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前輩,我是小泥鰍江漢啊,你們不記得我了麼,不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啊,會死人的!」
江漢心中猛烈的顫動了一下,怎麼也沒料到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
開什麼玩笑,滇南四鬼是怎樣的存在?華夏七絕的名號又豈是浪得!即便是江漢那便宜師傅行癲在這里,也不敢說分分鐘能拿下這四位,而現在的江漢能在他那便宜師父行癲手下走過十個回個就算是頂破天了,四鬼要殺他,現在還不跟捏碎一塊豆腐一樣容易!
到了這一步,江漢除了等死,那還是等死啊!
沒錯,江漢之前的那一手確實是逼得四鬼現了真身,也算是有些本事,可是那要真的論起來,不過是江漢的一點小聰明罷了。
小聰明救得了你一時,能救得了你一世麼?以江漢目前的情況來看,顯然是不行的!
<四鬼老大滇魑的一記鬼手刀迎面襲來,凜冽罡風,寒氣逼人,若是一擊而中,那和真正的大刀上腦沒有什麼區別!
老二滇魅一記狠辣的鞭腿,勁氣未至,只觀其行江漢便覺感小腿骨裂一般的痛楚,還有魍魎兩兄弟殺招閃現,魑魅魍魎四兄弟四位一體,心意相通,江漢心里那是一個叫苦不迭啊!
「按理說自己當初在鬼谷的時候和他們關系不錯啊,怎麼會下如此殺手,莫非他們這麼快就完全把自己忘了?」
沒辦法,總不能真的等死吧,江漢當即心下一冷,只能硬著頭皮迎頭頂上了。
生死一瞬,或許是感受到了生命遭受脅迫的悸動,江漢丹田之內原本一直沉寂的一股神秘暖流竟是在此時緩緩流淌,似乎有了生機一般,絲絲入扣,瞬間便是在不經意間充斥著江漢的四肢百骸!
但是這一切,竟是連江漢自己都沒有察覺!
「想不到出師未捷身先死,連鬼醫的面都還沒見到就要葬送在這四個老頭手里了,早知道就不走正門了,直接去找甘意心興許還能好點!至少她再怎麼恨我,也不可能會要我的命啊!」
「咦!」
本來以為橫豎都是一死,江漢也是盡全力迎敵反抗,卻沒想到自己盡全力的應對竟然當真躲過了滇魑的那一記必死的鬼手刀!
並且,江漢忽然覺得自己身體用起來是那麼的得心應手!
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听到這樣的想法或許會覺得很荒謬,什麼叫自己的身體用起來得心應手,除了腦部神經和脊柱神境受損的特殊人群外,其余只要是一個四肢健全的人,用對自己的身體不是本來就應該得心應手嗎!
但是對于一個武者而言,絕不是這樣的,這也是普通人和一個武者的區別。
一個普通人揮拳的時候,即便他再用心,再用力,再得心應手,也是會有一個限度,而武者的修煉,就是要打破這個限度,打破常人所達不到的限度,而打破這個限度的程度,就是所謂江漢心中所想的得心應手的程度,它也代表了一個高手的境界!
換句話說,在面臨生死威脅的情況下,江漢好像突然就有所突破了,雖然事實上並非突然,但是江漢自己此刻確實是這麼想的!
如果說躲過滇魑的那一記鬼手刀僅僅是讓江漢覺得意外的話,那麼接下來接二連三的繼續憑借自己的實力躲過魅魍魎三兄弟的殺招就是讓江漢震驚了!
「怎麼可能,滇南四鬼何等的存在,四人合力要取我性命竟然還傷不到我的皮毛?莫不是我走的這五年這四個老頭功力大減,大不如前了?」
四人合力不成,江漢趁機暴退十數丈,已經到了林海的邊沿。
隔得老遠,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遠處站如松穩如鐘的四鬼,怎麼都覺得剛才的情形太過不可思議!
「難道是生死瞬間潛力的爆發?不可能啊!」
「四位前輩,我真的是小泥鰍江漢,你們真的不認識我了麼?」
江漢再度苦口婆心,就算想不通,但是剛才的驚險刺激他也再不來二次。
一次可以覺得僥幸,但是若覺得第二次還能僥幸,那麼它就是傻逼了。
自始至終,江漢都不相信自己有和四鬼一戰的實力!
「我呸!還小泥鰍!江家小子,還真以為我們四個老糊涂不認識你了,我告訴你,自打你一出現在這斷壽橋前我們就已經認出了你這個混蛋,沒想到你這鬼谷的叛徒,竟然還敢回來,你這不是來找死麼,既然如此,我們就成全你小子!」
「我……!」
江漢一臉震驚,他當初是走了不假,但是怎麼是逃呢!那可是當著鬼醫和那什麼的面走的,怎麼在這滇魅嘴里就成了鬼谷的叛徒了!
可是還不等江漢辯解,那滇魍陰厲的聲音就傳來了︰「就是,本來哥幾個還念著往日的那點熟識之情,裝作不認識你,好讓你小子知難而退,趁早滾走,誰知你不識好歹偏偏自報家門,你說你這不是找死麼!」
「我……!」
江漢有苦說不出,心道︰「即然這樣你們倒是給我點暗示啊,我又不是你們幾位爺肚子里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你們呢幾位鬼爺爺心里想的什麼鬼!」
那老四鬼的老大滇魑倒是給過江漢暗示了,只不過當時江漢急著自作聰明,沒有體會到罷了!
「媽的,江漢你這個小混蛋!你惹毛了意心那丫頭拍拍**就走了,可我們呢,這五年來,我們可是因為你,時時刻刻都飽受意心那丫頭的摧殘啊,你看看,我這一頭濃密的黑發,就是因為你,被意心那丫頭一根一根給拔沒了!」
說著,滇魎就把頭上的黑袍扒拉了下來,果然,昏黃的頭上光禿禿的,一根毛也沒了!
「你……!」
前面他們的數落和污蔑江漢听了也就听了,但是這一刻听到這滇魎的話後江漢是真的想罵娘了,心道︰
「你個禿子,老子六年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頭上就半根鳥毛都沒有,這種事你竟然也敢栽贓到我頭上!」
想到這里,這一刻江漢總算是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四鬼很明顯是如同他們自己所說,一早就認出了自己,可是四鬼是何等人物,倘若他們真如自己所說的要置我于死地,即便一擊不中那也必定是跗骨之蛆必有下文殺機,又怎麼可能傻乎乎的站在這和我白話半天,還說得盡是些風馬牛不相及的屁話!」
江漢又是想到剛才避過四人合力圍攻自己的驚險瞬間︰
「空有殺招,卻無殺意,與當初老道在橋頭的情形如出一轍,莫非!?」
江漢心頭微動,瞬間領悟到了什麼!
抬頭感激的看了四人一眼,隨即身形一閃,死命的朝著斷橋那便鬼谷內里奔跑而去!
這時候,一直未開口的四鬼老大滇魑終于發話了︰
「我告訴你,小子,剛才算你僥幸,我兄弟四人一下子沒能要你的命,下一次你小子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果然如此,和江漢想的一樣,雷聲大雨點小,並且很明顯,這話是說給別人听的!
只听見聲音卻不見行動,江漢心中一喜,無限感激的同時當即腳下生風,速度再提,很快就跑沒影了!
看著江漢消失在不老松旁的身影,滇魎愣了愣,揣揣道︰「先生怪罪怎麼辦?」
「桀桀桀桀,我們攔了呀,沒攔住啊!我們殺了呀,可是沒殺的了嘛!是他自己趁我們不注意跑進去的,跟我們沒什麼關系的對吧!」滇魍自欺欺人的回復到。
「媽的,哥幾個這張老臉都被這小混蛋給丟盡了,四人合力竟然連這麼一個小崽子的毛都沒模到,被先生責怪事小,失節事大啊!要是這小混蛋神經大條自作聰明添油加醋的在江湖上那麼一宣揚,被那些個不知真相的江湖牲口知道,哥幾個以後還要不要在江湖上露臉啊!媽的,這明明是老虎還要扮豬被豬吃的感覺真他娘的憋屈!」滇魅罵罵咧咧,顯得極為不爽。
再看眼前這滇南四鬼,幾個人哪有一絲江湖前輩高人的風範,簡直就是跟市井老痞子差不多嘛!
「哼~!」
老大滇魑一聲冷哼震懾當場,其余三鬼當即寒蟬若噤,適時閉嘴,無人敢犯他的威嚴!
「就算你我兄弟四人是豬,那也要那小子有虎威才吃得下!要不然,即便是剛才你我四兄弟那毫無殺意的手段,也足以將他斬殺!」
其余三鬼當即神色一凜,同時神情凝重的微微頷首!
「這倒是實話而且,說起來這小子這五年來在武道一途進益還真不小!還有哥幾個你們有沒有覺得剛才那小子身上好像有貓膩!?」說到這里滇魅卻是率先搭腔。
「似曾相識,很像是……!」
滇魍的話還沒說完,就听見老大滇魑尤為凝重的聲音道︰「很像是道門的那位前輩!六年前我就發覺這小子身上有些不對,只是這一次,感覺更直觀真切一些罷了!」
听到老大的這話,其余三人神色一頓,那暴露在空氣中的鬼瞳瞬間猛然一縮!
「若真是如此,這小子倒是福源不淺!」滇魎震驚道!
老大並不接茬,而是望著那斷橋淡淡道︰
「這小子不像是會吃回頭草的人,這次明知凶險卻仍敢冒死前來,說明他一定有不得不來的理由,你我兄弟四人雖是鬼谷的看家護院,但是當初畢竟還承著那頭老黃牛的一份情,所以如果在先生面前他有所求,我們還是見機盡量幫襯幫襯吧!」
「話雖這麼說不錯,可就是苦了意心那丫頭,這麼些年看在眼里,我這一把老骨頭都替她不值啊!」
「罷了罷了,這些事情,就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處理吧,我們都一把老骨頭了,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此言一出,其余三鬼均是微微頷首。
言罷,四鬼同時斂息,斷橋之前,不老松旁,分立四方。
不多時,四鬼黑影逐漸淡化,最後完全消失,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