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俞鄭奇一驚,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豁然轉身!
一個略顯瘦削的人正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手里把玩著一柄褐色的帶著尖銳倒鉤的軍刺,似笑非笑謝戲謔的看著他,這人正是江漢!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保安……保……」看到江漢的時候,俞鄭奇臉上表情極為復雜,而當他的目光接觸到江漢手上那柄軍刺的時候,他的瞳孔更是陡然一縮,一股寒意從他腳底蔓延到頭頂!
他只感覺背脊一片冰涼,心里想要呼喊外面的人進來的念頭也是瞬間被他自己掐斷!
那柄軍刺他太熟悉了,那原本是屬于他一個形影不離的保鏢的,按理說,他應該就在外門的,可是現在……
看著緊閉的辦公室的大門,他表面兀自鎮定,但是鼻翼和腦門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你到底是誰?如果你沒有合法正當的理由,那麼你現在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我會通知司法機關來處理!」
江漢一聲嗤笑,隨意的把手里把玩的軍刺丟在沙發前的玻璃茶幾上,乒乓一聲脆響,俞鄭奇身子也跟著一顫!
「官僚做派的那點精髓倒是拿捏的爐火純青,只是不知道看見這把軍刺主人尸體的之後,俞經理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鎮定!說實話,門口那人身手還真不賴,就是我,做了他也費了不少功夫!」
「你殺了他?!」俞鄭奇臉部一抽,震駭的同時也為自己的決定而感到慶幸,好在自己沒有固執的叫安保,要不然在外面的人進來之前眼前這小子絕對已經把自己殺了,當然前提是,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不然你以為,我能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里?」江漢冷笑!
要說江漢出現在這里倒還真有那麼點巧合的意味。雖說劉建奇那小子說出了這麼個名字,但是對他的身份江漢卻還是一無所知,江漢不是天眼通,也不是神算子,不可能憑一個名字就知道對方確切的身份,而劉子健那里,當時那樣的情況,能說出這個名字已經是那小子咬牙放血了,即便真的把他從十三樓丟下去,肯定也是不會再說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所以江漢從他那里知道的東西除了一個名字和一個模模糊糊的身份外,在沒有其余更有價值的東西。但巧的是,就在江漢從俞正楠的車上下來,準備以他為突破口著手讓人去調查俞鄭奇這個人的時候,秦牧風給江漢傳過來的資料像是雪中送炭!
一段時間以前,江漢讓秦牧風幫忙查在背後針對陳硯觀和小杰的幕後主使者到底是誰,一直沒有消息,而這次當江漢點開秦牧風傳過來的郵件的時候,資料開頭幕後主使者的彩印照片旁邊,赫然用加粗的小四體寫著︰俞鄭奇!
在背後操控資金搞陳硯觀和小杰的人竟然和這次傷害的林幽幽的人是同一個,江漢不相信這背後會有什麼關聯,但是這件事情,卻是巧得有些離譜,仔細的閱讀了秦牧風傳過來的所有資料後,江漢便毅然有了這次的行動!
不要問他是怎麼進來的,牧風國際那樣半軍事化的監控防御系統江漢尚且能來去自如,更何況是這華夏通訊!
「我不管你誰!私闖國企領導人辦公室,殺害其保鏢,光憑這兩點,你就夠在里面呆一輩子,我勸你還是去自首吧,爭取寬大處理!」俞鄭奇亦步亦趨,一臉氣氛的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實則在慢慢的向自己的辦公桌靠近。一點點的挪移,自然而隱秘,他的手逐漸被辦公桌遮擋,開始慢慢在辦公桌下面模索,臉上卻渾然不變,目光灼灼的瞪著江漢,化身佔居道德制高點的正義使者,架子十足!
俞鄭奇臉越是表現出一副正經的模樣,江漢臉上的表情就越戲謔,想到躺在病床上林幽幽的痛苦,江漢的心就越發陰冷。他真的很想看看,這些人面獸心的東西在撕開偽善面具後,又會露出怎樣的嘴臉,對他跪地求饒的場景也尤為期待!
「呵呵,一言不合就讓罪犯投案自首,要是大家都這麼好說話,那麼我們華夏的人民公僕豈不都要失業?」江漢一臉譏嘲,而這時候,俞鄭奇的內心卻在狂喜,他在桌子下面的手已經模到了一個東西,那是應急警報器,心思縝密的他就是提防著有這麼一天的危險時刻,想著會能派上用場!
這時候也顧不上江漢說的什麼,咽了咽口水左手用力就要狠狠的按下去!
「呵呵~!」
江漢嘴角微掀,掀起了一個殘忍的弧度,只見他右手如閃電般探出,似乎從茶幾上抓起了什麼東西,只听見一聲悶響, 嚓一聲,那柄軍刺就嵌入了俞鄭奇的辦工桌,位置不偏不倚,正是俞鄭奇手模警報器的上面!
隔著一層不足五厘米厚的積壓板,軍刺不僅僅將其刺穿,更是將下面正要按下警報器的俞鄭奇的那只左手射了個對穿,算不上隔山打牛,卻可以說是一箭雙雕!
「啊……」
骨肉連心,自以為一切做得相當隱秘的俞鄭奇反應過來的時候,錐心疼痛已經猛烈的刺激他神經,他張嘴要慘叫,可悲的是喉嚨里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他想要把自己的手從里面拿出來,可是軍刺釘在上面,想要出來就必須在經歷一次插進去的痛苦,他沒有這樣的勇氣!
于是救苦救難的江漢很好心的順勢幫了他一把。
在他因為劇烈疼痛腦子有所遲緩還在猶豫要不要把手從軍刺刀口拔出來的時候,江漢人已經到了他辦公桌前面,在俞鄭奇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隨意的握住了軍刺露在外面的刀柄,輕輕一拔!
「嘶~!」
猝不及防下,俞鄭奇再一次經歷了相同的痛苦,還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此刻俞鄭奇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帶這麼玩人的!
緊緊的握住左手,喉嚨里仍舊發不出任何聲音,內心的壓抑和上的劇痛得不到宣泄,他的整個面部都變得扭曲,瞪著江漢,像是覓食的響尾,目光陰冷而毒辣!
「王…八…蛋!」
俞鄭奇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讀懂他的嘴型,江漢笑了!
一手拿著那帶血的軍刺,江漢一邊撓頭道︰
「不好意思,看到你剛才那麼痛苦,想拔出來又不敢拔出來的模樣我都替你著急,所以就好心幫你一把嘍,不過現在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再幫你插回去吧。」
還不等俞鄭奇消化江漢的話,他只覺眼前影子一晃,然後同樣的地方,上加倍的痛苦再一次沖擊他的神經!
「我操•你媽,王八蛋,這個天殺的畜生!」
江漢是個很樸實有良知也很友善的五好青年,說幫他插回去就幫她插回去,半個字的假話都不說,只不過這一刻,俞鄭奇的內心是崩潰的!
捅一刀,痛了也就痛了,再拔出來,那種痛苦又會增加一些,但如果再在原來的地方插回去,我的天,這簡直就是要命啊!
江漢一般情況下是個很友善的人,因為他不友善的時候不是人!
依靠在牆腳,俞鄭奇臉色蒼白,兩片嘴唇劇烈顫抖打著擺子合不到一塊,右手死死的握住左手腕藏在懷里,軍刺還插在上面,他已經快失焦的雙瞳死死的瞪著江漢,這個魔鬼,千萬不能再讓他拔出來,絕不!
不久之前,這個男人還意氣風發。自燕京而來,在這星城呼風喚雨,**上座著看似無關痛癢的位置,但每每在最緊要的關頭他總能運籌帷幄幫助這家企業的盈利實現最大化,當然,有不少是進他自己腰包的。
他冷血無情,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是棋子,即便是他每日夜里操著的那個在整個星城都光彩熠熠的殿堂級女人在她眼里也不過是一個有點意思的玩具!
被家族委以重任,他也覺得自己生來不凡,他覺得那個剝奪了世界第一高樓的大廈的主人遲早有一天會改名換姓變成他!什麼獨??夫什麼龍魂,什麼相馬,在他眼里不過是那些老一輩人的吹噓,于他而言,如果他生在那個年代,名頭一定可以比他們響亮得多!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陰溝里翻了船,還是這麼一個他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的人。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人,怎麼會有這麼不守規矩的人,這樣的人他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進進出出一刀又一刀,江漢僅僅用了三刀,這個男人的心理防線就已經要崩潰了!
看著俞鄭奇瑟縮在角落的模樣,江漢臉上戲謔表情逐漸斂去,骨子里越硬氣的人,越是在苦難面前越有脊梁,唯有這些乘勢而為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東西拋開那曾偽善的面具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骨子里實則卑微到了極點!
「很痛麼?痛的話我在幫你拔出來好了!」
江漢說的雲淡風輕,俞鄭奇听得卻是心驚肉跳,,他的滿臉恐懼的看著江漢,把那只還插著軍刺的左手死死的藏在身後,整幅身子像是篩糠一般不住的顫抖,模樣滑稽而可笑!
江漢可不管你怕不怕,伸手就要去拔,可是這一次,還不等江漢手靠過去,俞鄭奇已經跪倒在地,拼命的磕頭!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針對那家公司是因為沈傲天說讓我在星城找機會照顧一下你,挫挫你的銳氣,並購吞並都是他的主意,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
俞鄭奇嘴巴努力的開合著,雖然發不出聲音,但是他知道江漢一定能看懂,果然,江漢的手果然停了下來,沒有再去拔軍刺的意思!
江漢愣了愣,很快臉上表情卻變得更加戲謔!
「看來,從我進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誰了!我的資料一定在你的案頭被翻過很多遍了吧?原來是沈傲天,倒還真要感謝你告訴我這些,不然我還要費心思去查!不過可惜的是,今天來找你,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件事!」
「幽幽被你逼得毀了容,斷了腿,這件事情你怎麼個說法?」
俞鄭奇瞳孔一縮,這才恍然驚覺,瞬間明白了什麼,望向江漢的眼楮更加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