算計,她情急之下只能動用燕子令,直接面見主人。說起來,現在找不著卞成剛好!
時值午時初,茶館里的人已經慢慢多了起來。當然這些人並不是來品茶的,也不是來嘗點心的,他們的目標和卞成一樣。等著飄香樓開門迎客!
卞成正坐在二樓雅間里慢悠悠的品著茶湯,眼楮不經意的向下一撇,竟然發現了杜瑜身邊的小丫鬟。這小丫鬟步履匆匆,正朝著這邊行來。卞成蹙了眉頭。杜瑜怎的變得這般纏人?不是早上剛分開嗎?現在又找來,忒的掃興!不滿之下,卞成叫了堂倌過來,指著下面的小丫鬟說道︰「去!給郎君我把那小娘子叫上來。」
小丫鬟眼看就要到飄香樓側門,正假裝漫不經心的查看四周有無異樣,就被旁邊冒出來的一個堂倌攔住了。
「這位小娘子,卞郎君就在上邊等著你呢。」小丫鬟額上直冒黑線,要不要這麼巧!還好這堂倌來的及時。要是被卞成發現自己能從側門進入飄香樓,指不定會想什麼呢!好險
小丫鬟跟著堂倌進了茶樓。蹬蹬蹬上了二樓雅間。轉過屏風進入雅間,一眼就看見卞成面向窗外,哼哼唧唧不知唱著什麼。
小丫鬟躬身行了禮,低聲說道︰「婢子見過郎君。」
卞成不耐煩的側首,緊蹙眉頭,「你家娘子又要出什麼ど蛾子!早晨才分開,這才幾個時辰呢!沒得又來掃我的興!」
小丫鬟垂著頭,默默承受著卞成的怒氣,半晌才委委屈屈答道︰「我們娘子只說,讓您日落前務必去一趟,別的什麼也沒說啊!婢子也不曉得娘子心里在想什麼。」
這話里已經有了為自己辯白的意味,話是杜瑜讓傳的,是杜瑜心急想要見卞成的。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這個時候來尋卞成,小丫鬟心里也是十分不贊同的,但卻拗不過娘子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來了。最後那句話已經有了一絲賭氣的味道。
卞成眉梢一挑,「呦!想不到你還是個脾氣倔的,從前在府里怎麼就沒發現呢?!」這小丫鬟長得也是細皮女敕肉,清秀可人,不過卞成美人兒也見得不少了,這種小家碧玉,還真是勾不起他的興致。
「好了!你話也帶到了,先回去吧,就跟你們娘子說,我黃昏時候過去。」卞成敷衍一般的揮揮手,表示小丫鬟可以走了。恰好這個時候,對面的飄香樓也開了門,卞成干脆先走一步,下樓結賬去樓子里尋樂了。
小丫鬟見卞成進了飄香樓,自己也不在著急,反正杜瑜也沒說什麼事情,卞成當然是越晚去越好,當然,不去最好!她在茶樓附近轉了一圈,又繞到飄香樓後門,左右查看沒有異況,這才敲門入內。
「阿秀?今天可不是例行匯報的日子,你怎麼來了?要是主人知道,可不會輕易饒過你!」看門的老婦人一見到小丫鬟,神情迅速嚴厲起來。
小丫鬟阿秀趕忙從袖袋里掏出燕子令遞給老婦人,「婆婆快去安排吧,阿秀是真的有急事要見主人。」老婦人一見到燕子令,神情馬上變得恭敬起來,「你先去紅袖屋里待著,這幾日主人都在梨城,你稍等片刻就能見到。」
老婦人說完就去前面尋人了,阿秀則從後院的密道入口直接去了紅袖的房間。
「叩叩叩」,阿秀听了一會兒,紅袖屋里似乎沒有聲音,這才敲了三下牆壁,兩長一短。「吱呀」牆上的轉門打開,紅袖屋里的燈光一絲絲打進密道里,轉門外一長相精致秀麗的紅衣女子,正蹙著眉看著阿秀,「你怎的來了?」
阿秀從通道里進了屋,「杜瑜那里情況有變,要是今天見不到主人,杜小娘子恐怕會有麻煩。」
一听是杜彎彎的事情,紅袖的表情也緊張起來。姜憐對主人的行事有多重要,她們都是知道的,而杜彎彎則是姜憐再三請求主人照應的。如果杜彎彎有什麼事情,姜憐與主人之間勢必會有嫌隙。
兩個人在屋里竊竊私語了一陣兒,密道里再次傳出聲響。紅袖趕忙開了轉門,一個身著黑色披風,頭戴兜帽的高大男子閃身進了屋。
「說吧,有什麼事情非要面見我。」摘去兜帽,顏紹大步走到坐榻邊,解了披風丟在榻上。
阿秀和紅袖兩人恭敬的給顏紹行了禮,阿秀方才開口言道︰「主人,是杜瑜今日見到了杜李氏。杜李氏說出了杜小娘子的蹤跡,杜瑜便改了主意,要杜李氏簽下納妾文書。屬下這次出來,就是給卞成傳話的,只是屬下語焉不詳,卞成沒放在心上。屬下認為,今晚最好不要讓卞成離開飄香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