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貞怔怔地接了花,難以置信地看向這個不為人重視的年輕皇子:目朗如星,衣飾簡單磊落,笑容溫暖自信.
所有人連同樂妤都愣住了,只有顧氏一無所覺,歡喜地道:」那就是憶貞成了第一了.」說著又有些失落:」可惜你大姐姐沒能得第一.」
樂妤眸子閃過異光,饒有興致地打量明顯已經怒極卻還強自維持著風度祝賀憶貞的蕭樂嫻.短暫的驚愕冷場後,海氏忙起身鼓掌祝賀:」那麼今年的魁首就是定遠侯府的大小姐了.」
在場眾人都醒過神來,或真或假地祝賀,海氏微笑著從侍女手上接過一個紫檀木盒子,招手讓憶貞上來,」這是我們三人給今天魁首的獎勵,看看喜不喜歡?」
這是慣例,憶貞寵辱不驚,微笑著屈膝謝過,安城公主為她高興,」打開看看,也讓我們見識見識.」
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對簪子,赤金的簪身滿滿雕纏枝蓮紋,簪頭喜上眉梢的紋樣,滿嵌青金石,綠松石,珍珠,瑪瑙,碧璽,翡翠,各色寶石在日光下卓然生光,絢麗奪目.難得的是雖然金碧輝煌卻並不俗氣反而高貴大氣,穩重卓然,極襯憶貞.
憶貞眼楮微亮,歡喜地盈然微福:」多謝三位王妃,憶貞很喜歡.」見她端莊懂事,海氏也很喜歡,牽著她的手一起入席.
男子們都退了出去,在外院用飯,三位王妃領著千金貴女在海氏的宴客廳擺宴,夫人們在正廳,小姐們在偏廳,菜肴樣樣精致鮮美,更有這時節北方極為難得的春筍,華平郡王府的能力令人咂舌.
午宴用後,各家夫人太太便听戲的听戲,抹牌的抹牌,公主郡主們帶著各家小姐一起游園放風箏.
在園中的曲風亭落座,對面是一大片紫竹林,搖曳生姿情韻幽深,玉衡公主見隱隱有人頭攢動低語朗聲,偏了偏頭問道:」那邊是什麼人?」
一旁的侍女恭恭敬敬地回話:」回公主,公子們在個個林里的竹館聯詩呢.」玉衡挑挑眉,」個個林?誰取的?」
眾女皆掩唇嬌笑,唯有君晨紅著臉振振有詞地道:」竹林嘛,豈不就是」個個」?很貼切啊.」
玉衡心下了然,隨著眾人笑起來,只有安城公主安慰她:」我覺得挺好的,一目了然卻又別有意境.」君晨更加窘然,旁人畏于郡王府的權勢都不敢說什麼,唯有玉衡一聲嗤笑,毫不留情.
見君晨臉色漲得通紅,憶貞忙攬過她,笑著道:」公主說的不錯,既新穎又別致,總比那些瀟湘啊翠海啊什麼的灑月兌自然.我回去也把家里的那些地方重新取個名字.」
憶貞的嫡妹憶容陰陽怪氣地道:」大姐改自己院里盡可了,可別把我院子叫成連院,笑死人了.」
憶貞乃是原配嫡出,下面兩個妹妹皆是繼室所出,憶容和憶柔,憶貞父親深愛去世的愛妻,就連幾個女兒的名字也都字字是如海的思念,從憶貞繼母知道憶貞母親的閨名為貞後,對憶貞便恨之入骨,連同兩個妹妹也對憶貞處處刁難,關系十分惡劣.
樂妤見憶貞被挑釁,冷聲道:」繆二小姐又不學無術了,人家是把竹字拆開,最是風雅不過,你是取蓮字半邊為諧音,那可不是一回事.」
繆憶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忿地上前一步想要反唇相譏被身邊的嫡妹繆憶柔扯了扯衣袖,這才臉色微變勉強一笑:」蕭四姑娘說笑了.」
君晨見為了她爭執起來,忙打圓場道:」不知那邊各家哥哥們誰佔了鰲頭?也讓咱們飽飽眼福,一睹為快.」
她的貼身侍女渮霜笑著去了,片刻便拿回幾張薛濤紙,」世子爺他們公推了這幾份是佳作,世子還說,難得相聚,也請小姐們一試,以為盡興.今日的詩面是春雨.」
君晨接過詩作,好奇地道:」怎麼想起以春雨為題了?」渮霜笑嘻嘻地道:」二皇子殿下說昨夜四更時分下了一場夜雨,恰好午夜夢回听得真切,便以此為題.」
玉衡撇了撇嘴:」這也不是什麼太難的題,年年都有人做.」安城裝作沒听見,率先傳看起來,一共三張,她拿起一張念出聲來:」一水鳴東西寺,春雨洗南北山。腳力未窮蒼翠,夢魂曾听潺湲.」
憶貞微笑,」這想必是二皇子的詩作,淅淅瀝瀝如霧般的細雨只在夢中,的確優美清淡,且氣韻悠長.」
君晨湊過去一看,噗嗤一聲笑道:」果然是二皇子的手筆.」安城也笑了,拿起下一張道:」昨日偷閑看花了,今朝多雨奈人何.人間盡似逢花雨,莫愛芳菲濕巾羅.」她目中閃過一絲困惑,眉尖不易察覺地皺了皺.
樂妤目中閃過一絲笑意,玉衡卻已笑道:」這首更是好,」她遲疑了一下,方緩緩道:」流暢寫實,情致生動,難得.」
樂妤心中冷笑,憶貞仿佛沒听見地低下頭,安城抿了抿唇,只有安素素因為先前丟了臉一直沉默,這會才道:」想必是大皇子的詩作吧,果然立意氣勢不同一般.」
其實這首實在一般,安城玉衡皆是公主,自然一看便知乃是大皇子做的,即便夸贊也是違心,一時氣氛尷尬.
君晨忙岔開道:」我看這一首也不錯,」說著頌道:」風淅淅,夜雨連雲黑.滴滴,窗下芭蕉燈下客。除非魂夢到鄉國,免被關山隔。憶憶,一句枕前爭忘得。」
憶貞揚了揚眉,」咦」了一聲,」這首倒是有趣.」秦沐雙搖了搖花枝,目中異彩一閃:」不知這是誰的大作?」
君晨笑笑,」是程王府的二公子作的.」樂妤眸光一閃,垂下了眼,只是指節有些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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