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紹是在杜彎彎不斷的哭訴中喝下一整壇酒的,小丫頭淚眼朦朧,控訴著對她好,卻不愛慕她的方大哥。惱恨他不喜歡她,卻又不肯拉開距離,總是讓她心存幻想的行為。
醉鬼在惹人厭的同時,總是會有些智商外的嬌憨滑稽之舉,杜彎彎也不例外。哪怕是為了這點兒樂趣,顏紹也願意欣賞一個醉貓加哭鬼,他難得的覺得有意思。在他心里,杜彎彎還是個不成熟的小丫頭,殊不知方仲就是怕傷害了她柔弱的心靈,這才不敢太過冷酷,沒想到卻成了她惱恨的根源。
不過話說回來,換誰,誰都不會樂意。感情瀟灑是好事,只是方仲那樣優柔寡斷的人,永遠不會像她想的那樣去配合她。
醉了的杜彎彎總是少了顧忌,腦子大條,什麼話都往外蹦。她不斷提到的除了方仲和焦媛,還有幾個他從沒听過的名字,以及一些他听不懂的話。猛然間,他想起了上次阿秀說起杜瑜,那時候杜瑜似乎也說了現在她說的名字。那些他听不懂的詞,也許她知道。
可是杜彎彎和杜瑜到底是怎麼回事?杜瑜的性子和上輩子比,似乎沒有太大變化,可是從她噩夢纏身後,就變得越來越不像上輩子的杜瑜了。而杜彎彎呢,那根本就是換了一個人。
他看著杜彎彎醉眼迷離的樣子,眸中神情越發莫名,湊近醉貓的椅子,他在她耳邊輕聲問道︰「焦媛如此貌美。且心高氣傲,你與她當真是情同姐妹?」
迷糊的醉貓再度怒了,誰和那個白蓮花情同姐妹?!那個披著羊羔皮的美女蛇!壞人!壞透了!她心里想著什麼。嘴里便說了出來︰「那個美女蛇!大學的時候嗯,還總假惺惺的對我好。嗝!結果,末世一來,她、她就」醉貓水淋淋的大眼楮一轉,直勾勾盯著彎腰看著她的顏紹,傻乎乎咧嘴一笑︰「她讓、讓、喪尸、咬、咬我嗚嗚好疼啊!」前一刻還在笑,後一刻便張嘴哭了
顏紹怔了一下。又是這種他不明白的詞匯!眸中情緒變了幾變,他再接再厲︰「焦媛和杜瑜誰更漂亮呢?」
「漂亮?」杜彎彎懵懂的抬起臉,茫然的看著顏紹。顏紹心里一沉。莫非是自己想錯了?正凝眉思索間,團在一起的醉貓竟然樂呵呵的笑了,「嘿嘿嘿!那兩朵白、白蓮花,嗝!根本就、就長得一樣嘛!哈哈!」搖搖腦袋。她伸手揪住了顏紹的衣袍。湊過去蹭了蹭,言語間滿是疑問的說︰「真、真奇怪啊!明明不是、不是一個世、世界的人,居然會、嗝!長得一樣真奇怪啊」
杜彎彎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已經是喃喃低語了。只是一直彎著腰,貼近她的顏紹,卻將她夢話一般的言語一字不漏的听了個清晰。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竟然是這麼回事!那這只醉貓呢?她之前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他問她杜瑜有沒有長得一樣的姐妹,她便矢口否認了?
醉貓已經靠著他睡著了,顏紹輕輕扶著她的腦袋。讓她穩穩當當的靠在椅子里,自己重新坐回對面。
他在腦子里串了一下。思路漸漸清晰起來。杜彎彎和焦媛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是現在她來了這里,確認杜瑜和焦媛並非一人。當自己詢問的時候,她也確實沒有說謊,因為她知道的那個和杜瑜長相相似的人,在另外一個世界里。
仔細想了想前世的事情,似乎還真是有跡可循的。後宮中盛寵的珍妃,真的是和常人有些不一樣顏紹眸色漸深,杜彎彎似乎和未來的珍妃娘娘有很深的冤仇,那麼上一世,焦媛入了宮,她又在哪里?她是上一世的誰?
說起焦媛,前世,就是在梨城,薛家買回了徐明,還在人市上買了她,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這小娘子來歷不明,薛家人見她樣貌好,便捏造了一個身份給她,將她收為薛家養女,記在薛夫人名下,搖身一變成了薛家的嫡出小姐。
那個時候,都城人人都對這事兒議論紛紛,薛大人對同僚說,新認回來的這個養女,長得像他早逝的幼女。都城中人人皆知,薛夫人最為疼愛幼女,對其呵護有加。幼女夭折之後,薛夫人****以淚洗面,大病一場,甚至听從了太醫之言,前去西南的梨城養病。也是緣分,這麼一去,就踫見了酷似幼女的養女,認回焦媛之後,薛夫人的病才有了起色,一天天好了起來。
薛家的養女性情溫婉,才貌雙全,在都城貴女圈中,頗為有名氣。待得聖上再度選秀之時,焦媛以薛家嫡女的身份入宮,一朝得了盛寵,初封便是正五品的容華。那個時候,她已經不叫焦媛了,而是薛家幼女薛媛媛。
那個女人在宮中如何得寵,顏紹是沒有見過的,只知道當時她在閨中,便與趙陵交好,而趙陵的姑母,乃是聖上的瑜妃娘娘。焦媛入宮後,因為趙陵的關系,頗得瑜妃照應,在加上趙家與薛家都是公羊家的附庸,瑜妃在照應的同時,也是多方提攜,才有了後來的珍妃。
她入宮沒幾年,便產下了聖上的幼子,聖上待她更是親厚,一度獨寵于後宮。只是後來,因為她慫恿聖上改科舉,允寒門學子入仕,惹惱了當時的大家族,也包括薛家和公羊家,這才在宮中失了後盾。別說是那時候了,就是現在,公羊家也基本架空了聖上,在朝中獨攬大權。焦媛損害了公羊一族的利益,很快就被人使計,離間了聖上對她的感情。
後來再如何,顏紹就不知道了。那時候,他又被派遣到西北戍邊,若不是刻意打听,根本不會知道珍妃的消息。再後來,趙陵識破了他的身份,查明了他的意圖,轉眼就將他出賣了。
他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就讓公羊家的人擒獲,最後落個慘死的下場。
而顏紹之所以對焦媛印象深刻,也是因為她後來反抗了公羊家族。他希望此女能和姜憐一樣,為他所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