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漢睜開眼,正好看到自己對床的廖庭杰正坐在床上疊衣服。
「小杰,你回來了,剛剛怎麼沒看到你啊?」
廖庭杰一愣,看著已經睜開眼的江漢一臉的迷惑。
「剛剛?你說的那是三天前的那個下午吧!」
江漢一個機靈就坐了起來,震驚的盯著旁邊床上正抱著筆記本在玩游戲的陳硯觀。
「你說什麼?」
陳硯觀一心盯著筆記本的屏幕,看也不看江漢一眼。
「我說你比豬還能睡!眼楮一閉,一睜,這就三天就過去了!我們這全校會操都結束了,你這位豬大爺才剛起來,這就是豬和人之間的差距啊!」
「靠~!」
倒是沒有吧陳硯觀揶揄的話放進心里,江漢順著額頭抹了一把頭發,望著窗外已經有些昏暗的天色,一陣頭疼。
也不能怪他這次直接就睡了三天,實在是那十多天在秦牧風家里給累得啊。接連不斷的以氣運針,不斷的查傷換藥,也沒有真正經過多少時間的休整,十多天下來,江漢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是扛不住的。
本來江漢還想著趁著一個月的請假期限未到,這幾天好好在學校周邊溜溜,熟悉一下環境,好歹這也是自己將要生存四年的地方不是,現在看來,這個計劃是要泡湯了!
這樣想著,江漢又是想起了自己睡覺前和那個新舍友籣偉強之間發生的不愉快,眼楮不覺間就朝著他的床位看了過去,只可惜,空空如也!
「別看了,這位爺比你還牛氣一點,平時軍訓就偷懶,二十多天的軍訓去了不到一個星期,今天全校會操的時候,他可是當著全校領導的面狠狠的風光了一把,估計這會,正被請在院領導的辦公室喝茶呢!至于你和他那點破事,都是一個寢室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差不多就行了!」
江漢微微一愣︰「你那天是故意的?」
「沒什麼故意不故意的,就他那臭脾氣,我用腳趾甲蓋想想都知道肯定是他說話的方式讓你不爽了!不過總的來說他人不壞,就是脾氣臭了點,說話粗鄙了些,雖然我也不喜歡,但畢竟還要在一起呆四年,能忍就忍吧,這一個月,我和小杰都習慣了。你說對吧,小杰!」
床上的廖庭杰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呵呵!」
江漢也是淡淡一笑,卻再沒有出聲。
正因為是在一個班一個寢室還要在一起呆四年,所已江漢不想讓自己喉嚨里一直卡著這麼一根刺,那種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的感覺江漢現在想想都覺得難受,也些事有些人,忍忍也就過去了,但是這個人這件事,總歸還是要有個說法的!
「這都他媽什麼屌毛事,學院的領導都他媽是食屎的麼!不就是會操正步沒踢好麼,有必要這麼上綱上線麼,還警告處分,警告你媽啊警告,老子在乎那破學歷上的那一筆麼,愛警告你們就警告去吧,爺不在乎!」
砰地一聲,門關上了,籣偉強穿著一身極為不合身的劣質軍裝走了進來,庫管和袖口都被他給挽了起來,那雙膠鞋也是耷拉著後鞋邊被他當成了拖鞋來踩,身形晃動下若是再把他那個板寸換成光頭的話,這哪里是什麼籣偉強,活月兌月兌的一個陳佩斯嘛!
陳硯觀對著江漢尷尬的笑笑,那意思就好像再說︰嘿嘿,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江漢白了他一眼,用一句現下流行的網絡語來形容江漢此時的心情就是︰真的是嘩了狗!
像這樣的人是怎麼考上大學的?好好一句話三次帶髒字,不說幾個他媽的就像是身上會掉幾斤肉一樣。他真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這跟自己當年和江河第游歷江漢時遇到的那些個江湖渣滓一比,簡直了!
江漢倒頭又睡,不過心中卻是愈發篤定了之前的想法!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江漢是被陳硯觀給叫醒的。
「說你這貨像豬你還真就扮上了,三天都沒讓你睡飽?你難道就不覺得此時腸月復中空,自己就快成仙了!」
「滾!你丫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江漢一把推開了陳硯觀的那張大餅臉,想著他是陳硯殊弟弟的這一層身份,竟是不知不覺間又感覺親近了幾分。
「他哥有沒有告訴過他?」
「走吧!」
「去哪?」
江漢一臉疑惑!
「寢室趴啊!東西都點好了,四缺一,就差你了!麻溜的,洗漱一下,順便把你那滿臉的硬茬子修理修理,要不等下要是不小心踫到思思姐,看到你這副模樣,還不把你給一腳踹了!」
听到陳硯觀再次提起鄭思思,江漢在心中楞了一下,都這個點了,像鄭思思那樣的女孩子怎麼也不肯能再跑出去了吧。
甩了甩頭,江漢似乎是想將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通通甩出去一般。
「滾,少扯犢子,我和她沒關系!」
說著,江漢一腳把正踩在扶手上趴在自己床沿的陳硯觀給踹了下去,倒也沒真踹,只是做個樣子,把陳硯觀嚇的跳了下去。
「我跟你說,你不在的這一個月,我都幫你留心著呢!那些個上了年紀的學長們倒是沒什麼人對思思姐再有念想了,就算有,也都是暗戀或者偷偷關注,敢明目張膽求愛表白的,倒還真沒有!」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江漢就跟著陳硯觀出門了,雖然已經開學快一個月了,但是江漢對這個工大校園還真不是很熟。
路上,陳硯觀一直在絮絮叨叨和江漢說著關于鄭思思的事情,江漢阻止了幾次,見到沒什麼效果,而且這廝還一副越說越起勁的模樣,江漢也就懶得理他,任憑他自言自語了。
「大一的新生中,咱們體院的也沒人敢對學姐抱有念想,只不過……」
說到這里,陳硯觀故意停頓了一下,想跟江漢故弄玄虛賣個關子,卻沒想到江漢面無表情,好像根本就沒有在听他說話一般,頓時讓陳硯觀覺得相當無趣,賣弄的心思消了大半,只好一個人接著說道︰「只不過外院有幾個不知死活的大一新貨對我們體院的女神思思姐展開了實際攻勢,听說最有實力的一個是咱們學校最牛學院包設一個開保時捷的貨,听說家里有幾個錢,這廝頂著大一新生的帽子,對咱們思思姐展開了猛烈的求愛攻勢!我還听說,他準備在明天晚上的全校迎新晚會上,玩一次大的,給思思姐來一個巨大的速配rise,向女神思思姐表白!」
江漢倒是沒注意听他後邊說的什麼,不過當陳硯觀提到包設學院的時候江漢明顯愣了一下。
「你是說咱們學校最牛的那個包設?」
「對啊!」
見到江漢終于對自己的話感興趣了,原本已經要偃息旗鼓的陳硯觀當即又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臉熱切!
「就是那個在整個華夏都排名第一的包設學院,那不知死活的小子就是來自那里,怎麼麼?現在是不是心里很不爽,很想做點什麼!說吧,你想怎麼做,你要你一句話,我絕對不含糊!」
只不過江漢根本沒空搭理他。
「大熊好像就在那里,一個多月沒見,不知道這憨貨混的怎麼樣了,能讓學院副院長親自來接駕,想來這貨應該混的不賴才對!」
想起大熊,江漢心中微微一暖,對這個兒時跟屁蟲兼死黨,長大後的兄弟,江漢還是很在乎的!
「喂,江漢,你這是什麼表情?人家都來挖你的牆角了,你頭上都開始冒綠光了,你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憤怒,不應該想著謀劃點什麼麼!」
「陳硯觀,你有病,得治!」
江漢給了陳硯觀一個大大的白眼後,再也不搭理他。
等到了地方,江漢才發現,原來不是清吧,而是學校後門的一家燒烤攤,難怪陳硯觀在寢室就跟江漢說,東西都點了。
想來也是,陳硯觀這貨何等敏銳,自己三天沒有進食,他怎麼也不可能直接啦自己直接就跑去喝酒的。
十一點近十二點,正是都市夜生活剛剛開始的點,對于大學生這個已經半只腳踏入社會的特殊群體,也正在開始學著都市閑人們享受和揮霍生活。
很多人以為大學是個學生的朝聖地,但現實是,你高中三年舍死拼活的努力,不過是決定了你未來三年或四年在哪里打游戲,四年一過,當你真正踏入社會的時候你可能會恍然驚覺,這四年,除了花錢的本事,其他的什麼都沒學會。
當然,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在大學里面也有人認認真真的讀書,干干淨淨的戀愛,每天寢室,教室,食堂和圖書館四點一線努力的為自己和所愛的那個人努力著,他們努力過四級,過六級,考雅思托福,爭取獎學金,認真的備戰考研等等等等!
但是你必須清楚的是,那只是很少的一撮人,多數人都是如同前面提及的那樣,在浪費著父母的血汗,揮霍著自己的青春,你可能會覺得這和你想像中的不一樣,但這就是現實,想來這也是為什麼泱泱華夏百分之八十的財富卻只掌握在百分之二十人手里的原因之一!
「小強你先別吃,等等江漢!」
走近的時候,在廖庭杰的身後江漢正好听到了這句。
江漢走上前,拍了拍小杰的肩膀,微笑著道︰「沒關系,他餓了就讓他先吃嘛!」
「看見沒,你他媽就愛多管別人的閑事!」
還是那一身陳佩斯的裝扮,籣偉強嘴里叼著一只烤好的雞腿咀嚼著,一邊大大咧咧的罵著小杰,對于江漢的到來渾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