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祛疤不能下止痛針,所以對你來說過程會比較痛苦,你忍忍!」
江漢神情鄭重,活血散是療傷止血的聖藥,江漢以往雖然沒少用來救人亦或者自用,但是單純用來給人祛疤卻是頭一遭。
「沒事江漢,你來吧,我不怕痛!」
秦輕語的聲音異常堅定,女孩子天性-愛美,即便這道疤痕她自己看不見卻也不想留著這東西以後讓自己心愛的男人看見。
微微錯愕,江漢很快他也就釋然了。當初陰毒破體刀切入骨的苦痛她都撐過來了,如今這點又算得了什麼呢!
再不遲疑,柳葉刀祛菌後鋒機一閃,江漢的手腕微沉,手里的柳葉刀便是已經滑向了秦輕語背上那道猙獰的疤痕!
「嘶~!」
刀鋒切開褶肉疤痕凸起的瞬間,江漢明顯感覺秦輕語倒吸了一口冷氣,伴隨而來+.++的是身體的不斷輕輕顫栗!很快,這小姑娘臉上便是布滿了汗珠,銀牙緊咬,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在枕頭上,當即濕了一大片!
江漢面無異色,他知道秦輕語此時很難受,但是他唯一能幫到她的唯有速戰速決,快點將這一條褶肉切割下來,讓她早些從痛苦中月兌離出來!
有時候,真的不得不佩服女人在某一方面的毅力和韌性,只為了在人前或是在床上光鮮亮麗一些,就能忍受刀子在臉上劃拉,在胸上扒拉,甚至連**最隱秘的部分也可以拉去動刀子。
當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我們也只能說一句,愛美無罪!
眼前的秦輕語跟那些女人肯定的截然不同的,但是眼前的痛苦卻是他必須承受的。褶肉凸起不去,就無法更陳出新在先細膩的肌膚!
秦輕語的毅力讓江漢位置動容,雖然江漢手法不俗,但是由于秦輕語身體的輕微顫栗給江漢增大了難度,所以切割褶肉的過程還是持續了將近三十秒!
看似極端,但是對于身處劇痛中的人來說,其實每一秒都是相當漫長的!
瞬間收刀,褶肉被江漢細膩撩起,因為沒有下止血止痛針,患處傷口溢出的鮮血已經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沒有半分遲疑,江漢將一金燦燦的柔軟粉末沿著傷口緩緩的倒在了秦輕語的後背上,只不過剛一觸及,那些原本還在源源不斷從傷口往外溢的鮮血當即止住,形成了一層暗金色的血痂膜!
「嘶~!」
整個過程都強忍著劇痛沒怎麼吭聲的秦輕語在這時候又是倒吸數口冷氣,這一次倒不是因為起初的劇痛,而是背上一股子直通心底的清涼讓她有些按捺不住輕哼出聲!
「好~~了麼?」
說話的時候,江漢听到秦輕語上下齒間輕輕踫撞的顫抖聲。
「好了,你先躺一會,半個小時後痂膜徹底形成,你就可以把衣服穿上了!一個星期之後痂膜會自行月兌落,原來的傷口就會被全新的新女敕肌膚替代,除了新老對比的細微色差,新肌膚和你傷愈前不會有任何不同,並且那種色差會在半個月後徹底消除!」
江漢頓了頓,又道︰「記住,這七天里不要洗澡,更不要讓任何水漬侵染血痂膜,還有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一定要像現在這樣俯臥睡,不然刺激到了傷口還是一樣會有疤痕的!雖然我知道你們女孩子都很愛干淨,但是現在大冬天的,一個星期不洗澡也不是什麼不能忍受的事情!」
「嗯~!」
秦輕語微微點頭,聲音也很輕,語氣中透著一絲虛弱,雖然額頭上的汗珠已經開始收斂,但是那個枕頭面上已經快濕透了!
「好了就這樣吧,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別,江漢~!嘶~~~!」
在江漢轉身要走的時候,俯臥在床上的秦輕語一把抓住了江漢的手,因為牽扯到傷口又是疼的小嘴直咧咧不過手上卻沒見松開。
江漢心中搖頭嘆息,本來已經有所定論的一個事情在他心中又是改變了主意。
輕輕的掙月兌秦輕語的手,江漢挨著秦輕語的腦袋蹲了下來,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精致小盒子,放到了秦輕語的面前。
「上次你生日,你也沒提前告訴我所以我也沒準備什麼禮物,現在算是補上吧,遲來的生日快樂,希望你不要介意覺得晚!」
江漢明顯感覺到秦輕語俯臥的身體輕顫了一下,小腦袋艱難的抬起來,依稀還掛著汗珠的小臉上滿是歡欣的喜悅,她艱難而又興奮的接過江漢手中的小盒子,當即就打開了。
是一條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項鏈,東西不貴,吊墜也並不是心型的,不過看上去還是很別致的,和秦輕語的氣質也比較配。
這是江漢上次在縣城替老頭子沽酒的時候順道去買的。
「謝謝你江漢,我很喜歡,而且一點都晚呢!」
秦輕語有些艱難的揚起小臉,眼楮眯成了月牙兒,臉上依舊還有些苦痛的隱忍,但是卻真真笑得很開心。
「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等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嗯~!你一定要來哦!」秦輕語這才慢慢的松開了江漢的衣角。
江漢輕輕的拍了拍秦輕語的腦袋,起身離開房間,出去的時候順道又把門給帶。
客廳里,沙發上的沈清荷猛地抬頭,一臉幽怨憤恨的表情瞪著走出秦輕語房間的江漢,江漢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出了秦輕語家帶上了家門。
也沒有重重砸門,只是輕輕的帶上就走了,對于這個沈清荷,江漢倒還真沒覺得有什麼必要和她置氣,不過是一個有公主病的富家千金而已。
沈清荷對著江漢消失的門口沒好氣的啐了一口,猛地像是想起了什麼豁然起身朝著秦輕語的房里沖了過去!
「輕語,你沒事……!」
等她推開房門,只見秦輕語那丫頭正赤luo著上身俯臥在床上,腦袋露出床沿正直勾勾的盯著手里一塊沈清荷怎麼看都覺得老土的破水晶愣愣傻笑。
……
除夕如約而至,在老槐村江家小院,滿滿的一桌子菜,飯桌邊卻只有江河第,江文軒和老黃牛江河第三人,場景頗有些蕭索。
江漢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在家里過過除夕了,往年大都是和江河第在江湖上飄搖,對于別人來說喜慶的節氣,對江漢來說卻沒有太多的感覺。
「怎麼說這也算是咱華夏的大節日,我們爺三喝一杯!」
江河第端起了眼前的酒杯,江漢和江文軒都不敢怠慢,都是眼疾手快的同時舉起了桌前的杯子。
江河第頂著個油光可鑒的腦袋,仰起脖子一飲而盡。每天一杯,也僅此一杯,即便時今天除夕江河第也沒有破例。
一杯喝完,他說︰
「你們爺倆難得坐在一張桌上吃飯,趁著今晚好好聊聊,我洗洗就睡了!」
說罷,老黃牛還就真起身離開,只剩下江漢和江文軒坐在桌前,顯得愈發冷清。
江河第說的沒錯,雖然同處在一個屋檐下,但是江漢和江文軒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次數一只手數的過來。
桌前,江漢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打量江文軒。
俊美,秀麗,稜角分明的對任何一個雌性-激素分泌正常的女人都會有著莫大的誘惑力。
龍魂顏如玉,以往對于這樣一個被安放在自己父親身上對男人來說不見得是褒義的評價會讓江漢覺得是一種恥辱,但是這一刻如此近距離的打量才讓江漢深刻體會到,顏如玉對于江文軒來說真的是實至名歸!
反觀江漢自己,雖然也算是一表人才,但是比起他的父親江文軒差了還真的不是一星半點,看起來,基因遺傳分離定律中敗筆的一面在江漢的臉上顯露無疑了。
「傷好的差不多了吧?」江文軒率先打破了沉寂,此時的他一襲灰布棉衣褲的菜農裝扮,還帶些煙火氣。不認識他的人恐怕打死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看上去俊俏的有些不像樣的菜農在很多年前竟然會是一個戰場上鐵血殺伐的將軍!
「好的差不多了!」
江漢心中沒由來的一酸,在外任他如何強勢,在江文軒在江河第面前他倒是更想做一個孩子。
「好了就好!我還是那句話,這這昏黑冗雜的世界,寧願負了天下人,也不要委屈了自己!」「我當年沒本事,沒能保護好你媽,老爺子這麼多年雖然不說什麼,但是我知道他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氣,恨我沒出息,所以這些年來他才會如此嚴格苛刻的待你。雖丟了顏面,氣節卻一分不減,老爺子是希望你幫他出那口氣!」
江漢身子猛然一震,鼻尖泛酸,眼中滿是駭然。這是江文軒第一次當著江漢的面提起江漢的母親!
「所以你要爭氣,把你媽帶回來,老爺子曾經對我說過,說我江家的媳婦,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江家!」
江文軒話語淡然,平靜的看著江漢,眼中看不到一絲波瀾。
他起身走過來,輕輕的拍了拍江漢的肩膀,接著道︰「我也是有私心的,當年人人都說我是小白臉,我希望你去告訴他們,小白臉生的兒子也能狠狠的打他們的臉!」
「還有,我更希望,你媽能在我身邊安度晚年……」
說這句話的時候,江文軒人已經走到了門口,等他說完就已經徹底消逝在了江漢的視線範圍內,自此滿滿的一桌子菜基本上都還沒怎麼動筷,可是桌邊只剩下江漢一人形單影只。
「爸~!」
江漢的眼里的淚水再也忍耐不住,豆大如珠吧嗒吧嗒的地掉落在地上,很快的就濕了一片。只可惜,他這句聲音嘶啞的爸,江文軒已經走遠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